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家,秦亚茹只好先把自家的两箱银子放在厢房里锁起来,幸亏她仔细,来的时候选了三把一看就很结实的,十分沉重的大锁,要不然家里放上这么多的现银,她就算再心宽,也要担心不已。
不是没考虑过去钱庄存上银子,只是,秦亚茹思量她和大郎在武当县应该呆不了太久,
若是陈文岳回返,准备迎娶柔蓝郡主的时候,她这个碍眼的前妻若是还在这儿,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乱子。
此时她无权无势,弱女子一名,哪里能和那郡主和准驸马硬抗。为了自己好,早日离开方为上策,银子还是搁在身边更令人心安。
关上大门,秦亚茹先去车行雇了一辆马车,武当虽然并不算大,可也颇为繁华,锅碗瓢盆,衣物被褥,买起来极便宜,秦亚茹又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讨价还价的,没多久,就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置办齐了。
而且装了那么一大车东西,统共就花了六十五文,看得那一路帮忙拎东西的老车夫都傻眼。
没办法,这位一露出她那张端庄文雅,漂亮娟秀的脸,无论男女老少通杀,除了那些钻到钱眼里去的奸商,对上她,个个都斯文起来,哪里还好意思宰客?到有一些厚道的商家,瞧秦亚茹在摊位前一站,就不自觉吸引过一堆客人的份上,不自觉给出成本价,还加上几样添头。
大郎以前甚少上街,就是秦亚茹重新回到这个时代之后,也是诸事繁杂,没怎么带他出来玩耍过,到了街头,瞧见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便是一向稳重大方的他,也忍不住露出好奇的目光。
秦亚茹买了一串糖葫芦,看自家宝贝儿子兴高采烈地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舔舐,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可爱的不得了,心里一阵绵软,不觉露出几分笑意。
母子两个干脆不急着赶路,慢慢悠悠地逛起集市。
两个人刚走到一个绸缎庄门前,秦亚茹正琢磨着要不要进去扯一些布料,好给大郎多做几身衣服,脚步却忽然一顿,她猛一扭头,目光直愣愣地看向对面。
对面是一条小巷子,巷子口立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那少女容色极好,只是面上有些凄惶。
秦亚茹看着她,目光隐隐带着几分怪异,抬脚就想走过去,可她只走了两步,就听见咣当一声,一个中年汉子倒飞出半米,撞在巷子口的墙上,随之,有一个年轻人缓缓从巷子里走出。
那人的脚步声很稳,穿了一件儿红色长衫,青蓝色的镶边,头上戴着薄如蝉翼的金冠,手中握着一把乌鞘长剑。
秦亚茹认不出来,这其实是大内侍卫亲军的打扮,不过,这样的打扮便是在大内侍卫亲军里面,也是独一份儿的。
年轻男子一出来,一伸手,便抓住那少女的胳膊往身后一带,那少女却一声尖叫,链锤带打,满脸恐惧。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小商小贩们个个驻足,指指点点,秦亚茹皱眉,抓紧大郎的手,挤开人群就向走过去,没想到,她才一动,又有一白衣人从对面一酒楼上一跃而下,那人招呼都不打一声,随手解下腰中软剑,轻轻一抖,剑身笔直,朝着那官服男子的面上刺去。
那男子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扭身,一甩手,剑鞘扬起,正好挡下了这一剑,但那白衣人的动作似乎更快,手下毫不留情地劈头盖脸冲着官服男子一路猛刺。
那男子一边招架,一边步步后退,剑也出鞘,一瞬间就过了十几招,火光四射,惊得周围的人尽皆走避。
秦亚茹看得傻了眼——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江湖人物交手过招?本来还以为自己在二十世纪学习的防身术很有用,此时才发觉,真正碰上江湖强梁,就她那点儿本事,根本挡不住人家三五招。
大郎也看的目瞪口呆,不过,明显比她娘亲兴奋,竟跳到绸缎庄门前的石像上面,踮着脚使劲抬着头往前张望。
说实话,这场面真是很吸引人。
那两个人都穿着打扮颇为不俗,长相也好,白衣的那一位,一炮飘飞,身形灵动,模样又俊俏的很,偏偏那黑衣服的也不遑多让,一张脸同样漂亮,还多了几分成熟儒雅,可这兵器相交,剑气四射的,寻常小老百姓还真是受不住。
显然两个人也有些顾忌,在闹市中施展不开手脚,又过了几招,那白衣人忽然一收剑,退后三步,颇为轻佻地嗤笑一声:“哟,咱们大名鼎鼎的都指挥使詹玉,居然当街强抢民女,不知道这大笑话传到开封,那位相爷千金会不会气得吐血?”
他一句话没说完,却见刚才还十分生猛的那黑衣人,忽然捂住胸,一口鲜血喷出,殷红的血花染红了青色的街道。
周围顿时一静,那白衣人也愣住,好半天才张口结舌地咕哝:“我这张嘴平日里可没这般准……小爷我什么时候武功大进的?”
他和这黑衣人明显是旧识,可能以前交手惯了,对彼此了解甚深,根本没想到才活动了几下,真本事还没有出,这黑衣人就会吐血。
那黑衣人却看也不看白衣人一眼,随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便扭过头去对那还神色惶惶的少女道:“别怕,没事儿了,告诉我,和你在一起的还有多少人?”
那少女呆愣愣地站了半天,忽然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扑到那一开始就被撞飞,倒在地上呻吟的中年汉子身边,拼命地抽打,“还阿月命来,你还阿月命来!呜呜……”
打得她自己手掌通红,她才气喘吁吁地停手,哐当一声,跪在地上,冲黑衣人磕了两个响头,“恩人,求求你,快救救她们,我们有十六个姐妹被这人拐了来,再不去救,大家都活不成了!”
白衣人脸色一变,一步跨上前,皱眉道:“詹玉,怎么回事儿?你不是来抓我的?”
那黑衣人气息有些不稳,脸色也发白,面上到是镇定自若,瞟了白衣人一眼,冷道:“你的官司以后再说,眼下的事要紧。”
ps:手臂抬不起来,去医院做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检查,花了五百三十二,结果医生就给开了两瓶云南白药喷雾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