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宸回到房间又是倒在床上,今日更累,体力消耗还不是最重要的。
让程宸心力交瘁的是伪装,如果伪装的稍微有不到位,以黎重的精明,定会让其起疑或是心生古怪之感。
用心装可爱,装生气,装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装学骑马还让那厮摸了几次小手。幸好黎重已经上套,已是对程宸完全不设防。
这几天辛苦都是值得的。
“小姐,吃饭了。”
溪竹推开房门,跟小青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小姐,为何您这几日都是这般疲劳的模样?回来就睡觉。去哪都不带着我跟小青。”溪竹嘟起小嘴抱怨。
“小姐,您是不是…喜欢黎将军。”小青有些羞涩的问道。
“嗯,如你所言。”程宸必须先将自己说服。
小青有些着急的说道;“可是黎将军他在民间风评不太好,在外都有能‘止小儿夜啼’的凶名。”
“你是说他外头的名声是残暴嗜杀?”程宸明白小青说的已是含蓄之言。
小青点了点小脑袋。
“不是吧?我觉得他挺温和善良!虽然长得很普通,但是对小姐很好。”溪竹却是不信。
“对,他很温和,传言是不可信的!审完小姐就准备热水去。小姐要洗洗睡。”传言是不可信,她已经亲眼验证。
溪竹记着今晚是去西阁的日子,出言提醒道:“小姐今晚不去西阁吗?”
程宸神色萎靡,道:“不去,我已经跟梅姐姐说过我身子有恙要歇歇。”
待两个丫鬟出去以后,程宸往窗外一眼撇了一眼,开口道:
“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窗便被推开,离鸿进来后反手关上窗户,她边走边道:
“小姐,主人要见你。”
“等我沐浴完,否则我走后两个丫鬟会守在我房间。”程宸不想让自己的秘密被两个小丫鬟发现。
“那属下先进去了。属下告退!”离鸿应诺。
程宸洗漱完毕,就顺着通亮的密道来到地下室。
在密室内,那依旧冷漠之人正坐在石板床上,翻看着手上的厚厚的卷案。
他对程宸的到来似乎毫无察觉,眼眸专注看着本子。
“属下参见主人。”形势比人强,程宸自觉先行跪礼。
“起来吧!进展如何?”专注的身影问道。
程宸站起身,恭敬的低首:“禀主人,黎重已经对属下放下戒心。”
“不错,挺有能耐!还是美人计有用!”
闻言,他抬头看了看程宸,说些似是而非之言。
‘你换个美人试试?’程宸心里不禁腹诽。
戴面具男子似乎是看出了程宸心中不满。
“我知你不情愿用美人计,无奈一时难寻比你更完美的女子。一般美人黎重也看不上。能者多劳,此事若成,你立一大功!”他先是夸赞她完美又好言相劝一番,如今成事在即,不能让其心生他意。
他见程宸没有露出不满神色,心下稍安,“这是你要求的详细履历。拿去细看,尽快想出可行之计行事。”
“多谢主人。”
程宸上前伸手接过,自顾自坐在在石桌前打开细细观看。
才几日的调查结果,就已经调查的如此事无巨细。
本子罗列了黎重的所有政敌、冤家对头的后宅女眷详细情况,其中连小妾爬墙丑闻都有。
程宸极其认真,一页一页翻看,看了许久,待全部看完,已经快半时辰,程宸已经锁定一个目标。
御史中丞陈放曾三次弹劾黎重,罪名都各不相同,只因证据不足,不起成效,并非是空穴来风的人云亦云,而是确有此事。
御史中丞陈放家中家只有一妻一老妾。
唯一独女陈谨,年方二八乃正室所出,近几年每月十五至西明山道观虔诚烧香拜佛,辰时出未时而归。
程宸看完后站起身,将本子放回原位才道:
“属下心中已有定计!需要先派人暗中调查那道观方圆十里以内的所有事物,还需要几个人手,单靠我一人难有作为。”
那戴面具男子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睁开眼眸看着程宸,道:“我会命人去办,离鸿会听你调配,她手底下也能调配一些人。只是你…可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属下定当尽力!”程宸事先多要些帮助,至于是否用上那就看情况而定。多些准备才是正道。
翌日晚上,程宸便收到了离鸿送来的道观地形图。
道观女道士人数,道观主及主事人的详细介绍,以及方圆周围十里内的各处分布情况。
程宸看完心中已有更完善的定计。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如今要继续稳住黎重,这厮也是殷勤,每日都与邀约程宸相会,只是偶尔能拉拉小手谈谈情,竟能满足现状。
“嘶嘶---”
崇明坊御史中丞府邸侧门,一辆套好的马车停在门口许久,那马儿似乎也是等的太久不耐烦,右前蹄在可劲儿的踢踹着地面,发泄着心中不满。
“夫人小姐慢走。”
一阵整齐的道别声音自府内响起。
御史中丞府邸侧门里走出一群女眷,前头的是一年轻貌美的女子跟一名中年美妇。
陈夫人只带着一个丫鬟一个婆子。几个人相续上了那辆宽敞的马车,马车渐渐缓慢而行,随后有六个护院打扮的男子,上马跟紧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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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想喝水。前面有户人家,咱们过去讨口茶喝!”程宸唇焦口燥,身上冒着香汗。今日程宸二人来这西明山游玩,到了山脚她说想爬山,二人就从山脚下开始往上攀行。
黎重自持武功甚高,带着一女子到荒山野岭也无惧,或许想着能发生点事儿才更好。
“宸儿妹妹!待大哥先过去看看!”
程宸香汗淋漓的模样很有诱惑力,黎重喉咙不自觉的咽了咽,他多看了几眼,才不舍挪开目光,迈步往前面小屋走去。
这是青砖与木材组建而成四间平房,由篱笆围着成一个露天小庭院,院子里养着许多鸡,黎重推开那木制小院门,走了进去。
“咕咕咕!”
踏进小院,只见有一古稀老妪,一个正在发呆的三岁孩童。
老妪正在颤颤巍巍端着木盆喂鸡,她面向着黎重,混浊的眼睛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倒是那孩童转头看了过来。
老的痴傻?小的呆滞?
见此情形,黎重放下不少戒备。
他是个谨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