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了麻药,虞朝暮稍显冷静了些,她躺在桌面上,纤细的身子半边裸露的肩头,及半边耸立的ru房,隐藏在血污衣物中,若隐若现的一点,让人不难想象,她的那一点上,也全是污血。
重寒煜将子弹,“哐当”一声,丢入一边的瓷盘里,拿着镊子,开始夹着酒精棉清理虞朝暮的肩头。
沾了血的酒精棉,落在她的半边胸房上,顿了顿,继续清理。
然后,重寒煜开始给虞朝暮做包扎,见她有些昏昏欲睡了,便附身,在她耳际低声道:
“你睡会儿,我出去办点事,回来了叫你。”
“做什么去?”
虞朝暮微微阖眼,意识有些模糊,仿佛听到了重寒煜的回答,又仿佛没听到。
等到她终于虚弱的睡去,重寒煜已经给她包扎好了,然后给虞朝暮遮好了肩头,公主抱着她,走出了药房的门。
守在外面的重罗,满脸都是泪的凑过来,问道:
“小雨没事吧?”
“让她睡会儿,失血有点多,别打扰她。”
重寒煜板着俊脸,直接抱着虞朝暮上了二楼,将她放在卡通城堡的二层,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出了门,头也不回的扎入疫区,一条街一条街的开始找人。
天空雷声滚滚,时不时的一道闪电“啪”一下的,那天神震怒的气压,铺天盖地的从高空一路震慑下来,吓得疫区里,胆小的人瑟瑟发抖。
躺在卡通城堡二楼的虞朝暮,感觉自己一会儿在火里,一会儿又在水里,如此浮浮沉沉了很久很久,久到沧海桑田风云变幻了很多很多年一样,她终于终于看到了一个人。
是沈澜。
沈澜穿着浅蓝色的衬衣,牛仔裤,站在一株树下,笑看着虞朝暮,问道:
“怎么那么久?我等了你很久。”
“等我?”
虞朝暮奇怪的看着沈澜,她和沈澜什么时候旧情复燃了?沈澜等她做什么?
树下的沈澜,笑笑,垂目,手指轻轻的抚上虞朝暮的眼角,指尖滚烫滚烫的,他低声道:
“是啊,等你,我很担心你。”
虞朝暮微微蹙眉,伸手,打开了沈澜的手指,冷笑。
她在上辈子,就说过了,只要重润雨肯救星儿,她愿意放弃沈澜,此后,上辈子,这辈子,沈澜都是重润雨的!
她已经不要沈澜了,不、要、了!
随后,虞朝暮听到了有人轻声唤她,是重寒煜的声音,她恍然睁开了眼睛。
周围黑漆漆的,房间里一个孩子都没有,虞朝暮微微偏头,朝唤她的人看去,重寒煜坐在她的身边。
他的背后就是一扇窗户,窗外一轮很圆很圆的月亮,明晃晃的挂在重寒煜的耳侧,让他的脸部轮廓越显立体。
也让他的眼睛,灼亮的惊人。
“醒了?我带你去收样东西!”
重寒煜弯腰,将虞朝暮连同被子一起抱了起来。走下卡通城堡的二层。
虞朝暮浑身乏力,将头靠在重寒煜的肩头,由他抱着出了门,走到了空无一人的门诊大厅一楼。
她觉得有些奇怪,问道:
“那几个孩子呢?门诊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太闹了,看你受伤都哭得很厉害,叔叔把他们都送到了住院部去睡。”
重寒煜的脚步寂静无声,透明的门诊大厅落地窗外,是皎洁的月辉。
这月辉冷冷的落在地上,被重寒煜一步一步的踩过,天空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月亮,连同这月辉,也暗淡无光了起来。
他抱着虞朝暮,一直走入清冷的室外,来到皮卡车的副驾驶座边。
然后,虞朝暮就看见一个无头男人坐在副驾驶座上,她忍不住伸长了脖子,裹着被子从重寒煜的身上挣扎着下来,朝座椅里望去。
无头男人的手中,抱着一颗头,是林开新的。
“你杀了林开新啊?”
虞朝暮站不稳,她失血有些多,脚刚刚落地,身子就往后偏,被重寒煜从身后扶住,最后他干脆从背后抱着虞朝暮腰,以免她滑倒。
然后,重寒煜一言不发的打开了车门,对虞朝暮说道:
“收吧。”
他说让虞朝暮去收一样东西,就是林开新的尸体。
虞朝暮从裹着的被子里,伸出纤细的手,触摸了一下无头林开新的尸体,副驾驶座上,便空无一物了。
她苍白着脸回头,看着身后的重寒煜,笑了一下,
“我本来还想自己去报仇的。”
“我替你报了,也是一样。”
重寒煜弯腰,又将虞朝暮横抱了起来,就像是公主抱一样,转身往门诊里走。
这里没有一个人了,几个哭闹个不停的孩子,现在全在住院部里,虞朝暮将头靠在重寒煜的肩头,低声问道:
“重寒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连仇都能替她报,这个便宜金大腿,也对她太好了吧。
往前走着的重寒煜停下了脚步,低头,奇怪的看着虞朝暮,问道:
“不对你好对谁好?我们是一家人。”
是啊,只能这么解释了,虞朝暮是重寒煜的妹妹,他们是一家人,所以他对她好,连仇都能给她报了。
他却是从没有想过,当他看见她血淋淋的站在他的身后时,他的心脏为什么都快要跳停了。
他也没有分析过,他一条街一条街的找着林开新,最后还杀去了关卡,这找人的过程中,他的杀意不但没有减去半分,为何还越来越浓重?
这些行为的背后,所代表着的是一种怎样的情绪,重寒煜从来没有深究过。
虞朝暮微微蹙眉,像是有些受不了肩胛处的疼,轻轻的“嗯”了一声,低声道:
“那我以后也对你好点吧,谢谢你,我以后会对你,稍微控制一下我的脾气。”
闻言,重寒煜便是笑了,将她送回到了城堡的二层,躺好了,坐在她的身边说道:
“你不用改变你自己了,你现在这个脾气,我很喜欢。”
他不喜欢以前那个柔柔弱弱遮遮掩掩的重润雨,他喜欢现在这个人,这个脾气大得一言不合就开打,一天到晚几乎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