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梅拿着水的手一僵,心里却狂喜不已,刚刚灰灰带着胖胖跃进了她的怀里。梁宜梅见对面的人正疑惑的打量她,她不敢表露什么,举碗喝了一口水,遮掩住异色。
灰灰可以自主的出入空间,她可以感觉到灰灰把胖胖带进了空间,然后又出现在她的怀里。梁宜梅心里欣喜,有了灰灰,她心里会更安稳一些。它不仅速度快,还能感知附近有没有人和人的一部分情绪,这样说不定她能寻找机会进到空间里去,在里面躲上十天半个月的,难道他们还能跟她耗吗?
梁宜梅满心的盘算在转头看到侯老夫人的时候就泄气了,除非鞑靼真的马上要她的命,不然她还真做不出丢下侯老夫人不管独自逃命的事,虽然她和皇后是仇人,可是……侯老夫人在认识她的这段时间里真的对她很好,而且皇后的事未必就和她有关……
梁宜梅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将分到的干粮全吃了,现在这种时候不是挑剔的时候,保持体力才是最智的选择。
怀里窝着灰灰,梁宜梅觉得心里安定多了,接下来虽然对方时不时的换马车、牛车或步行,梁宜梅也适应得很好,令梁宜梅没想到的是侯老夫人也没有落下,脸上虽然疲惫,可是身体却很好,要是换了一般的老太太,就是坐马车说不定也会生病的,毕竟,他们的马车虽然铺了厚厚的垫子,全力前进时却比一般的马车还要颠簸。
梁宜梅不知道的是,侯老夫人和那两个鞑靼对她也是很惊讶,侯老夫人是知道她的底细的,但也听说梁家兄弟很疼爱她,几乎就没让她下过地,平时除了出去卖卖东西之外,也是当做小家碧玉一般的养在家里,她没想到梁宜梅的体力会这么好。
那两人当初不想带上梁宜梅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看她的穿着不像贫苦人家的女孩,汉人的女孩都是娇娇弱弱的,带上梁宜梅就是一个累赘,侯老夫人以前就是居住在北地,北地可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女人也是可以上街骑马之类的,侯老夫人和皇后当年在军中的名声可不低,所以他们对带上侯老夫人才不觉得多累赘……
在走了三天后,梁宜梅等人就在一个小镇里碰上了一行人,看见对方队伍里另一个和侯老夫人长得五六分像的妇人,梁宜梅知道她们等待救援就更困难了。
吃晚饭后,对方的一个人盯着梁宜梅看了良久,梁宜梅手心里全是汗,如果对方提出让她和侯老夫人分开,由她引走追兵,就算她最后能逃出来,回到京城,即使没有先前没有和皇后的恩怨,皇后和长平侯府,甚至是朝廷也不会放过她的,甚至整个梁家……
侯老夫人不动声色的走过来拉起她的手,道:“来,随我上去休息,走了一天的路了,你可不能倒下,要不然回头敬之该生我的气了,说我没有照顾好他的媳妇儿。”
几人诧异的看向梁宜梅,梁宜梅虽心中惊讶,却没有反对,只是低下了头不语,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成为弃子,只要她紧跟在侯老夫人身边,回到京城后,谁也挑不出她的错。
侯老夫人眼里闪过笑意,拉着梁宜梅上楼去了。
其他几人也跟上,守在房门口。
梁宜梅和侯老夫人赶了三天的路每天睡觉不超过三个时辰,有时还要走路,整个人都像断了架似的,进到房间里,梁宜梅冲侯老夫人低低的道了一声谢,铺了床,就和侯老夫人沉沉的睡去。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能睡床是什么时候。
楼下只剩下了两男一女个人,其中一男子道:“看来第一个方案是行不通了,执行第二个方案吧,你们带人从西路回去,将人引开,我们从东路走。”
其中的女子皱眉道:“如果我们带上那个女人,可以更好的迷惑对方,李鸣音已经是我们的人质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迁就她?”
“李家的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她真的死了,我们千辛万苦死了这么多勇士,又暴露了这么多底牌就白费了。”
“不错,”和女子并排站在一起的男子道:“六年前的战事我们损失不少,这次冒险发动战争,只靠陶家和六皇子的帮忙是不够的,我们得多抓一些底牌在手。”
女子还是担忧,“李家和侯家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妥协过,这次要是侯敬之也像……只怕会激起大周兵士的血性。”
对面的男子成竹在胸的道:“当年李家的老侯爷被击杀后,李家对他们的皇帝就越来越不满,更何况侯家的男丁几乎死绝,我不信,侯敬之就一点都不介怀。我们只要对侯老夫人礼遇一些,以后谈条件也好说些。”
这些事情梁宜梅自然是不会知道,她只知道半夜的时候她们就被叫醒,悄悄地离开了那家客栈,和侯老夫人窝在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里,她知道有人顶替了她的工作,将来救她们的人引开。
梁宜梅看着离边关越来越近,心里也越来越急,在这里,有丛木做掩护,说不定她还能不着痕迹的进空间,可是出了边关,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那里遮蔽的地方也很少,安全性急剧降低。
可是看着侯老夫人老神在在的样子,她觉得可能侯家有什么后招也说不定,心里也安宁下来,决定到了木集,要是救兵还不到,她只能想办法把侯老夫人弄晕后带进空间里。
侯家的确有后招,侯家在北地经营几乎百年,势力几乎渗透北地各个地方,只要侯云平有了她们的消息,知道她们的行踪,要救出她们就不难。
先前侯老夫人担心,就是担心侯云平找不到她们的行踪,可是他们竟然画蛇添足的用一队人来引走侯云平,这个举措在平时也许很管用,也的确会给侯云平带来麻烦,可是偏偏这次跟着侯老夫人来的是梁宜梅。
他们能找到一个和侯老夫人五六分像的人也不知找了多久,梁宜梅是意料之外的事,他们也只是找了一个身形和她差不多的人顶替上。他们的思量并没有错,虽说侯老夫人暗示梁宜梅是侯云平的未婚妻,可是对方并不相信,而且就算是,按照汉人的那套规矩,侯云平他们一群大男人也一定不知道梁宜梅长着什么样。
不巧的是侯云平一直通过李轩然知道梁宜梅的事,甚至每隔一段时间,李轩然还会将她的画像送给他,前不久两人又刚见过面……
以侯云平的聪明,他不可能不发现,那侯云平找到她们的机会就又增加了。侯老夫人只是在路上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她毕竟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走不动或生个病什么的是很常见的事。
带着她们的是五个大男人,他们不会注意到一些细节,梁宜梅却会,在侯老夫人第二次生病的时候,梁宜梅也适时的“柔弱”了,整个队伍的行程都被耽误了下来,五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可是有无可奈何,越接近边关,他们越不敢使用马车,这几天都是用的驴车,装扮成一家人赶路。
一路上遇到过几波盘查的人,每次都有人拿着刀子在两人的身后盯着她们应答,也算混过去了,可就是这样,越接近边关盘查的人也越多。
和侯老夫人想的差不多,侯云平追到了她们上次落脚的客栈,追着那一队人马去了,可是第二天对照打探回来的消息,侯云平就知道追错了,梁宜梅的情况对不上。
侯云平当机立断,留下两个人继续追着,他则拿出地图,指着木集道:“……除了西路,他们就只能走北路和东路了。”
“东路是大道,排查的人可不少,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发现,北路是小路,他们会不会……”
侯云平紧锁着眉头,“东路只要过了木集,他们就有人来接应,而且东路来往的人多,路途坦荡,他们可以很快的加快行程,反而是北路虽然隐蔽些,从那里走却要花差不多一倍的时间。”侯云平沉吟了一下道:“我带着人追东路,你再带上几个人往北路追去,要是发现了什么就跟颜将军要人,我当年有恩于他,这点要求他不会拒绝的。”
又道:“传信给北军,让他们对东路严密监视,就是发现了什么也不要打草惊蛇,一切等我们去到再说!特别是木集,一定要给我守住了,只要他们过不了木集,他们就没有办法。”
此时的朝堂却吵成了一片,侯云平前脚刚带着人出京,后脚就有御史上书弹劾长平侯公器私用,不仅私自调动兵马司的人围了白云寺,还私自给北军下命令,为找侯老夫人出力等等一系列的罪状!
李轩然气得将桌上的茶盅摔在地上,冷笑道:“公器私用?兵马司是拿了圣谕,照皇上旨意办事,怎么现在倒推到我们身上来了,哼,北军里有长平侯府的十五万军户,他调用自家的军士用跟谁请示?”
赵先生“唰”的一声打开扇子,笑盈盈的道:“你是关心则乱,他们这样是把皇上逼上悬崖呢?皇上都不急,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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