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话中有话,许振鸣不得不重视!
数控机床改造这种生意,他也知道也做不长久,只能暂时作为助力来辅助一鸣公司的发展壮大。他没有想到,生意刚刚开张却有人要来分一杯羹了。
想到这里,许振鸣问张贵:“师兄!汇通公司是怎么挖我们公司墙角的?”
“汇通公司的老板张力行私下找到我,要高薪挖我过去!”张贵猛吸了几口香烟,才缓缓说道。
“你是怎么回复的?”
听到这句话,许振鸣却稍稍安心了许多。他知道张贵的为人,倒是不怕张贵会跳槽。
张贵看到许振鸣那不慌不忙的模样,有些气短的叹了口气:“小师弟!你怎么不慌张?”
“师兄你答应他了么?”
“那倒没有!我怎么会听外人的挑唆!”
张贵一脸厌恶的神色,好像比较讨厌汇通公司的老板张力行。旋即,他又道:“不过!何红军他们几个肯能会背叛公司,这几天都心不在焉,说话也阴阳怪气的。所以,我着急赶回来告诉你!”
“哦!没关系!他们要走就走吧!反正他们也不是下岗职工,我照顾他们来挣钱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许振鸣很淡定。
“小师弟!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张贵去却非常着急,眉头紧锁的问许振鸣。
“何红军那些人会改造数控机床么?他们会设计电路么?还是会编写代码?”
这时,许振鸣面带微笑的反问一脸愁容的张贵。
张贵摇了摇。旋即,他还是眉头紧锁的说:“这些人是不会搞电气控制。但是,汇通公司已经跟我们公司下了订单,张力行会请人仿制我们公司的电路板啊!”
“呵呵!”
看着张贵这幅模样,许振鸣心中暖洋洋的,不由得呵呵一笑。
旋即,他微笑着告诉张贵:“师兄,没关系的!我们公司的数控系统电路板我做了加密处理,一般人根本破解不了!等他们破解了,我们公司也不做这种数控机床改造业务了!”
许振鸣说得都是实话。他发明的这套数控机床C控制系统,算法独特,数学模型的建立是源自于他上辈子的试验数据。
试验数据才是一套数据模型的基础,是核心的核心。搞科研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许多科学发明和发现,都是从无数的试验数据中分析出来的。在国外的科技公司里,试验数据才是核心技术。比如说,可口可乐的配方、药品的配方等等。
张贵的理论水平不高,却不能理解许振鸣话中的含义。他仍然比较焦虑,依旧皱着眉头说:“苏宁市有很多大学。张力行若是请大学教授来破解你的密码,那我们公司不就亏大了?”
“破解我的密码?他们破解不了的,只能编写出高仿动作的指令!他们如果能快速破解密码,那我们国家许多重型设备都会提高一个档次!”
许振鸣面带微笑的安慰张贵。
他告诉张贵:没有源代码,很少有人能做出一模一样的系统出来。这套数控机床C控制系统才是一鸣公司的核心技术,而且已经申请了发明专利。一旦专利号下来后,将会受到法律的保护。
听到这番话后,张贵还是将信将疑,目光焦虑的看着许振鸣。
看到这一幕,许振鸣心里很感动。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兄非常关心自己,担心一鸣公司的前途。想到这里,他微笑着安慰张贵:“师兄!数控机床改造的业务,机械方面也是一门技术活,一般人肯定做不好的!”
“为啥?”张贵瞪大了一双小眼睛看着许振鸣。
许振鸣说得其实是大实话。三四年以后,全国各大城市里将会冒出无数家公司从事数控机床改造业务。到后来,这些公司几乎都取消这项业务。数控机床还是由专业的机床公司来生产。
机床制造是一门技术活,需要机床理论来支撑的。机床理论需要无数次的试验数据来支撑,国人的机床理论比不上人家,所以机床制造的发展也很难与国外比肩。
许振鸣把这些经验都告诉张贵,胖子才眉开眼笑起来。他还挤眉弄眼的跟许振鸣开玩笑:“小师弟,你要给我加工资!为了你我都急死了无数的脑细胞!”
“好啊!月底给你加奖金!”
许振鸣也笑容满面的回复张贵。旋即,他把简易版加工中心的图纸交给张贵,让张贵全面负责改造这台学名叫数控铣床的新机床。
安排好工作后,他才给一鸣公司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让韩大姐派车送他去市区的交通驾校去报到。
不多时,大刘开着那辆二手三菱皮卡车来到机修车间的大院里。不用大刘叫喊,许振鸣都已经听到这辆皮卡车弄出的声响。
这辆皮卡车的发动机是柴油机,声音大马力也大,却不合适许振鸣亲自驾驶。他准备让韩大姐跟南安大众4S店订购一台桑塔纳2000作为自己的座驾。
桑塔纳2000要等95年才能上市,是帕萨特的国内版。听说魔都大众公司出了测试版,已经有人在体验驾驶感受。这款车是当今社会上的中档轿车,符合一鸣公司的形象。许振鸣是技术男,平常都宅在工厂里搞研发,买辆新车其实是为了给公司使用的。
边走边想着这些事,时间过得很快。不多时,他已经来到长途汽车站附近的交通驾校。这年头学习驾照的人不多,不像后来要排队上车,一茬接着一茬的培养马路杀手。
许振鸣其实会开车,只要来报个名,过段时间来考试就行了。就连报名这件事,也是宋大姐给操办好的,他只不过本人来走个流程就行。
交通驾校是交通局下属单位,里面的办事人员属于事业编制,接人待物这一块的态度可想而知。现在是下午的两点半左右,报名处的窗口还没打开。
好在,也没几个人来报名,许振鸣不需要花多少时间来排队。他站在报名处的窗口外,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脑海里还在考虑着公司里的事务。
“许振鸣!是你吗?”
这时,一位长相俏丽的少女走到他的跟前,惊讶的打招呼。
闻言,许振鸣转过身来一看,不由得咧嘴笑了。
原来,眼前的这位貌美少女是他在南安工业学校里的同班同学,名叫贺燕。
贺燕身材不高相貌俏丽,是许振鸣班的班长。许振鸣是学习委员。两人都是班干自然交往很频繁。贺燕家境不错,最后托关系分配到南安钢铁集团工作。
因为毕业分配,许振鸣也就和她断了联系。后来,他听一些同学说,贺燕嫁给了他们班的另外一名同学肖剑。再后来,又听说眼前的这位美女同学和肖剑离婚了。
那时候,许振鸣一直在南方漂泊着,很少和老家这边的同学们联系。从学校毕业后,他几乎有二十多年没和眼前的贺燕见过面。
“许振鸣,你也来驾校报名的么?”贺燕做过班长,很大方的说着话。
许振鸣点了点头,嘴角浮现出善意的微笑。
贺燕知道许振鸣的家境,是不可能自己花钱来学习驾照的。她于是开完笑的说:“老同学,你混得不错嘛!才上班两三个月就被厂领导看中了,还派来学习驾照!”
当今社会的国营企业里都有自己的车队,有小车班和运输车队。想要进入小车班当司机的人非常多,没有一定的关系是很难搞到这种名额的。
许振鸣是老实人,喜欢实话实说。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告诉贺燕:“老同学,我是自己掏钱来报名学习驾照的!”
“你自己花钱来学驾照?”贺燕很吃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振鸣。
她知道许振鸣是全班出了名的抠门学生,平常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的主儿,怎么会舍得自己花钱来考驾照?贺燕很疑惑。
看到这一幕,许振鸣笑了笑,自我解嘲的说:“现在社会上不是流行这么一句话:二十一世纪的青年要掌握三门技术才不会淘汰,一是英语,二是电脑,三是驾照。我这是在赶时髦啊!”
贺燕也知道这句口头禅,因而相信了许振鸣的话。他们两人是同班四年的老同学,共同话题也不少,于是就站在报名窗口外的马路边闲聊起来。
这时候,一辆崭新的钱江125摩托车飞驰而来,在许振鸣和贺燕两人的身旁停下。来人摘下头盔后,笑眯眯的跟贺燕打招呼。他是一位身材不高的小白脸,名叫肖剑,也是许振鸣的同班同学。
肖剑的父亲是南安钢铁集团公司的副总,找关系才把肖剑塞到许振鸣的学校。肖剑的成绩很差,在班上是倒数。可是,他家境不错,平常总有一帮同学围着他转。他对贺燕有意思,一直在追求贺燕。
看见自己的心上人贺燕与许振鸣在有说有笑的,肖剑顿生一股醋意。他阴阳怪气的跟许振鸣打招呼:“哟!这不是老同学许振鸣么!你怎么也来交通驾校了,难道你也要考驾照?”
“是啊!”
许振鸣点了点道。他和肖剑虽然同学四年,却交往不深,此时只是出于礼貌性的回话。
“你们厂不是在搞下岗么?厂里效益不好,难道还要往小车班里塞人?”肖剑感到很惊讶,看向许振鸣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这年头有点背景的人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肖剑误会了许振鸣,还以为许振鸣通过关系来考驾照的。
“许振鸣是自己来报名学习驾照的!”一旁的贺燕含着笑告诉肖剑。
她因为肖剑的关系,从南安钢铁集团公司的炼钢厂,调到南安钢铁集团公司的第一机修厂技术科工作,对肖剑心存感激,两人正在谈恋爱。
“自己花钱报名考驾照啊…”肖剑恍然大悟,拖着长长的声音说着话。从语气上来看,他瞬间又看不起许振鸣了。
对于这种势利眼的老同学,许振鸣也懒得搭理他。所以,他出于礼貌的点了点头,准备和眼前的两位同学说再见,到自己的车上抽根香烟。
这时,贺燕像以前当班长时一样,关心的问许振鸣:“老同学!你们厂在搞下岗,你的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下岗一个多月了!”许振鸣实话实说。
闻言,贺燕更有些好奇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许振鸣都已经下岗了,居然还有心思来考驾照。出于长期担任班长的职业习惯,她善意的问许振鸣:“老同学,想不想调动工作!要不,让肖剑替你活动一下,把你调到我们厂来工作?”
听到这句话,肖剑更加吃醋了。他面带难色的说:“这恐怕有难度!现在要调到南安钢铁集团的人太多,都是那些要倒闭企业的下岗职工。没有一万块钱,很难把事情办成了!”
许振鸣怎会去南安钢铁集团工作,就是让他当一名公务员,他也不会乐意的。他年仅十八岁,坐拥一家占地二十亩的工厂,怎么会去南安钢铁集团里混子日。想到这里,他笑着说:“谢谢你贺燕!我不想到南安钢铁集团去工作!”
“什么?不想到南安钢铁集团工作!”
闻言,贺燕和肖剑两人都很诧异。“许振鸣是个书呆子,不会看书看傻了吧!”他们俩都是这么想的,目光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许振鸣。
许振鸣穿得很朴素,身上是一套南安巾被厂发得蓝色劳动布的工作服,除了人长得帅一点,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在,他眼睛很亮,目光深邃,不像是一位精神受到刺激的人。
这时候,交通驾校报名的窗口打开了,工作人员懒洋洋的看着窗口外。
看到这一幕,所有前来考驾照的学员们都一窝蜂的朝窗口跑去,谁都想争取第一个报名早些离开此地。这种情况,在当今社会很普遍。见此,许振鸣与贺燕等人也是一样,准备到报名窗口的附近去排队。
“谁是一鸣公司的许总!”办理报名手续的胖阿姨,打哈欠问挤在窗口处的众人。她精神不振,好像刚刚才睡醒。
听到她的叫喊声后,身材高大的许振鸣在人群背后举了举手:“我是一鸣公司的许振鸣!你是蒋师傅么?”
窗口里的胖阿姨蒋师傅很有经验,看到许振鸣的胳膊后,吩咐前来报名的学员们:“你们都让一让,一鸣公司的许总上午已经报过名了,还需要完善一下手续!”
“又有人插队!”
“老总了不起么?”
“算了吧,让他快点办理手续!反正我们也没几个人!”
这时候,前来报名的学员们都在小声的发牢骚。好在,他们都自动让开一条通道,让许振鸣能轻松来到窗口处办理报名手续。
“一鸣公司的许总?”
“一鸣公司是干嘛的?许振鸣怎么会是许总?”
看到这一幕,贺燕和肖剑两人瞬间都愣住了,两人对视着小声询问对方。
不多时,许振鸣办理好报名手续,准备回一鸣公司的工厂里。路过贺燕和肖剑的身旁时,他报以善意的一笑,点了点头才离去。
“靠!他真是老总啊!居然有专车!”
看到许振鸣坐上三菱皮卡后,肖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