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主父带着赵国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了义渠城之中。
一夜的激战过后,街道之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味依旧没有散去。
主父一路来到了义渠城的宫城之中。
在这里,有很多人已经在恭敬的等待着他。
站在最前面的,是第一个率军冲进义渠王宫的廉颇。
主父看着廉颇,笑道:“就是你把义渠王抓住的?干得很不错!”
廉颇忙道:“多谢主父夸奖。”
得到主父的夸奖,廉颇激动得脸色涨红。
主父又将目光移到了一旁,落在了一位明显是义渠贵族的年轻男子身上:“你便是义渠公子怀雕?”
怀雕恭恭敬敬,朝着主父行了一礼:“怀雕见过主父。”
主父哈哈一笑,上前十分亲切的抓住了怀雕的肩膀:“怀雕,你弃暗投明,对大赵之忠诚天地可鉴,寡父今日便封你为赵国忠诚君!”
怀雕大喜过望,直接拜倒:“臣多谢主父恩典!”
虽然说忠诚君这个封号有点古怪,但毋庸置疑,这的确是个正儿八经的君候!
有了这个君候之位,怀雕就有了保障。虽然说肯定比不上在义渠国为所欲为舒服,但这辈子的衣食无忧也是肯定的。
这已经足够让怀雕满意了。
封赏完了怀雕,主父大步走上了义渠王宫主殿。
在这里,主父见到了已经成为自己俘虏的义渠王。
这还是主父和义渠王之间的第一次会面。
义渠王恶狠狠的盯着主父,喝道:“主父,你无故征伐寡人的义渠,秦国不会放过你的!”
主父哑然失笑:“你身为义渠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却还想要靠着秦国来压寡父?”
主父原本还想要和义渠王交流一番,此刻却失去了兴趣。
“来人啊,把他拖下去吧,好生看管。”
义渠王被拖走,一路上骂声不绝于耳,对主父和赵国进行了极为“亲切”的问候。
主父身边,一干赵国将军脸色都是难看,沈敬忍不住开口道:“主父,让臣取了这义渠戎的性命算了!”
主父笑着摇头,道:“不不,留着他的性命还有大用。二三子,你们速速传令下去,将城中所有能够找到的财物都收集起来,最晚明日黄昏时分,所有能够运走的东西就都通通运走!”
主父命令一下,周围的赵军将领们顿时吃惊不已。
“主父,难道就要撤军了?”
“撤军?”主父露出了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你们觉得寡父是那种不战而逃的人?仗,还是要打的,但是在这之前,该拿的我们通通都要拿走!”
主父说到这里,突然有些感慨:“难道,你们就没有听说过王儿的十六字真言吗?”
众多赵国将军们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
什么十六字真言?
主父微微有些恼怒:“这都不学,还领什么兵,打什么仗!回去,都给寡父好好的学一学,到时候让王儿给你们好好的上一上课!”
真是一群呆头鹅,连寡父十七岁的儿子都不如!
想着,主父突然又莫名的有些得意起来。
……
距离义渠城大约一天半路程的高原之上,十万秦国大军正在浩浩荡荡的向着北方前进。
主将魏冉站在战车之上,看着身边的白起,脸色十分严肃:“白起将军,你说……此战,大秦能胜吗?”
如果是在一年之前,魏冉肯定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是,在经历了两次上郡之败后,这位秦国相邦在面对赵国人的时候,显然自信心就相当不足了。
白起脸色平静,不假思索的说道:“请穰侯放心,此战,大秦必胜!”
白起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魏冉就是能够感受得到,白起从心底最深处散发出来的那股自信。
魏冉哈哈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魏冉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白起的能力,魏冉还是相当了解的。
伊阙之战,那可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战役!
能够指挥出伊阙之战的白起,怎么可能打不赢赵国人?
更何况,赵国只不过区区几万骑兵而已。
骑兵,垃圾兵种!
在车兵和步兵面前,骑兵算个屁,就是个弟弟!
赵国之所以能够靠着骑兵在北方称雄,也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
不过,上一次赵国人用出来的那个所谓的龙骧军重骑兵,这次倒是要提醒一下白起,让他好好注意……
就在这时,白起突然道:“穰侯,义渠人应该能够守住吧?”
魏冉有些奇怪的看了白起一眼:“白起将军何出此言?”
白起道:“那义渠王毕竟已经远离战阵十年,而赵主父则是赫赫有名的大将。末将有些担心,义渠那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魏冉先是一愣,随后失笑:“怎么可能?义渠王就算再如何久疏战阵也好,难道他还能连守这么几天时间都守不了?再说了,赵军以骑兵居多,攻城本就十分困难。说不定你我率军赶到的时候,赵军都已经闻讯退去了,哈哈。”
白起不再开口说话。
眼看天色不早,魏冉也是果断下令:“全军停步,扎营!”
两个时辰之后,天彻底暗了下来,魏冉坐在帅帐之中,再一次的找来了白起。
“白起将军,你对赵军的龙骧军可有了解?”
白起摇了摇头。
魏冉正色道:“赵军的龙骧军,这支军队虽然名不见经传,但你可绝对不可能小觑。上一次的上郡之战,就是这龙骧军……”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君候,大事不好了!”一名魏冉的心腹闯入帅帐之中,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满是惶恐。
被突然打断的魏冉心中大怒,喝道:“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成何体统!”
心腹忙道:“穰侯,义渠城,义渠城被赵军攻破了!”
“什么?”魏冉大吃一惊,霍然站起,一把就冲到了心腹的面前:“被攻破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天之前!”
“不可能!”魏冉失态了:“这才几天时间,赵国人怎么可能攻破义渠城?”
心腹道:“是义渠王子怀雕勾结了赵人,里应外合,破了义渠!”
一旁坐着的白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动。
白起还有些费解,赵主父带着难以攻城的骑兵,跑到义渠城外去干什么。
原来如此。
想必,怀雕的叛变,早就在赵主父的算计之中了吧?
这赵主父……不愧是当世名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