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只是执天者杀人不见血啊。”辰风若有所思地说道。

“以其人之道罢了。”沙狼说道。

何教授叹了口气，把脸别过去。

“那块玉佩是什么？”辰风问道。

“她传递给其他执天者的消息。”沙狼沉声道。

“其他执天者？”

辰风皱了下眉头，说道：“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会泄露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他们的身份会暴露，沙狼自己还好，蓝忘月并不清楚他是谁，辰风也没有和蓝忘月提过自己来自九号驿站，只是何教授就麻烦了。

“我不清楚，你至少拦截了一半。”沙狼说道。

辰风刚才只拦截下一半，但不知道另一半能够透露给其他执天者的信息有多少，他们得到消息后，会不会再次赶过来？

“她理应被处于车裂极刑，便是死了也不能容情。”

商鞅的青铜棺已经朝蓝忘月的尸身飞过去，古代的刑法一向严厉，许多人在死后也会被车裂。

“暂时不行，我需要确定一下她的身份。”

沙狼一挥手，阻止了商鞅靠近。

他走到了蓝忘月旁边，皱着眉头，在蓝忘月脸上摸索着，忽然把一张面具扯了下来。

可是面具下面并没有另一张陌生的面孔，相反他们看到的是一张平整的面孔。无论是眼睛还是嘴巴，脸上的五官都消失不见，就好像谁用刀把她的脸横切下来一样，只剩下了苍白的皮肉。

“你、你、你把她的脸给割下来了？”

何教授看着蓝忘月的脸，倒吸了一口冷气！

辰风盯着沙狼手中的那张面具，觉得这个面具有些熟悉。

面具在被扯下来之后，竟然开始变化起来，从蓝忘月的脸转变为一个虬须满面的中年男子，又变成一个皮肤干皱的老妇，最后慢慢转变成为了沙狼的面容。

“这是——优孟面具？”辰风惊讶地说道。

优孟面具他上次见识过，老爷子当初在南村茅屋的广厦里就和他介绍过这件灵器。可他明明记得优孟面具藏于便利店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优孟面具？你说的可是‘优孟衣冠’中那位善于模仿他人的戏子优孟？”何教授出声问道。

“是的。”辰风点头。

“那、那个面具为什么变成了——变成了沙狼先生的模样？”

何教授看见蓝忘月已经倒下，本着对历史文物的好奇，鼓起勇气走到沙狼身边，打量着沙狼手中的面具，可是面具忽然又变成了他的脸，这把他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跑去。

“见鬼了！”何教授扶着栏杆，拍着胸脯，惊骇不已。他退开后，面具又重新变成了沙狼的模样。

辰风对这个面具有些忌惮，因为老爷子和他说过，优孟面具一旦使用过久，就会把佩戴者的脸给剥夺走，让佩戴者的脸成为面具脸谱的一部分，而佩戴者会成为无脸人，真正的没脸见人。

“她怎么会有优孟面具？”辰风沉声问道。

“优孟能够千变万化，可不止做了一个面具。他们应该得到了不少，每一个执天者都会佩戴这种面具，只有这样才好保证自己的身份不泄露。”

沙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宣纸制作的纸袋子，把优孟面具扔进去，辰风看到纸袋子上面有一个八卦阵纹微微亮起，似乎将优孟面具的气息给封锁住。

“执天者这个名字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个组织吗？”

辰风一直都听着“执天者”这三个字，屠贯武等人都如此惧怕执天者，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执天者到底是什么来头，会让镇灵师如此忌惮。

沙狼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中装有优孟面具的纸袋子扔给了辰风。

“这个给我做什么？”

辰风接过这块烫手山芋，有些嫌弃，虽然能够这张面具能够易容万千，可他一点都不想变成无脸男，使用这件灵器的代价太大，他对封印这件灵器一点想法都没有。

沙狼瞥了一眼辰风：“九号驿站不收集灵器吗？”

“我们是在收集灵器没错，可我以为你会把它拿走的，毕竟——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九号驿站的事情？”辰风问道。

沙狼再次用沉默回应了辰风，他又取出一张黑色的皮革，皮革只有巴掌大小，看上去似乎是某种动物的皮革，也许是牛皮什么的。

沙狼把手中的皮革一挥，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皮革忽然迅速变大，盖在了蓝忘月的尸体上面，紧接着自动把蓝忘月的尸体给包裹起来，裹住尸体的皮革随后又开始缩小，等它重新缩回到巴掌大小的时候，蓝忘月的尸体居然已经不见了！

“这不会是那个——马革裹尸？”辰风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的那块皮革。

沙狼捡起皮革，把它翻过来，蓝忘月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幅画，躺在了马革的背后。

何教授也凑上来，打量着那块马革：“这东西也能成为灵器吗？我以为那只是东汉名将马援为报效国家说的一句热血壮语。”

“它是马援当年征战沙场所骑的骏马，骏马死后留下的皮革。”沙狼把这块马革折起来，装回口袋。

“你装她的尸体要做什么？”辰风问道。

“尸体隐藏着线索。”沙狼说道。

尽管每一个执天者为了不泄露身份，都甘愿被优孟面具夺去脸，但仍然可以从尸体中挖掘出一些东西，对于专业的解剖师来说，一具尸体就可以解读出许多有用的信息来。

何教授看着沙狼把马革收起来，又望了一眼辰风手里的纸袋子，满怀希望地问道：“你们刚才说她是用优孟面具伪装成蓝忘月，那是不是意味着真正的小蓝还活着？”

辰风和沙狼对视了一眼，面色有些凝重。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她虽然不是真正的蓝忘月，但蓝忘月的脸出现在了优孟面具的脸谱中，这就意味着执天者把蓝忘月的脸给夺走了——所以就算蓝忘月真的还活着，她也可能是一个……”

辰风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一些，可是沙狼却接口道：“真正的蓝忘月几个月前就死了，执天者不会留活口。”

辰风翻了个白眼，这沙狼说话比他还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