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宇来到太清殿,熙元帝帝正在窗口眺望着远处,眼前的蒙蒙细雨让他的眉头紧绷,眼中充满着忧色。
“儿臣参见父皇”
这时,殿中传来夏逸宇恭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忧愁,他回头看着三子,走过去将他扶起来,笑道:“皇儿快快起身!”
“谢父皇”夏逸宇顺从的站起身。
熙元帝回到御案前坐下,他拿起他的第二份奏折,看着里面的内容寻找疑惑之处,准备向夏逸宇发问。
此事是夏逸宇的提议,只有他有发言权,熙元帝急于听听他的意见。
熙元帝放下奏折,有些迟疑的问道:“皇儿,你真的认为言官不会揪着不放?不会有碍真的名声?”熙元帝先问出了他心中的困惑,他正在获得名望的紧要关头,不容添上‘败家’、‘爱财’的名声。
夏逸宇挺拔的身姿向前跨了一步,躬身行了一礼,道:“启禀父皇,此乃利国大事,可以减轻朝廷负担,为国库省下许多钱粮。
如今天下承平,人口日渐扩大,宗室属于富贵阶层,宗室亲族的成员往往都是姬妾成群,人口增长速度更甚百姓之家数倍。
朝廷每年用于赡养维系宗室的钱粮都是庞大支出,让朝廷苦不堪言,
国库有时拿不出银子还经常拖欠,于皇室的颜面有碍,所以此事必须有解决之道,未雨绸缪才不会让事态积重难返,而那些土地就是此事的解决之道。
那些属于皇室的土地闲置着弃用,只会惠及豪门权贵,如今这些土地能够废物利用,替皇家解决几十年的生计问题,请父皇圣裁!”
熙元帝神情一松,显然是被说动了,他很满意三子用的措辞,‘皇室’土地用于解决皇家生计。
宗室向来是令他头疼的顽疾。此时压力还不算太大,三子另辟蹊径替他寻求了解决之道,让他心中也卸下一件重负。
有了这些银两起码可以负担几十年。让他在位期间都不必忧愁此事,至于几十年以后宗室的解决问题?就不是该他忧愁了。
虽说他是富有四海,可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现实是他很缺银子,国库一年到头从来没有剩余过银子。
熙元帝笑语连连,“吾儿才干非凡,老成谋国,为朕解决的不少棘手的难题,朕心甚慰,此事更是一劳永逸,让朕撇下了宗室的包袱。”
一劳永逸?那是对你而言!熙元帝已经兴奋的将他自私的内心宣之于口。
熙元帝此番夸赞的话语影响了殿中三个人的心境。
肖剑眉梢微动,心中也荡起涟漪,他从未见过熙元帝如此兴奋的夸赞儿子。
站在肖剑后面的林海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暗道三皇子果真是不同凡响,他很满意自己眼光独到,暗忖以后要好好表现让主子满意才行,必需要有从龙之功,将来才能获得高位,此刻他才将正经的主子换成了年轻有为的夏逸宇,不再是老迈的熙元帝。
能得到父皇的肯定让夏逸宇心中很激动,时机正好,他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禀道:“父皇,儿臣与户部员外郎钟疏有些交情,此人勤勉公事也颇有才干,他对工程的花销用度有独到见解,他拟了一份奏折交给儿臣,让儿臣代呈父皇。”
夏逸宇双手捧着奏折举过头顶。
代呈奏折?熙元帝心中了然,这是三子想要建立班底了,不管这个户部员外郎提的见解有用无用,此人都得大用,这是对三子的恩赏。
熙元帝接过奏折细细看了起来,他要认真的看,从中挑出好的方面来,将它夸出一朵花儿来,大赏此人,就算这奏折平淡无奇实在找不出有用的方面,也要寻个由头将他大用。
熙元帝看完奏折后抬起眼帘,夏逸宇见父皇的眼眸放出异彩,看来这份奏折父皇是极为欣赏。
“皇儿,钟疏的提议确实独到,朕准了,就按照他的提议进行施行,朕会命他加入监察小组,协理陈放,百姓组建房屋的工程交由监察小组,店铺起建之事就让你去办。”
父皇命钟疏协理就是让他做副手,居然给一个五品官员如此殊荣,这是钟疏的升迁机遇,看来父皇察觉自己的意图,还帮自己一把,夏逸宇心中暗喜。
夏逸宇歉然笑道:“父皇,如今雨势连绵不断不宜动工,要给灾民建房屋市属无奈之举,不能两件大工程同时施行,店铺的事情可以往后放一放,让灾民的房屋都建起以后,让检查小组接手!”
夏逸宇不想接手此事,得罪人不说,累死累活还比不上他想出‘一劳永逸’的法子功劳大。
熙元帝听到三子又明言拒绝,心中稍有不快,可熙元帝琢磨一番又觉得三子说的对,还是三子思虑周密,是自己太过急切才没有看透。
这让熙元帝又对他添了几分欣赏,只为实际正直敢言。
夏逸宇见父皇脸上阴转晴的变换,知道父皇没有生气,又道:“父皇,整理京城面貌的工程可以一同开展,倘若银钱真不够可以从皇家钱庄拿出,这是朝廷颜面与民生息息相关的大事,钱庄理应支持。”
反正钱庄赚的钱都被父皇花了,就连那些股东都还没有分到多少钱,与其给父皇挥霍还不如拿出来做些实事。
谈完公事,熙元帝有想起私事来,他打量着夏逸宇,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
夏逸宇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试探着问道:“父皇还有事情要说?”
熙元帝走下御案台阶来到他的身边,拍拍他肩膀,呵呵笑道:“快给朕生几个孙子出来,朕急着抱孙子呢!”
夏逸宇一愣,父皇怎么又提起这个话题?是怀疑他不行?父皇是担心他无子为继?
他一直没有子嗣是因为他不喜欢王妃,不想跟她同房,王妃没有子嗣其他姬妾怎么能够有?就算皇室礼法允许,王妃也不准。
自从有个女子住进他心里以后,他把心门都锁上隔绝一切女色诱惑,如果那强占他心房的女子不愿跟他生,那他情愿绝嗣,皇位不要也罢,谢羽霏在他心里的分量已经重过一切。
夏逸宇略显尴尬的清咳一声,道:“启禀父皇,儿臣还年轻不急于一时,没有家事的纷扰,儿臣更能为父皇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