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尘心想，所以妾这种东西，一旦飞上天，就会小人得志。

在正房的时候，王夫人也看李光尘年纪小，可是人家可没出言不逊，人家都知道是指挥使大人介绍来的，要客客气气。

这位，一个伺候人的婆子，明明听到指挥使大人的名头，还根本不把大夫放在眼里，多么的恃宠若娇。

李光尘看婆子奸懒馋滑，很多次正房和妾室的矛盾都得她故意挑起来的，还有偷盗之嫌，更没有好印象了。

李光尘也不出声，最好不相信她，直接把她赶走，那样还不用选择了呢，就是老天爷的旨意。

不过桂嬷嬷道：“姜嬷嬷如果不相信的话，那我带人回去了，不过到时候大人问起来，是你不要人看的。”

姜嬷嬷眼神闪烁一下，道：“我就说个事实嘛，谁说我不让大夫给二夫人看病了？！”

这个罪名她可担不起。

说完看着李光尘：“跟我过来了吧。”

姜嬷嬷领李光尘到床边，掀开帘子之后脸就看向一边，既没有很尊敬李光尘，也不是对二夫人很热心的样子。

当然，她不可能不关心二夫人的生死，被二夫人养的这么骄纵，二夫人死了她怎么办？！

她不稀罕看，就是根本不相信李光尘能把人治好。

李光尘也不跟一个老下人一般见识。

她看着床上眼窝深陷好像骷髅一样的女子，淡淡问道：“昨晚吃了臭鳜鱼！”

屋子里的人全都愣了。

目带不屑的姜嬷嬷都看过来，意外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二夫人真的是昨晚吃了臭鳜鱼，她喜欢这口，还是王大人特意让驿站的人做的呢。

李光尘道：“因为疟疾是带有传染性的，臭鳜鱼是从徽地来的，应该是鱼的问题。”

姜嬷嬷直接就指着桂嬷嬷道：“都是你们黑心肝，一定是你们做的手脚，那臭鳜鱼可是你们提议给二夫人做的。”

这位二夫人是安徽人氏，就喜欢这一口，近来她胃口不好，王大人说是因为王夫人没照顾好二夫人，这样王夫人才提议吃臭鳜鱼的。

但是如果王夫人有害人的心思，不是早就害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可是大夫的话，就是给了桂嬷嬷这样的把柄。

桂嬷嬷眼里含着震惊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大家一桌吃饭，除了大小姐嫌臭之外，大家都尝了，如果是鱼有问题，那大家应该都病了才对，怎么就二夫人病了呢？！”

“因为你们安心害人，吃的少呗！”

桂嬷嬷知道跟这人讲不清楚道理，含着泪花的看着李光尘：“这位小姐，你不能含血喷人啊，我们夫人跟你无冤无仇，她真的没有害人。”

李光尘回头笑了：“我说什么了？我就说，这位是吃了臭鳜鱼才发的病，但是不是所有人吃臭鳜鱼都会发病，是这位夫人身体娇弱，扛不住。

这疟疾也是，同一个屋檐下为什么有人得了有人不得？

因为本身的体质有差异。”

桂嬷嬷听明白了，这是二夫人自己身体不好所以才得的，真的跟他们夫人没关系。

她忙道：“方才是我误会了小姐！”但是小姐你说的话本身就有歧义。

不过好歹，把正房夫人的嫌疑是摘除了。

可是姜嬷嬷却不干了，二夫人真的死了，她得给自己想出路啊。

正房夫人一直不受宠，但是因为家庭背景和地位，家里的中馈一直是王夫人管着。

但其实王夫人身体不好，精神不济，一直都是桂嬷嬷等几个婆子帮忙料理。

如果王夫人倒台，二夫人也死了，管家的事情说不定活落在二夫人生的小姐身上，那是王大人最喜欢的女儿。

而这位二小姐，正好最听姜嬷嬷的话，到时候就是姜嬷嬷管家了。

所以二夫人可以死，但是一定要跟大夫人扯上关系才行，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姜嬷嬷提高了声音道：“你到底会看吗？我们夫人好模好样的，哪里身体就不好了，定然是有人居心剖侧陷害我们二夫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凌厉，如此叉上腰，她就是最泼辣的泼妇。

李光尘就不懂，这有什么好争执的，难道是正房夫人害得，就能阻止他们二夫人死了吗？下人，不是更应该关注主人的身体才对吗？！

简直本末倒置缘木求鱼。

而且是解释不通的那种。

李光尘的目光变得冷淡：“那身体好你就挺着吧。”

说完转过身跟桂嬷嬷道：“我不治了，他们自己身体好，自己恢复去吧。”

桂嬷嬷：“……”

这小姐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还发脾气了呢？！

李光尘本来就很纠结，要不要暴露自己，正好有人给台阶，不治了。

她走出了房门，桂嬷嬷心中暗喜，这小姐一看是本领高的，不治就不治，指着二夫人的姜婆子的道：“小姐是你气走的，我会如实跟大人禀告，你们屋子里的人也都看见了，到时候别赖到我们夫人头上。”

姜嬷嬷：“……”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夫呢，不就是摇铃蹿巷的下九流，到底拽的什么劲啊？！

人走后姜嬷嬷对着门口得意一笑，到底谁的祸还不一定呢。

……

……

李光尘出来之后松口气，就这么回去吧，以后也不想跟子英接触。

等她回到上房的回廊下，李一和沈唯卿也在那里等着她。

李光尘走的急了，在上台阶的时候提起裙子向后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一个白色东西。

李光尘眼睛微缩，不过她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回来。

是夫妻决。

夫妻决就是两个被施法的小纸人，一个出去监视人，另一个会在主人面前重复被监视人的环境动作和说的话。

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而这种东西，也是他们师门才有的。

二师兄肯定会，大师兄也会。

这东西是子英方才放出来的。

李光尘终于想明白子英为什么带她回房间，原来他真的怀疑自己。

李光尘定了定心神的想，既然怀疑，就是还不确定，所以子英真的没有认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