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艮岳,杨霖让两个人在万岁营的衙署等着,自己一个人进去面圣。
攻略大理不是一件小事,赵佶虽然不想劳心国事,也难免上心了。
在小内侍的带路下,杨霖来到一处庭院内,这地方以前在艮岳并没有,显然是新开辟的院子。
院中一个小木屋,进到里面室内陈设清雅富丽,也没什么多余装饰,多是各种乐器和一面棋枰,一副双陆。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杨霖一眼便看出,挺拔秀丽,飘逸犀利的是官家的手笔。
还有几幅稳健有力、意气赫奕,绝对是蔡京的亲笔。
杨霖的府上有很多这两个人的手书墨宝,他曾经下了苦力临摹,却只是形似而无神韵。
在往里走,端坐着一个二十许的女子,穿着月白衣衫,松松的挽了一个髻儿,青丝有几缕垂下,撒在肩头。
这女子露出的肌肤晶莹似玉,如果说吹弹得破这个词安在别的女人身上有些夸张,可若是用来形容她,犹嫌不足。
在她秀致的脸蛋上,勾着浅而澹然的微笑,时而闭上双眸,聆听着皇帝的笑语。
杨霖一进来,本来美人舒缓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尤其是杨霖的眼光,让她不禁一阵冷颤,就连心也揪了起来。
赵佶笑道:“杨爱卿,你来了。”
杨霖行礼之后,拧眉道:“陛下岂可招李居士来着艮岳寿山!”
赵佶微微一怔,他对待近臣一向宽厚,但是杨霖和其他人不同,一向恭敬有加,所以赵佶更加奇怪。
李师师更是吓了一跳,眼前这个恶人,实在是坏到了骨子里,常常让她半夜吓醒。
杨霖一副摇头叹息的模样,道:“陛下,难道以为这艮岳寿山,修建了只是给陛下赏玩藏娇的么?”
艮岳寿山,赵佶突然醒悟过来,当初修建之前,杨爱卿说了,这是堪舆之后绝佳的风水宝地,可以保证自己多子多女,福寿安康。
事实上,也正如杨爱卿所言,自己这些年生了十几个儿女了这才三年。
移动播种机,丝毫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天赋异禀,还以为真是杨霖的功劳。
凡事就怕往深处想,赵佶现在笃信杨霖是堪舆大师,道教真人。他转念一想,难道是师师的身份,会沾染这艮岳寿山的灵韵?
越想越是心惊,赵佶额头甚至冒了汗,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神霄宫大帝的身份,风水堪舆一道简直就是他的心魔。李师师毕竟是风尘女子出身,和自己神君的身份格格不入,自己不可以贪图美色,而坏了这道行啊。
赵佶抬头看向杨霖,眼光微微指向李师师,杨霖蹙眉颔首,轻轻点头。
赵佶叹息一声,若是真的要舍弃一个,他当然舍不得自己的福寿和运道。
这对君臣无声无息地,就宣判了李师师刚进来艮岳,就被赶出去的命运。
赵佶自诩风流,其实对待女人,还没有杨霖有手段。不过他的身份在那里,向来都是美人儿竭尽心思来逢迎他,他不需要考虑美人的感受。
想到自己亲手赶出李师师去,有些残忍和不舍,赵佶索性让杨霖来跟她说。
官家默默离开,李师师眼睛一红,俏脸抽泣,很快哭得稀里哗啦,胡乱地擦着不断掉下来的泪水,但此刻看起来却有些悲漠的凄凉。
杨霖将她送到艮岳外面,低声道:“别哭了!”
李师师抽泣道:“杨少宰,我们上次不是两不相干,杨少宰为何还是容不下一个弱女子。”
远远看去,杨霖执礼甚躬,实际上却是好脸说着恶话,道:“我失心的儿,凤凰无实处不落,你也算是九条尾巴的狐狸精。坏了我百万贯的生意,你还想脱身,跑到这艮岳中我便奈何不了你?我实话跟你说,天下就没有百万贯的行首,你这身价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下半辈子乖乖伺候我,少生出这有的没的野心来,你怕是还在睡里梦里。”
李师师没想到这坏胚如此绝,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时半会皇帝也不会再召见她了,便如无根的浮萍一般。
看似风光,实则可怜。
眼前的坏胚,或许是这个想法一出现,李师师便使劲摒除,并在心里暗暗骂了杨霖千百遍。
杨霖却没有心情管她,乜视着她道:“贼淫1妇,可惜了这一副好身子,回去之后洗香漱净,今夜有兴致了就去找你受用一番,滚吧。”
说完转过头去,伸手招来一辆马车。
李师师心里骂的正起劲,抬头偷偷瞪了他一眼,便似占了很大的便宜,等到他回过头来,马上又恢复一副受气包形象。
送走了李师师,杨霖这才舒服一点,回到殿中赵佶还在心心念念,见他回来赶紧问道:“杨爱卿,朕一时浮浪,把风尘女子带来艮岳,此事还可以补救么?”
“臣马上召集延庆观几位师兄,当可消除此事。”
赵佶大喜,早就把大理的事忘到爪哇国去了,杨霖赶紧道:“陛下,大理之事,臣已谋划万全。陛下即将坐拥西南西北开疆拓土之功,虽比太祖太宗,也不逊色丝毫。”
想到他成功预言方腊谋反并且快速平叛,主持西北灭掉了宿敌西夏,赵佶信心百倍,道:“爱卿若成此功,朕当厚厚有赏。”
杨霖轻笑一声,道:“臣能为陛下效劳,便是最大的赏赐。此次收复西南故土,臣属意朝中两个克己谨慎、颇有丘壑的官员前往。一个是殿前都虞候宋江,可以挂帅礼部员外郎王朝立,可为监军。”
对这两个小官,赵佶根本就没有半点印象,但是既然是杨霖推荐的,便一口答应下来。
马上,赵佶就催促着杨霖,快点去延庆观请来道长,驱散艮岳寿山的风尘气。
杨霖振衣而起,抱拳道:“陛下放心,臣去去就回。”
刚出艮岳,杨霖的马车就被人拦停,杨霖掀开帘子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契丹林牙耶律大石。
杨霖地脑袋隐隐作痛,这厮可真是一个狗皮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