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溪主竹跟小青给程宸精心收拾了一番妆容。
应约,程宸随着领路丫鬟来到国公士子的雅间。
“梅妈妈,我们这酒都喝过两壶,为何不见花魁芳踪?”
程宸才走到门口,正巧听见里面传来语气粗重的声音,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梅姐姐,奴家来了。”程宸轻移莲步走进房间,道了个万福。“奴家见过二位公子。”
雅间内,坐着两名年轻英俊,气质非凡的男子,其中身穿身暗紫色锦袍的公子,犹显年轻,约莫二十岁上下。
身侧同伴身穿绯红长袍的年岁大概在二十五六之间,两人身边各坐着两个容貌秀丽的美人。
“王公子,宸儿这不是来了嘛,这姑娘要见两位贵人,肯定是要盛装打扮,费的时间难免多些。宸儿快过来!”梅戈替程宸解释了一番。
两名男子目光都聚焦于程宸身上,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脸上蒙着轻薄面纱,只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暗紫色锦袍的男子爽朗一笑:“姑娘,请坐!在下罗信,魏国公正是家父。”
程宸举止大方的施了一礼:“见过罗公子。”
古代版的我爸是李刚。见面就“嗮”爹。
程宸不屑‘李刚’之流,这便是俩人的观念不同!
罗信认为,女人评判男人是看他的身世。男人评判女人是看它是否吸引女人。
可惜,此时的对象他看不透表情,更从分辨可有被吸引,只因对象带着面纱。
这时,身侧的男子也拱手一礼,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在下叫梁若思。”
程宸心中腹诽;这名字很好很强大。
罗信举着酒杯对着她,展颜笑道:
“姑娘,在下敬你一杯,还请赏脸。”
“罗公子,奴家自小对酒过敏,喝酒便会全身起疹子,请恕奴家不能喝,还请公子海涵。”程宸不管别人相信与否,都得找个理由推脱。
此言一出,罗信脸色瞬变,嗓调也提高:“哦?确实如此??”
“奴家不敢欺骗公子。”程宸正儿八经扯谎。
“姑娘可否将面纱揭开,阿信你若想要看程宸姑娘玉容就直说,何必弯弯绕绕。”梁若思一脸鄙夷。
听闻要她揭开面纱,程宸惶恐不安的垂下头,低喃道:“请二位公子海涵,奴家身在红尘中,是不会露出真容的。请二位公子见谅。”
罗信一愣,见她似乎有些拘谨,便不再纠缠,他换上笑颜:“姑娘莫要以为本世子家世好,又英俊潇洒便认为本世子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其实本世子是海纳百川的。”
“…………”程宸
此番言论!
梁若思听过无数遍,已不觉稀奇!
四位美人方才也听了一回,觉得惊奇!
本世子又笑道:“所以,姑娘无需拘谨,倘若姑娘不会区别对待,在任何人面前都不露真容,那在下也就不勉强姑娘。初次见面。这是我二人准备的薄礼,还请姑娘收下。”
罗辛信拿出一个精美檀木雕花锦盒,双手捧着递给程宸。
“奴家多谢二位公子厚爱,那奴家就弹奏一曲,给二位公子助兴以谢两位公子。”程宸笑着接过锦盒,连番拒绝不可再三。
“对,对,宸儿快给二位公子弹琴助助兴。”梅戈在一旁看的是冷汗直流,这二位可是不好伺候的主儿,幸好程宸稳得住。
“早已听闻程宸姐姐才艺无双,想不到我等姐妹也有幸能听到。”
“是极,姐妹们可是有幸沾得二位公子的光。”
那几位美人从程宸进来就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喳说个不停。
罗信看着程宸摆在矮几上的古筝面露疑色:“你这琴模样好生古怪,怎么跟我以往见到的不一般。”
“程姑娘,这琴为何有十七根弦?”两梁若思也一脸古怪之色。
程宸淡淡的笑笑:“只因它叫十七弦琴。”
“……”梁若思
这是古筝,古人不识古筝。
“是奴家按自己要求定制的,比古琴多了十二根弦,音色就丰富了些。”程宸解释。
肯定丰富,这个时代的琴只是最初的五弦琴,音色无比单调。程宸前世就是古典乐器爱好者。
“请姑娘弹奏!让在下再见识见识三绝花魁的风采。”
程宸拨动琴弦,婉转清脆的琴音渐起,优美的曲调奏出芬兰民谣《甩葱歌》,欢快的曲调令人乐以忘忧,一曲奏完,程宸见二人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她心中暗忖,可别再让她弹了,一曲完了她就想走。
“天籁之音,不同凡响,想不到这琴可以弹出这般动听的音调。就冲这首曲,今晚就不虚此行。”罗信听完曲子赞叹不已。
“如闻仙乐,让人迷醉,梁某厚颜烦请姑娘再为在下弹奏一曲。”
“奴家遵命”
好吧,一曲《凉凉》送给你们!
程宸闭上眼眸微微酝酿,让情感更好的投入曲中,轻柔的琴声响起,柔美抒情的音律婉转回旋,曲韵化作愁肠百转,如歌如泣的倾诉。
众人正听的沉醉,房间里只剩琴音袅袅。阵阵敲门的声音响过几回都无人回应。
待琴声停下,众人才反应过来,梅戈赶忙过去开门,只见敲门的是一名容色晶莹如玉,柔情妩媚的娇俏美娇娘。
“奴家墨香失礼了,奴家是被这美妙的琴音吸引,能够弹出如此动听的曲子,想必是当世大家,奴家厚颜,想要结识一番。”美女盈盈施了一礼,随后不请自入。
自这名不速之客闯入,程宸便一直打量着她,此女肌肤似雪,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妩媚的的大眼,小巧可爱的俏鼻,不点而红的朱唇,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半露出丰满的胸部无时无刻不在撩人的情思。
“咦,阿信,你怎会在此?奴奴还以为你去城外军营未归,奴家心中可是挂念的紧。”墨香惊呼道。似乎是才看到自己的情郎。
罗信被抓个现行,神色坦然自若,他迈步过去搂着着她的酥肩,目光深情的看着她:“香香,我也才回来,梁兄在这我才来的,正准备去找你。”
‘这可是在上演抓奸的戏码’,程宸无奈。
“原来是这位姑娘在弹琴,姑娘好才艺,这琴声令人余音绕梁,不知姑娘芳名?”墨香轻轻甩开酥肩上的大手,转头看向程宸。
墨香明知故问,只因她想忘却,自欺欺人,因为会牵扯她心中的伤痛,她就是在花魁大赛上听闻‘程宸’此名,是程宸抢了她参选花魁的名额,那本是她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机会,女人能有几个三年?
“奴家程宸!见过墨香姑娘。”程宸起身行礼。
“两位公子,墨香姑娘,奴家身子有些不适,奴家先行告退。”程宸想着远离是非之地。
“姑娘别走呀!奴家比姑娘大一些,不如唤你妹妹如何?方才在外听妹妹弹奏的高绝琴艺仿如仙乐!还请妹妹给姐姐也弹奏一曲,可好?”墨香快步走近程宸,拉着她的手自顾自的说着。
本姑娘还有一样乐艺也挺高绝,打退堂鼓!
程宸直接抽出了手,也不回应她的热情,她看向梁若思:“梁公子,今晚是您请奴家过来的,奴家向公子告个罪,奴家身子有些不适想先行告辞。”
程宸气结,又不与你抢国公府世子,缘何会想做你妹妹?为你弹琴是想羞辱我,本姑娘不愿伺候。
梁若思上前解围,温和的笑笑:“宸儿姑娘,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休息吧,不知下次可有幸再邀得姑娘相会?”
程宸笑道:“梁公子客气了,奴家有幸得梁公子邀约必会前来。”
“此言当真?那可算约定了。”梁若思听闻能与佳人再次相聚,顿时喜笑颜开。
程宸微施一礼,“那奴家告辞了,各位尽兴!”
“奴家也告退了!”梅戈也适时跟着离开。
墨香见两人还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胸中怒火又猛的串起。她手里绞着衣角,语气幽怨:“阿信,你若舍不得,奴家就是求也求她回来。”
罗信被她呛了一句,却微笑以对。
他柔情蜜意的看着墨香,柔声道:“香香,莫生嫌隙,我舍不得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