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羽霏不想将怂包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看向门口，对着木门微微笑道：“一千两太多了，要不就削个价如何？”

在场的众看客都频频乍舌，还债还能砍价？

张昌却是不以为然，能拿到钱就不错了，唐彦明是什么人？无赖中的极品，四处借钱不还，因此唐彦明的利钱都是独有的高利，就算是如此，都无人肯借钱给他，只因有借无还，唯有自己贪图高利才敢借钱给他。

“一口价八百两，一次付清！”张昌爽快答应。

闻言，谢羽霏将目光投向张昌，只因她省下了二百两：“好！张公子真是爽快之人！”

谢羽霏掏出钱袋，数出八片金叶子放在桌上，她为何会用金叶子？因为电视剧里有，谢羽霏顺应潮流，特意让人打造一些随身携带。

用金子付账？张昌见状欣喜，动作飞快的拿起金叶子，随即转身离去，待走到门口回头说了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谢羽霏

豪壮之言，经由他口中而出，实在是侮辱此言。

“小二上菜。”离鸿喊了一声，她知道小姐是最不耐饿的，闹了这许久早已过了饭时。

小二道声是，才一转身就撞上了站在他身后掌柜，猛力相撞的两人都打了一个趔趄，小二的额头撞的生疼却顾不得痛，心虚的低着头等待怒骂。

掌柜被撞疼了也不发火，挥挥手让小二离开，只因他心绪紊乱感觉不到疼痛。

掌柜犹豫不决的脚步，终究还是来到唐彦明身前，他露出尴尬的笑容：“唐爷，您看在小老儿这欠下的饭钱…”

“滚！老子不差吃饭的钱。”唐彦明俊秀的脸庞盛满怒意。

“……”谢羽霏

“……”离鸿

你若是不差吃饭的钱，掌柜会找你讨要饭钱？

谢羽霏瞪了他一眼，装什么蒜，你带我这吃饭还不就是打定主意要我替了还了饭钱？

“掌柜，唐兄积欠多少饭钱？”谢羽霏问道。

掌柜等到谢羽霏的回应，精神一振，笑眯眯的说道：“回公子的话，唐爷差了二百三十五贯的饭钱，小老儿给您削个价，只要二百三十贯即可。”

谢羽霏淡淡道：“掌柜这是本分的生意，无需折价，这钱就记我账上，待会儿一起付。”

“多谢公子，小老儿就不打扰您用饭了。”掌柜得了准信，腿脚不再磨蹭，大步离去。

小二端菜上前，弱弱的问：“公子，您看唐爷欠我的赏钱…”

谢羽霏此番却是不想付钱，她瞥了一眼伙计：“奇二，你这酒馆可有后门？”

奇二一愣，不知为何会问。

唐彦明回道：“酒馆有后门的，咱们中间这条空道也能通向厨室的后门。”

他从不去没有后门的饭馆，也绝不上二楼，否则债主来了可就无路可逃。

谢羽霏颌首，她的眼眸一直看着层层冒汗的伙计：“奇二，你站了这许久又往外来回跑，你这腿脚也挺利索的，腿脚可会酸疼？”

奇二闻言，吓得腿肚子都打颤。

这位公子竟能猜到是我向张昌的报信？

唐彦明一听，他也察觉不对。

离鸿是一脸懵懵哒，不知小姐此言何意。

“奇二，我也不想多怪罪于你，赏银我也会给你，我只希望你日后谨记要本分做人，你下去吧。”谢羽霏语气平淡。

“多谢公子！小的一定谨记。”伙计如蒙大赦，飞快的步伐不敢停留半息时间，这三位可是凶猛的主儿，能毫发无伤的退下已是幸事。

唐彦明凶狠的目光看向那逃离的背影，忿忿不平：“他敢陷害我，怎么能放过他。”

“唐兄，得饶人处且饶人，伙计只是底层讨生活的小民，他经不起你的折腾。”谢羽霏劝慰。

话说的好听，其实她只是想吃顿美味的饭菜，不想伙计往菜里吐口水。

离鸿问出心中疑惑：“公子，你们在说什么？属下怎么听不懂？”

谢羽霏笑道：“你没发现此前是掌柜一人在忙的团团转，却不见伙计身影。张昌能知道唐兄在此，那就不难猜想是谁的告密，总不能是张昌神机妙算吧？”

离鸿点点头，她确实没有留意。

唐彦明方才经谢羽霏提醒也已有猜测，只是不知是如何发觉的，如今也是解惑。

至于刚才的怒意可不是只因伙计出卖他，更恼自己为何就不曾想到能用这招，妹妹不跟他去找债主，可以让债主来找妹妹。

唐彦明还在暗恼自己。

谢羽霏话锋转向他：“唐兄能否告诉我，你为何会到处都欠人钱？”

“这不没钱吃饭么？”唐彦明讷讷道。

谢羽霏将筷子一顿，空碗发出叮当刺响，她语气不善说道：“我替你还了将近两千两的债，都是差的饭钱？当我的语气变得有些冲的时候，请不要误认为我很失礼，相反是因为我有良好的教养，遵守律法的原则，阻止了我直接动手暴打你，因此你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我会罔顾一切，让离鸿揍你一顿。”

“除了饭钱就是赌债而已。”唐彦明老实交代。

谢羽霏眉梢紧拧，眉心突起：“你为何要去赌钱？”

唐彦明迟疑半晌才道：“我心情不好就想去赌两把，一赌就输就钱少，钱少了我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去赌两把。”

“……”离鸿

合着这是无歇止的循回，谢羽霏揉揉眉：“除了已经还了的债，还欠有吗？”

“或许还有。”唐彦明低声说道。

谢羽霏笑了：“或许没有。”

唐彦明不敢再打马虎眼：“还有欠债。”

“那你还欠着多少债？”谢羽霏问道。

“也许…大概还欠三千两。”唐彦明声音更低。

谢羽霏撇撇嘴，数额比她猜想的少了许多。

她眼神锐利的紧盯着唐彦明：“先吃饭，待会儿一起去将你的债都还了。”

唐彦明轻嗯一声回应。

三人就此闷声不响的吃饭。

吃完饭，结算了欠下掌柜的饭钱，唐彦明领着她们踏上了还债的路途。

东奔西走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才踏上归家的路途。

马车内，谢羽霏盯着两个干瘪的钱袋，还有离鸿回去取来的大布袋。她的心绪起伏不断，她的钱袋子出门时可是鼓鼓囊囊的，世间最不忠心的就是钱，说好的一起出门，但它最后却不跟我一起回来，真是枉费我掏心掏费的对它。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眸光锁定始作俑者：“哥哥往后可会学好？”

“妹妹放心，往后我不会再赌钱，会用心做好情报部署的职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唐彦明神色诚恳。

谢羽霏挥去心中郁闷，微笑道：“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