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变幻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有些人买一辈子彩票,却从未中过什么大奖。而有些人,几次就中了大奖,而且还是令人羡慕嫉妒恨的连中。
方寸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一次大奖都未中过的那种人,然后这辈子可能是老天爷都觉得愧对他这个靓崽,所以让他连中大奖。
先是穿越,原本他以为变成一条小青虫了,那肯定就是混吃等死的日子了,反正也就那个一两个月时间。
可谁想,居然让他走出了一条如此怪异的路来。
不仅让他得到了真龙传承,且一路上所遇到的那些凶险,虽然险是险了点,可最终都能让他逢凶化吉。
到如今,短短不到三十年间,他都已经要娶第三任小老婆了。
咳咳……这么说的话,可能老天爷会觉得他没出息。但换句话说的话,那就是,他已经在短短三十年间,从一条小青虫,蜕变成了一条上千米长的神龙,修为虽不如大圣,可大圣之下,他已无敌。
在方寸入主青藤圣城的第三个月,当一切似乎都如他们之所预定的那样步入正轨,书院开办起来,上百座蒙学也建立起来,王宫里的管理机制也重新建立起来。
虽然各大部门都还缺少人手,但是架子已经搭了起来。
重新划分的部门,虽然让魔植他们听了目瞪口呆,可仔细琢磨琢磨,发现这样划分,就职权方面,居然清楚多了。
也就是在这些框架都定下来之后,方寸的大婚之日,终于到了。
整个青藤圣城陷入了狂欢的状态,也不知道这些妖是真的替方寸他们高兴,还是只是单纯的觉得需要嗨一下。
也就是在这天,大荒妖地十尊妖中大圣,以及两尊准大圣,驾临青藤圣城,亲自来参与方寸与三位妻子的大婚之礼。
飞龙王原本不想来的,但是他老娘觉得他不来不合适,毕竟敖嫣是他的女儿,她的孙女,他这个做父亲的要是不去,那就真的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她这个当祖母的相信,孙女敖嫣不会那么绝情。
对于飞龙王能够出现,敖嫣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
只是没有看到祖父前来,她多少有些失落。不是因为得不到祖父黑龙王的祝福而感到遗憾,而是她觉得祖父不来,是不愿意与方寸缓和关系,还想着统一大荒的美事。如果黑龙王来了,那就说明已经向方寸臣服了,所有妖怪都会这么认为。
敖嫣本来还想着,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呢!
可结果却是这个样子,让她有些担心,最终方寸是不是会和自己的祖父,或者父亲来一场生死之战?
不论这样的大战结果如何,敖嫣都是最伤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原本她以为只要他们躲着默默发展,等到方寸慢慢成长到成熟期之后,出来走一圈,她的父亲和祖父肯定就会臣服于他。
毕竟真龙的战斗力,那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可谁想,方寸还没成长到那种程度呢!身份就给暴露了,要不是有魔植大圣愿意替方寸撑腰,方寸肯定连头都不能露。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寸还没成长到那个地步,让她的祖父心存侥幸,还做着统一大荒的美梦。
她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父亲好好谈一谈。
而飞龙王,其实不想和她谈。
飞龙王很清楚自家这位女儿想要对他说的话,无非就是想利用亲情来感化他,让他们支持方寸这位新龙皇,好让他上位之后颁布的这些新政,得以推广开来。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他人可以向方寸投诚,可他们父子是没办法投诚的,因为上一任龙皇间接死于他父亲,她祖父之手。
方寸来自九洲天下,当初还以为是那只老妖挟持过来的,现在看来,即便是真的,那也不过是这个家伙顺水推舟之事罢了。
得到真龙传承的他,不可能会呆在九洲天下的。
飞龙王甚至猜测,方寸其实就是上一任龙皇,只不过他将那些仇恨隐藏得很好,好到他都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飞龙王并不清楚,这不是方寸隐藏得很好,而是方寸压根儿就没想过给上一任龙皇报仇这种事。
上一任龙皇原本还想要夺舍他来着,他怎么可能会去替他报仇?
方寸担心的,其实是黑龙王这个二五仔暗地里会像曾经捅上一任龙皇那样,也对他捅刀子。所以他虽不会替上一任龙皇报仇,但也绝对不会轻易接近这位黑手兄。
只是他了没有想到,自己不小心睡了只女妖精,居然会是这位黑手兄的孙女,简直没有比这个更狗血的了。
仿佛就像命中注定,兜兜转转,就是转不过去似的。
看到十位大圣,还有龙京城的两位妖王都来了,就是没有看到黑龙王出现,方寸心里头就明白了,这位黑手兄贼心未死啊!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学一下人家赵宋家族的赵大,来个杯酒释兵权什么的,将那些权力收归手中,让这些大圣过他们的逍遥日子去就好,至于那种烦人的缠身俗务,就交给其他妖来办嘛!
但现在看来,黑龙王显然不那么想。
方寸还不知道,黑龙王这个时候并没有在西海闭关,而是顺着真龙一族的前龙留下的标记,沿着那条虚空之路,去寻找机缘了。
谁也不知道黑龙王什么时候会回来,能不能回来,这点就连黑龙王自己,都没有绝对的把握,更别说他的儿子飞龙王了。
王宫的一座大殿上,放置着十五张矮桌,中间一张,两边一边放置着七张,一边放置着六张,剩下的一张则离中间那张不远。
矮桌上放着瓜果水酒蜜饯等物,但在矮桌后盘膝而坐的那些身影却是对这些东西没有半点兴趣。
这些人,便是十一位大圣和两位妖王。
唯有坐在最中间那张矮桌后面的方寸,饶有兴趣地看着两边所坐着的诸位大圣。魔植大圣则坐在他身侧那张矮桌后。
魔植大圣的位置离他不远,方便保护他,同时也是与这些人区别开来,毕竟魔植大圣是站在方寸这边的,连他识海之中的龙奴符印都还保留着,即便方寸说要将其拿掉,魔植大圣也拒绝了。
这是他表忠心的一种方式,方寸也是认可的。
其实魔植真要反他的话,有没有这道龙奴符印,影响都不大。
但在魔植大圣看来,有没有这种龙奴符印,区别是很大的。
虽然方寸一直都表现得很温和,和以往的真龙都不大一样,也没有给他那种暴戾凶残的感觉。
但他一直觉得,这可能是方寸的伪装。
一条懂得伪装的真龙,那是极其吓人的,魔植就觉得,真龙要是喜欢蛮干,那不可怕,可怕的是阴戳戳的那种。
而方寸,在他看来,就是那种阴戳戳的,表面和你笑嘻嘻,暗地里不知想着怎么收拾你呢那种!
是以,魔植一直很小心谨慎,绝不跋扈嚣张,即便是修为恢复如初,再次成为大圣,魔植也一直保持着谦卑的态度。
不是因为干不掉方寸,而是他觉得,那么干,不值得!
把真龙干掉又如何?首先,真龙一族的修行之法,不一定适合他吞天魔藤一族其实,干掉方寸,后患无穷,要是让其他大圣知晓的话,为了真龙传承,他们也会联合起来再干他一次再者,如果干不掉呢?不小心被方寸给逃了呢?
被一条真龙惦记着,那可真要寝食难安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投诚于他,反正投诚于一条真龙,也不是什么令妖难堪的事情,甚至是一件幸事。
真龙本就是大荒妖地的共主,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更何况,他还是在最虚弱的时候投靠的,这就更加没的说了。
此时的他,看着两边坐着的妖圣们,心里头也是一阵唏嘘。
方寸扫了眼一副正襟危坐的大圣们,微笑道:“在座的各位,有些对我应该算是蛮熟悉的了……”
他说着,看向飞龙王,以及龙鲸王和水猿王,“不过,更多的还是对我一知半解,搞不明白我是从哪来的。”
他边说边端起酒壶,给自己倒起了酒,酒自然是好酒,虽然没有他私藏起来的龙茸酒好,但也算是难得的灵酿了。
“借这个机会,我跟各位前辈做个自我介绍。”他边说,边朝那些大圣举起了酒杯,示意了下后,轻轻抿了口,道:“我叫方寸,方寸之地,可纳千秋,可藏天地的那个方寸。我来自九洲天下,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上一任龙皇的传承,并在上一任龙皇麾下龙怒军大首领的后人地帮助下,兜兜转转,来到了这大荒妖地……”
“之后的事情,估计大家应该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机缘巧合之下,我和飞龙王的女儿敖嫣,成了朋友。原本我只是想着在那个地方安安静静地修行就好,你们之间的那些是是非非,我并不想参与。”
众妖圣不由看向飞龙王,这事特么就是你搞出来的。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我的本意,其实就是安安静静的修行,你们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继续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不会过问。毕竟,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里,我也确实没有资格与各位前辈多说什么。”方寸微笑摇头。
但是各妖圣心里头都在腹诽,嘴上是这么说,但你心里头肯定是在想,我们要是不给面子,回头一定找机会弄死我们吧!
还别说,方寸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
反正现在自己实力不行,该从心还得从心,人家不乐意配合,那就由他们去,且等些年,回头再慢慢算总账。
水猿王轻咳了下,微笑道:“今日是陛下大喜之日,我等替陛下准备了些贺礼,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方寸看了眼水猿王和龙鲸王,微笑道:“两位前辈有心了,其实不必如此破费,就是娶个妻纳个妃罢了,要是将来每次都送礼,哪还送的完啊!”
听到他这话,众大圣心里头便是一咯噔,暗忖:这家伙不会是在暗示,以后每次他纳妃子,都要送礼吧?
果然是厚颜无耻之龙啊!真龙一族怎么出了这样一条后辈?
方寸轻咳了下,道:“这事一会再说,我先多说两句,现在的情况是这么个情况,既然你们都愿意叫我一声陛下,那我就阐明一下我的态度,也好让大家明白一下,我对九洲天下的态度,以及我对各位前辈,又是什么样一个态度。”
众妖圣:“……”
叫你陛下,就是客气一下而已啊!
还没有正式承认了,你着什么急啊这是!
原六圣联盟中的几位妖圣,对方寸这种顺竿子往上爬的不要脸行为表示强烈的愤慨,但没有谁站出来指责。
“相比九洲天下,大荒妖地落后,实在是太落后了,圣城与圣城之间,相隔两万里之遥不说,基本上也都是各自为政,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交流。”方寸转首看着这些妖圣,觉得他们只适合当打手,面不适合治理天下,他们没那个才能。
“在九洲天下,有仙舟,仙渡,普通人都可以跨洲来往……你们当中,不少前辈都参与过天下关的战争,那你们可知,为何妖族一直无法攻破天下关吗?可明白那些修士为何能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朝那里集结吗?因为他们不仅个人修为极强,还在借用外物之力。”
他说着说着,眉头便皱了起来,“反观我们呢?我们妖族自己却在内讧,妖类看不起半妖,看不起人类,甚至将其视为仇寇,这是不对的,所以,这才有了我们在青藤圣城的一系列改革。”
他说着,举起酒杯,缓缓抿了口,而后说道:“那么现在,在座的各位前辈们,谁愿意支持我,让我们的改革之法推行至你们所在的圣城之中,而谁又觉得我的做法不值得支持,现在可以表决了!”
方寸终于撕去了伪装,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