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不足十息时间就倒下六人。
这时,六辆马车里都分别冲出几条黑影,连同驾车的两个黑衣人一起冲向拦路的恶客,他们各找一人打斗。
两边都是身着黑衣的刺客缠斗在一起,若不是有一方的手臂系上了白色布带,还真无法分清哪些是自己的同伴。
马车外面双方人马都有各自的对手目标,谢羽霏躲在马车内也在寻找着可以下手的目标。
她躲在马车内,手里拿着机弩,双目不停扫视那些手臂没有缠着白布的黑衣人,寻找可以下手的空档,前提是不会伤到自己人,这难度可就太大了。
等了片刻,谢羽霏终于瞄准了一个可下手的空档,她扣动机弩,只听“咔”一声响,利箭疾驰飞去,瞬息间箭矢射中目标的手臂,那名目标惨嚎一声,手中长刀都握不住,就此机会,他的对手瞬间占了上风。
谢羽霏没有闲时间看那名目标下场会如何,一箭射中,她接过唐彦明上好的另一个弩机,又寻找下一个目标。
她表露出来的射术、还有她的冷静果决,都深深震惊了唐彦明,震惊的同时也有心疼和怜惜。妹妹到底经历过什么?本应是深闺中的女子竟会学这些拼杀的射术,或许她还会武功?
从两个方向不断射出的利箭,让僵持的打斗,战势一边倒,没有缠白布条的黑衣人就算没有被利箭射中,心中也胆寒莫名。
此刻虽然有被射中,那下一刻可会是自己?因此他们打斗的同时还要分神注意躲避利箭,如此一来,想要全力对付敌人已是不可能,那黑衣首领也正是看出局势不妙,大喝一声撤退。
急于逃命的黑衣人都飞也似的逃离,片刻之间便融入黑暗的灌木丛中,甲一没有下令追,放任他们离去。
“首领,我们这边没有人死亡,只有六个弟兄重伤对方死了十七人,还有两个重伤的逃不了。”
此番战果甲一还算能接受,他微微颌首,吩咐道:“送那两人上路,即可启程回长安。”
甲一下令传递下去,马车即时启程,车轮辘辘,六辆马车又飞驰在官道上。
“今晚多亏有谢公子随行护卫,杨某感激不尽”杨世义眉眼含笑,表达谢意。
谢羽霏笑了笑:“杨大人客气了,在下也只是听从王爷吩咐,当不得大人的感激。”
杨世义会意:“呵呵,那杨某就当面再谢过王爷。”
谢羽霏无声笑笑,随后扭头看向正把玩机弩的人:“唐兄,刚才是谁说我非但帮不上忙,还会成为累赘?”
唐彦明头也不抬,闷声闷气道:“不是我说的,是杨伯父说的。”
“……”谢羽霏
杨世义噙着笑意的嘴角霎时一弯,他手指着唐彦明笑骂道:“你这小滑头太不尊老,竟敢诬蔑老夫,你看老夫不向你祖父告你状,老夫会使劲儿抹黑你,非得让你吃一顿板子不可。”
“……”谢羽霏
唐彦明依旧头也不抬:“反正不是我说的。”
抵死不认,死抗到底!
告状也是回去之后的事儿,到时再想法子应对,眼前的小魔王才是最难惹的,她会提起这茬儿,谁知她又想出什么法子作弄自己?
“”谢羽霏眼眸直盯着那颗低垂的脑袋,笑意盈盈:“唐兄,你狡辩也无甚关系,在下记性不好,比较健忘,只记得两种人,一种是你这样的,另一种是像你这样的。”
唐彦明闻言随即抬起头,满脸堆笑:“韩弟你听我狡辩…不对,你听我解释,为兄哪敢看不起你,只是一时失言,还请韩弟原谅为兄。”
“一时失言值得原谅,我还经常一时失手呢。”谢羽霏温和笑道。
“韩弟,划下道来,为兄唯命是从!”唐彦明自认为是俊杰,因此他很识时务。
谢羽霏唇角微微上扬,渐渐荡开弧度:“王爷身边缺个侍卫副统领,还望唐兄能屈就。”
“贤侄,谢公子是为你好,你纨绔的名声,老夫已经耳闻多年,整日与些狐朋狗友依仗身份滋闲事,要知横行有日悔断肠,你也老大不了了,该收收心。”杨世义劝道。
唐彦明耸耸肩,老气横秋叹了一声:“久居我心者,必是深知我之人,老大不小了,也不想再去取悦谁,跟谁在一起自在就和谁在一起,取悦别人远不如自己轻松快乐些来得实在,总归有人看不惯我要抹黑我,我能怎样,百般讨好,还是杀人灭口!”
“你也老大不了,别装深沉,就你靠你自己还能轻松自在?只靠你便是一无所有,还在那傻乐,单靠你自己,仅剩一条命,省着点玩。”
杨世义:……
听客杨世义糊涂了,老大不小了不是正该深沉?他瞧这两人你来我往的互怼,似乎关系匪浅,他觉得唐彦明能与秦王亲信搭上关系也挺有能耐。
唐彦明又叹一声:“没钱有没钱的烦恼,有钱有有钱的烦恼,活着有活着的烦恼,死有何惧?你怎么确定,死了就会没有烦恼?”
谢羽霏语塞,竟找不到话语反驳,动口不行那便动脚,她一脚踹过去:“唐兄,为什么你总要和我唱反调?一事无成的懒货还给我装。”
“哎呦”
唐彦明措不及防挨了一脚,就势躺在马车厢地底,呼道:“因为遇见你,我的人生才有了异议。”
谢羽霏气乐了,又给了他一脚:“你还挺能说,还不赶紧给我起来?让杨大人看笑话了。”
“无妨,贤侄喜欢躺那便躺着,无伤大雅。”杨世义哈哈大笑,这小子无赖行径挺有意思的。
“看吧,杨伯父不介意!韩弟不是说我懒?那我便躺给你看。”唐彦明很认真道。
“你长脑袋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点么?杨大人说不介意你便信?那是忽悠你的,就看你…”谢羽霏及时住口,她竟被气的不瑕思索的脱口而出,当面揭穿杨世义让他难堪。
“杨大人…在下绝对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这…”谢羽霏支吾着也搪塞不过去。
“哈哈,谢公子,无需过多解释,你说的没错,老夫就是忽悠那小子!”杨世义摆摆手,小辈之间的笑闹还不至于让他生气,他刚才沉默不语是在琢磨“忽悠”这词儿,还让他猜到是何意,随即先学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