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稚要是方便从正门递帖子,就不走后门传消息了!
魏铭让她别着急,“以我的名义从前门递帖子进去吧。”
“这怎么行?你虽然是正经身份,可孟月程是知道你帮锦衣卫抓了彭久飞的,他连孟小六都责怪,更不要说你了!八成是见不了,说不定还惹得你一身骚!”
魏铭却拍了她的肩膀,“不试试怎么知道?”
崔稚不肯贸然试错,正巧这时,邬墨云的丫鬟从从外边买了东西回来。崔稚一下就叫住了她,“......麻烦姑娘替我跟六爷说一声,跟松烟说也是一样的,就说我在这儿等着。”
她塞给邬墨云的丫鬟两个梅花银锞子,邬墨云的丫鬟眉开眼笑,当即就去了。她先回了自家院子,把刚买回来的东西放下,然后找邬梨传信,刚走到门口,就同迎面走过来的邬墨云和邬陶氏撞了个正着。
邬陶氏是听说岳氏重病来看她的。岳氏眼下昏迷不醒,是好是坏全说不好,邬墨云虽然不是嫡亲的儿媳妇,可跑前跑后少不了,邬陶氏过来看她,顺带着提点女儿不要太劳累。
“......家里又不是没有丫鬟婆子,你使唤了她们去做,不也一样的吗?你是上心了的,又不是没上心,难道怕旁人说三道四?要是事事亲力亲为,你这小身板怎么再怀上一胎?”邬陶氏说着,压了声音,“万一你婆婆有个好歹,你们守孝许多时日,可就耽误了事了!”
邬墨云可不想说这个,“我婆婆待我挺好的,娘可别说,我盼着她好起来呢!”
邬陶氏也盼着岳氏好起来,万一岳氏不好了,孟月和再续个厉害的,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她说,“所以你该放手做的,就放手做,眼下要能早早怀了,不更好吗?”
这话没说完,就跟出门找松烟传唤的小丫鬟撞上了。
小丫鬟连忙请安,邬陶氏指了她,“急急慌慌的,没个规矩!你家奶奶回来了,你不在院里伺候,还往哪儿去呢?”
小丫鬟可不敢在邬陶氏脸前落个懒名,连忙解释,“奴婢刚买了奶奶要的桂花糕回来,还热着呢!奶奶快去吃吧!只是奴婢进门的时候,遇见了崔姑娘,崔姑娘来找六爷,让奴婢给传个信去!奴婢去去就回,一息都不耽搁的!”
她这么说,邬陶氏和邬墨云都怔了一下,邬墨云问她,“你说魏解元的表妹,那个崔姑娘?”
丫鬟说正是,“魏解元也在的,让奴婢去给松烟递个信儿,要见六爷。”
她这么解释,邬家母女更是相互对了个眼神。
邬陶氏道,“那魏铭如今可是举人身份,不走正门走后门,还让一个小丫鬟递信,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邬墨云就更不知道了,“现如今都是大伯父当家,或许他不方便走正门?”
邬陶氏冷哼了一声,“不管什么原因,不走正门走后门,那就是个怪事!”她说着,又笑了起来,指了那丫鬟。
“不许传话给松烟,你折回去,跟那姓崔的说六爷不见她,让她走吧!没事不要来孟家!”
丫鬟惊着了,连邬墨云都说,“这样不好吧,娘?”
“有什么不好的?”邬陶氏瞪了女儿一眼,“你真是个傻的,那姓崔的丫头仗着自己表哥当了解元,这是想一门心思嫁进孟家来呢!你还真想跟她做妯娌,吃死你!”
邬墨云不说话了,想想自己落下的那一胎,指了那丫鬟,“你去吧!”
丫鬟可不敢反抗,当即去了,邬陶氏十分满意,又琢磨了一会,“你大伯娘那儿,我正好同她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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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把邬陶氏教她的话跟崔稚一说,崔稚讶然,“六爷不见我,为何?”
丫鬟怎么回说实话,只是道,“六爷守在四夫人床前,谁都不见,姑娘回去吧!”
那丫鬟说完,也不敢够多停留,一转身就跑进了门里。崔稚愣在当场。
魏铭上前同她低声道,“小六或许并不自由,毕竟是孟月程当家。”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可孟中亭从前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自从孟月程回来,确实多了不少顾及,崔稚不禁有些失落,“见不着人,怎么跟他传信呢?若是写信,只怕有可能传到孟月程手里去!”
她考虑的不无道理,孟中亭在孟家,如今跟坐牢一样,自己出不来,外边的人也进不去。魏铭跟她说等一等,“消息要紧,不若咱们现在青州城里住两日,总能找到机会传消息。”
魏铭的话总能把那些有的没的焦虑驱散,崔稚深吸一口气呼出来,看了一眼青州孟氏的高门大院,不由摇了摇头,转身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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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接待了不请自来的邬陶氏。
邬陶氏什么出身,她岂会不知道,而且关于邬陶氏在青州府一手遮天的事情,楚氏也有所耳闻,她不喜邬陶氏,却不得不招待,态度十分疏离。
然而邬陶氏一开口,她就听住了。
“四夫人如今卧病在床,只怕也管不了那许多闲事,我既然听说了,少不得跟大夫人说道说道。那小门小户出身的丫头,不晓得贵府如何看待,我想若是德行出众,娶进家门也不是不行,可躲在暗处勾搭爷们这样的事,是不是就有些难看了?”
楚氏愣了一下,“什么小门小户的丫头?勾搭了哪家的爷们?”
“还有哪家?自然是贵府上了!”
“啊?”楚氏吓了一跳,“谁?!”
邬陶氏就等着她问了,当下就把崔稚扔锅底溜了一圈,黑漆漆的指给楚氏看,“......是那魏解元的表妹,早几年就跟六爷认识了,说话伶牙俐齿的,四夫人也是见过的!可要是论起来,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不做数,可如今六爷中举,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四夫人病着,她不说从正门递帖子进来探望,同她那表哥一道在后门守着,找了个丫鬟传话,要不是我瞧着鬼鬼祟祟的,还真让她把话传了!您说这可怎么了得,这不是狐媚子吗?!”
狐媚子三个字一下集中了楚氏,楚氏想起孟月程跟她提到的清风楼那次,当即把崔稚细细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