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和肖如云看到皇贵妃和德妃匆匆离开,心里就大概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两个对视一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欣赏。
对于想要害她们的人从不手软,但却也并不愿意把事做绝。
寿宴终了,太后娘娘倦了早就已经离席,这些贵夫人和小姐们也陆陆续续地离开。
荆国公夫人笑着说道,“咱们两家顺路,要不做个伴,一起回去吧?”
她正说着话,一回头却看到永安县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扶在桌上竟已睡着了。
楚娇也是一惊,“娘亲,你怎么了?”
她一整场都密切注意着德妃的动静,居然没有留意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这不对劲啊!
又是犯困,又是犯懒,居然吃着吃着还能吃睡着?
永安县主被这动静惊醒,抬头迷茫地问道,“呀,大家都走啦?”
荆国公夫人疑惑地望着她,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凑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永安,你是不是……是不是……老蚌生珠了?”
永安县主一愣,随即白了荆国公夫人一眼,“你才老蚌呢!”
她心里当然也希望能早日怀上,但这淋漓不尽的毛病才刚治好,哪里就那么容易怀上了?
上官太医是神医,又不是神仙,真那么灵就好了。
荆国公夫人嘿嘿一笑,“你不信,等着瞧好了。”
她偷偷说道,“实不相瞒,我怀老二的时候就跟你现在似的,犯困犯懒嗜睡,走着走着都能睡着呢!”
永安县主淬了她一口,“呸,一把年纪了就别再胡说八道了!”
她小声嘀咕,“我要真怀,也不能跟你似的呀。瞧你老二那样……我才不要……”
很是嫌弃的模样。
荆国公夫人很想反驳,但自家孩子不像样,却也反驳不起来。
她只能叹口气说,“好了好了,我也不和你说笑了。等回家了你好好问问孩子这事儿到底要怎么办,给我准信成不?要不我这颗心一直都悬着,心里慌啊!”
虽然两个人经常斗嘴,但事实上,永安县主和荆国公夫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
斗嘴,互相嫌弃,也是人家相处的一种特别的方式。
所以,永安县主虽然一脸为难的样子,却也还是点了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可真烦。”
荆国公夫人笑着说道,“既然顺路,要不一起走?”
永安县主鄙视地看了一眼,“确实顺路,但我家老爷在前头等我一块儿回去呢。”
说罢,她对着楚娇说,“娇娇,妍妍,和荆国公夫人道个别吧!”
楚娇和楚妍依言,便扶着县主款款而去。
荆国公夫人淬了一口,“这把年纪了,还秀恩爱呢,也不知道羞!”
这时,荆国公夫人的小厮急匆匆来寻人,“夫人,国公爷在前头等您一块儿走呢!”
荆国公夫人老脸一红,羞涩地甩了一下帕子,“真是的,又不是没有马车,非要等我……”
话虽然说着,但她的脚步却欢快起来。
肖如云看着老母亲朝着老父亲飞奔而去的娇俏背影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嗯,她是该跟上去呢?还是一个人回家?
思来想去,她还是去找二哥吧……
她得让二哥好好努力努力,争取早日将楚娇娶回家来,她可太喜欢楚娇当二嫂了!
回镇国将军府的马车里,永安县主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满脸都是幸福。
楚二老爷虽然绷着脸,但眼神却是温柔的。
他咳了一声,“怎么不让孩子们过来坐,热闹。”
县主柔情似水地瞥了他一眼,“你当孩子们和你一样喜欢热闹?人家姐妹两个有的是悄悄话要说呢。”
她顿了顿,“你平日里都不等我的,今日怎么非要和我一块儿回家?”
楚二老爷淡淡说道,“听说你身子不大舒服,我不放心。”
他顿了顿,“到底是怎么了?”
县主摇摇头,自己也困惑,“可能是天热了,有些夏困。”
她笑了起来,“不妨事,明日上官太医就要过来给我问诊,让他看看便是了。”
楚二老爷沉默了一会,“那今晚……我就睡书房?”
县主噗嗤一笑,“原来你怕我不舒服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是关心我呢?”
楚二老爷脸色一红,连忙辩白,“我自是关心你啊……”
他提出去睡书房,不正是表达关心的一种意思吗?
县主笑得更欢,她索性将手臂环抱住自己的丈夫,语气柔得能够滴出水来,“好啦好啦,逗你呢。我没事儿,你也不用睡书房,万一我有什么不舒服,你不还得照顾我吗?”
马车悠悠,车厢里的说话声越来越低,一片旖旎。
第二日,上官太医如约而至。
见到面色红润有光泽的永安县主时,上官曜也很开心,他学医就是为了能够治病救人,能够帮助县主脱离疾病苦恼,他觉得很欣慰。
县主将今日的困扰说了。
上官曜立刻开始把脉。
平日里,他诊脉也细致,但还算利落,这次却是反反复复不停,一直诊来许久。
久到了永安县主都有些害怕起来,“上官太医,我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人生好不容易燃气了希望的火星,别烈焰还没有烧起来,就来了一盆凉水给浇灭了。
她这不是得了什么厉害的毛病吧?
上官曜摇摇头,却不说话。
永安县主彻底急了,“有什么事上官太医你就直说吧,我承受得起!”
就算真的得了什么治不好的毛病,及时告诉她,她也好有时间安排后事不是吗?
上官曜思来想去,“县主,能不能再让我诊一次?”
这拖延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得连县主屋子里的丫头们都忍不住去请楚娇过来。
甚至还让小厮去衙门里将二老爷请回家。
楚娇进屋的时候,看到上官曜仍然一脸凝重地沉思着,脸上沉重地彷佛被人欠了一百万两银子。
而自己的母亲紧张地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僵硬地坐着,眼巴巴望着上官曜。
她也莫名害怕起来,“上官曜,我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
上官曜终于悠悠回神,“这彷佛是喜脉,只不过时日太浅了,我得多把几次才能把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