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彦明遇事能层见迭出的提建议,谢羽霏很欣慰,不想打击他的积极心态。
除了留下两人,一行人都快马加鞭往目的地赶。
永宁村地处偏僻,距离官道还有数十里的路程,如今永宁村已是名副其实的永宁。
以前这是一座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自去年村中有人出了天花,感染了四人,这里的百姓都搬迁走了,只留下三户百姓,得了天花的百姓均是出自这三户人家。
这三户人家除了必要之时,平日里也绝不外出,而外人知道村中有人得天花也不敢踏入村庄,永宁村仿如与世隔绝一般,钱魁若是将抓来的女子隐藏在此,无疑是绝佳的选择。
永宁村占地不广,且二十五间屋舍杂院都比邻而居,为了以防马蹄弄出声响让人逃走,一行人在远处下了马,又是留下十人望风看守马匹,其余的一行人悄声靠近村庄。
“汪汪汪”
尽管谢羽霏一行人是悄声靠近村庄,人的耳力听不见有动静,但是狗的的听力灵敏,静静的村庄里传出一连串的狗吠声。
村庄内一间亮着灯火的屋舍内,钱魁正躺在床塌上闭眼思考如今的局面,思考他往后的出路。
狂叫的狗吠声令他烦躁不堪,遂吩咐道:“刑穹,这癫狗又发疯了,你出去看看有什么情况。”
“是!主人”房外有人应了一声,拖沓的脚步不情不愿的往外走,脚步的主人心中暗恼,您都说是癫狗,癫狗肯定是癫狂乱吠,每回一乱叫就让我出去看,回回都是白走一趟。
狗叫声能警醒主家,也能提醒潜来的贼人,谢女贼当即说道:“五十人直扑有狗的那户,将那屋舍围起来,其余之人去其余三户。”
一声令下,一行人不顾隐藏动静,直接奔跑而去,现在他们所站之地距离那间屋舍已不足百步,身负武艺的人奋力冲刺,片刻间就已经来到屋舍前,正巧与拖沓的脚步主人相会面。
屋内的钱魁在几息前就听到一阵沉重的奔跑声,他心中猛颤,瞬息弹坐起身子跑向窗前打开窗户,想要跳窗逃跑。
窗户门一打开,他的下一步动作就突然顿住,就连整个身形都呆呆顿住。
窗外有一群黑衣人。
“钱魁!你如此狡诈,想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随着自己的名字传入耳,钱魁随后一丝侥幸也消散无踪,他转过身子看向进入房内的人。
房内也是一群黑衣人,所有黑衣人都蒙着黑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眸。
为首之人的眼眸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自知逃生无望,钱魁反倒神色镇定下来:“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黑衣人自顾坐下:“能救你的人。”
这群黑衣人没有进屋就杀人灭口,反而跟自己好言相谈,那便说明这群人有求于自己。
钱魁看清现状更加淡定从容,高大的身躯径直走到床塌坐下,容貌平凡的中年人脸上荡开笑颜:“这位兄台,你此言何意?”
谢羽霏倒是挺欣赏此人的胆色,黑布巾下的唇角微微上扬:“莫千里被一股神秘的势力抓了去,你发觉的早,因此你假死想要脱身,但是曾少锋也已从你的假死中察觉事有反常,他已经向二皇子寻求帮助,二皇子即已插手,那此事的厉害关系相信你也能参透。”
她这番话让镇定自若的人不再镇定,此事的厉害关系钱魁如何不明,曾少锋倚仗二皇子的势都能混的风生水起,何况是二皇子本人?
钱魁神色稍有些慌张,但他的思绪清晰:“你们可是想让我攀咬二皇子?”
“我若说是,你可会答应?”谢羽霏淡淡道。
钱魁神色凝重,斩钉截铁地说明自己的意愿:“不会,我只是升斗小民,即便死也不想参入皇室争斗,除却此事,其余之事我都会答应你。”
钱魁此言是在表明他的态度。
他清楚如今自身境地,就算他毫不犹豫的拒绝对付二皇子,这群人也是不会杀自己,自己死了就缺少重要的人证扳倒曾少锋。
谢羽霏的眼眸紧紧盯着他。
此人是个人才,他能深谋远虑备好退路,而且他头脑清晰能时刻看清很多事物,遇事冷静沉着。谢羽霏起了惜才的念想,仅片刻后她就摇摇头,断了此念想。只因他所做之事令人无法容忍,心肠也很歹毒。
心肠歹毒的人,她倒是不怕,也不怕难以驾驭。
令她怕的是既聪明又歹毒的人,这样的人比毒蛇还要可怕,收其为手下,不说能否有手段控制他,即便能也需要时刻提防他反咬你一口,因为这种人只为自己,毫无忠诚可言。
谢羽霏依旧语气温和:“对付二皇子跟扳倒曾少锋两者之间的差距,想来你也是明白,你若是能让这差距缩小一些,可以让我满意,我也能答应给你一条活路。”
钱魁是个聪明之人,她的言下之意自然也能听懂,何为缩小对付二皇子与扳倒曾少锋两者之间的差异?那就是要钉死曾少锋,又能隐晦的指向二皇子。
竟如此,那隐晦这个度就要把握好,只要能拿出引人猜想的证据即可,若是相问时只要将事情含糊其辞说的凌模两可,不需确切表明。
钱魁思虑许久,才慢悠悠的开口:“兄台的要求我绝对可以办到,也可以答应你,但你说得活路如何能让我相信?我可是不信犯下滔天罪行的人还能有活路。”
“我以人格担保,你可愿相信?”谢羽霏语气平淡。
“……”众人
钱魁一滞,随即笑道:“呵呵!兄台是在说笑?我笑了。”
麻得!竟然看不起我的人格,我的人格可是能当真金使用。
谢羽霏也笑了:“那你就说说你的想法,我倒是挺好奇你除了金蝉脱壳之计,还有什么计谋可以脱身。”
钱魁神色淡然:“自然是有的,我除了金蝉脱壳之计,还有金蝉脱壳之计。”
“……”众人都挺糊涂的。
经此一言,谢羽霏恍然大悟。
“你是要让你的仆人替你出面?”谢羽霏问道。
“兄台真是聪明绝顶,你猜对了,反正我已经身死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我的仆从未死也是众人皆知,那便能让他出面,事后你想法子将他救出来即可。”钱魁不阴不阳的赞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