“陈先生,是指那件事情?”段誉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我有拿过你的东西。”
他心中已经猜出可能是指无量崖洞的秘籍,但他并不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神仙姐姐又为什么叫他杀光逍遥派弟子。
“无量崖洞的两本秘籍”他缓缓说道:“凌波微步与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就无需给我了,将北冥神功还我就行。”
段誉沉默了下去,陈俊也未催促,淡然而立,这般气度姿态令他有些羞愧,听说传说中讨阿朱与阿碧欢喜的慕容公子也是这幅模样,不知比之这会如何?
段誉思绪飘飞老远,见身边两道目光紧盯着,才道:“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都可给你,只是我想知道这物到底是不是物归原主?逍遥派的其中隐情还望陈先生给我说详细些。”
他其实是想知道他心目中的神仙姐姐李秋水的事情,而阿朱与阿碧两人也被吊足胃口。
陈俊幽幽道:“我逍遥派乃隐世宗门,由逍遥子开派,无崖子作为第二任掌门,其人有两名师妹,分别是天山童姥巫行云与李秋水,两人为取得无崖子的倾心而互相争风吃醋。无崖子在接任逍遥派掌门后,曾与师妹李秋水在大理国无量山“琅嬛福地”隐居。”
“你心目中的神仙姐姐正是李秋水,而且孕有子女。”
段誉顿时如遭雷击,面无血色,身子一颤似要倒地,阿朱急忙扶起他。
陈俊摇头笑了笑:“刘秋水如今已经有九十多岁了,你确定你还能喜欢她吗?”
“九十多了?”
段誉微微一愣,神色才微微好转,但想到红颜佳人白发皓首,心中又忍不住叹息。
“那为何我在无量崖洞中被她指派要杀光逍遥派之人。”段誉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无崖子与李秋水师兄妹二人情深爱重,时而月下对剑,时而花前赋诗,欢好弥笃,但无崖子于琴棋书画、医卜星象皆所涉猎,时常冷落于她,并且打造了神仙姐姐的玉像,终日痴迷,自此后来两人因爱生恨,虽仍对对方抱有情愫但已反目成仇,木已成舟。”
详细的原因他未说出,但段誉心中已经脑补诸多大戏,对于他口中的无崖子不由神往。
琴棋书画,占卜星象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武功高绝,能够令李秋水倾心定是位奇绝男子。
“这样你是不是该将北冥神功物归原主?”
段誉点点头:“理当如此,不过目下没有纸笔,待后面我抄写给陈先生。”
“可以,不过你修炼我的功法,按照江湖规矩,是不是也应该付出报酬。”
段誉当即一拜:“那北冥古怪功法对我无甚用处,反倒是凌波微步时常助我脱离困境,不过我终究修炼了贵派功法,若先生有所事务,我愿倾尽我全力报答。”
“无需报答,将六脉神剑谱默写给我就可。”
段誉凛然一肃,决然摇头道:“先生好心救我,我本不该多加要求,但六脉神剑乃我大理绝学,我无权做主,若先生相逼请出手废我功法根基,段誉绝不后悔。”
“那劳什子北冥神功有那么厉害吗?”阿朱笑着打圆场:“公子好心肠,刚才还救了我们,怎么会废掉你,何况公子剑法都能吓退那恶僧,怎会觊觎你的剑谱?。”
陈俊了解段誉性格,要不然早就被鸠摩智逼出了六脉神剑,也不强逼:“若你的神仙姐姐让你交出剑谱,你交是不交呢?”
“这?”段誉犹豫说出话来,叹道:“若她真如你所说九十多岁,如今还能在人世?”
陈俊笑而不语,端坐船头休息。
夜色正凉,没过片刻,段誉这傻小子已经呜呜大睡。
两女划了一会,天色渐渐亮了。
小船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段誉见到那红霞似的山茶花心中大惊,那正是大理的山茶。
进入山庄,小丫鬟见到阿朱与阿碧带个陌生男人进来,取笑道:‘两个小蹄子还带了陌生男人上曼陀山庄来,快把那人的两条腿都给砍了!’
丫鬟见到身后的陈俊时微微一惊,请安行礼:“见过公子爷。”
阿朱与阿碧相视一眼,不知该说不说破。
这时丫鬟拉着两女走了,只剩陈俊与段誉,段誉憋着尿意,告歉一声离去。
陈俊目的明确,悠然自得的直奔山庄最豪华的屋舍。
屋舍内有七位青衣女子,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执长剑,霎时间白刃如霜,剑光映照周围的山茶花气,见到陈俊走来,与慕容复相仿并不异色。
“你来做什么?”
园子里一位中年美妇听到他的脚步声,转头一望喝道。
陈俊也见到了她,四十岁不到年纪,比之无量洞中的玉像,眉目口鼻均无这等美艳无伦,年纪固然不同,脸上也颇有风霜岁月的痕迹,但依稀有五六分相似。
“李青萝!你在质问我?”
他语气淡然,直接叫破了她的真名,他可不是慕容复,没有什么姑妈。
李青萝秀目一缩,她与段正淳留情,怀孕后嫁入后来嫁入姑苏王家,成为曼陀山庄的女主人,这个名字自亡夫死后就无人在敢提了。
她怒不可遏,不知他哪来听来的名字,正欲发怒,却听闻道:“当年你从无量崖洞搬空琅嬛福地,也是时候归还逍遥派了。”
“他怎么知道的,逍遥派?”
李青萝心中一颤,意识到了不对,再望去,眼前人面孔纵与慕容复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可更年轻,无论是衣着,举止,神态都不同,尤其是从身上油然而生的泰然自若,飘逸出尘的气质远不是慕容复可有。
“你不是慕容复,你是谁?”她失声说了出来。
“无崖子令我接受逍遥派,如今我已经逍遥派之主,你作为他的女儿,面对我没有礼数吗?还敢质问我?”
陈俊缓缓迈步过去,李青萝脸色大变,向周围侍女喝道:“阻止他。”
话音刚落,周围持剑的奴婢,立刻从四面八方合围起来,七位秀色少女,手持七口利剑组成一道剑网铺天盖地的剑气交织笼罩而下。
就在此刻,陈俊出手了。
他的出手很简单,面对这如网的剑阵,陈俊只是骈指如剑,猛地向头顶的剑网一挥。
呼的破空啸声,空气骤然被划破一道剑吟。
嘭!
犹如水泡戳破的声音,七口利剑蹦碎成碎片,陡然间叮叮叮的金铁寒光如急雨朝八方爆射,将周边的山茶花绞成花泥。
侍女倒地不起,陈俊淡淡向他走去,手掌高举,看的李青萝瞪大眼睛。
“青萝参见掌门!”
李青萝倏然跪下,干脆到无任何拖泥带水。
就在他跪下的一瞬间,阿朱与阿碧带着段誉前来,意外看见了这一幕,相顾一眼,震愕当场。
“不错,识趣很乖!”
他手掌轻拍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