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为了活下去,谁想要的性命她都会迎上去狠狠的回击、打倒对方,就算那人是贵妃也一样;她活着,她们一家人都在;如果她死了,父母沉冤难雪,为此她必须无所畏惧的活着:不管活下去是苦难还是痛楚。
经过此事之后柔妃想来会安静一阵子,等到柔妃真要对她下手时,相信她也有了足够的准备。太后那里红鸾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因为她现在所为相信极得太后的心思。
到了慈安宫后,红鸾跪倒在宫外却并没有再直诉什么只道是前来请罪的;柔妃低声相劝时已经有人报了进去,不多时就有人过来请柔贵妃进去,却没有旨意召红鸾进去相见。
柔妃没有喜色的进去了,现在她除了把小圆所为照实说出来、把自己和小圆之间断个清楚明白外,还能做什么呢?红鸾进去与不进去,她能如何也只能是照此说,因为她刚刚亲口所说要代红鸾求情的。
不多时太后打发人出来,给了红鸾一包东西:“太后娘娘说事情她已经知道,尚宫大人早就到了慈安宫,你也不必太过自责的,错不在你;你现在有伤在身,这两天宫奴院的差事你做得极好,太后娘娘叮嘱你要仔细些伤处,晚点御医会过去再给你诊治的。”
虽然没有见到太后,但是太后没有责怪红鸾的意思,并且还赏下了不少的东西来;红鸾立叩头谢恩,和来人客气两句后便回转宫奴院。
香梅和翠环跟在红鸾的身后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红鸾在两宫外面请罪时她们也就是立在不远处等着;直到离开慈安宫有些远了香梅才上前:“贵妃娘娘的人过来和我们姐妹搭过话,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所问的话大致是在探我们原本伺候的娘娘们知道不知道此事。”
红鸾偏头看过去:“你们如何说?”
“奴婢们说了很多,不过也相当于什么也没有说;没有说娘娘们知道、也没有说娘娘们不知道。”翠环跟上来微微弯着身子:“没有得大人的话,奴婢们不敢乱说。”
红鸾笑了:“你们做得不错。”让柔贵妃去猜吧,免得只是她一人头疼。
接下来无话三人悄无声息走得不紧不慢,她们走得都是僻静的小路,倒不是为了避人而是因为这些小路上有的是树木花草,不同常走的宫路两旁极少能看到树木之类的,能凉爽不少。
红鸾的心思转回太后带给她的话上,最重要的莫过于那句“宫奴院的事情做得极好”:太后很满意、很高兴,这比什么都重要;她所做出的努力成了,以后宫奴院得了太后的首恳,便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想把宫奴院自她的手中抢走。
这也算是几天来最好的消息,冲淡了不少柔贵妃带给她的压力,脚下也轻快了不少。
忙到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夕阳就要落下去了;西边的天空被晚霞染得通红一片,艳过了张灯结彩的皇宫。此时,宫中的喜宴再一次摆开,不过此次进宫的大臣们不是皇家宗亲,就是皇家的姻亲,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外人。
红鸾和香梅三人走得有些累了,其实是红鸾折腾的太久累了,想想院中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儿,就想在路边的大石上坐下歇一歇。
她刚转过身去想招呼香梅两人时,嘴巴都已经张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主仆三人都猛得愣在路上,连呼吸都屏住了。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失踪,你不是说天天都有三四人守在那里吗?”这句低喝来得极为突然,是自小路西边不远处的假山之后传来。
让红鸾主仆三人吓傻的是后面这句话:“你们这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是,也不想你们九族之人活命了是不是?而且你还会在今天来寻我,如果让人看到你知道是什么结果吗?”
宫中最要命的人是什么?绝不是你让贵妃不开心了,甚至都不是你让太后不高兴了,而是你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那样越是太后、皇帝这样的大贵人要保你,你就越被人盯紧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没有贵人要保?那只会死得更快一点罢了。
红鸾全身上下都凉透了,如同是被人用凉水自头浇下来,浇得透得不能再透,冰到心底深处去了;在听到有另一人的声音传过来时,她回神轻轻示意香梅二人不要出声,三人高高抬脚轻轻的落下,红鸾以身子相助,用手拼死力托着香梅二人悄无声息的爬到了树上后,她自己更是很麻利的上树,借由茂盛树叶把身体藏了起来。
红鸾并不想冒这样的险,可是四处除了那座假山外无处可以藏身,现在再向前走去那是不可能的,能藏起来的地方也唯有树上。
三人藏好的时候,第二人也说完了话:“殿下,不是臣等不用心,而是那人太过奸狡,前后门都无人看到他出来,可是人就是不见了;这两天里就是飞进飞出的苍蝇,那几个人都数得清楚,不可能是他们没有发现。”
“说这些有什么用?刑部那里……”
“刑部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该死的都不能开口了,能开口的都不要紧,只知其然而不是其所以然的东西;殿下,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当年的大水也早已经退下去,各地的流民只要活着的大部分都回去了;就算是那几个告,可是无凭无据、又事隔多年就算让刑部的人真的去查,能查到什么。”
“想不到永江边的那个该死的魏家村会有人看到,更没有想到那几个人中没有全死在大水中。”听他的声音十二分的恼怒没有死在大水里的人,恨不得现在把那活着的人再按倒水中去:“不管如何事情过去多年,依臣看殿下不必太过忧心的。”
好像他说的话对了第一人的心思,第一人没有再喝他;假山后静了一阵后,再有说话的声音却小了很多,虽然能听到声音却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
到了树上红鸾也没有看到高大的假山后藏着的是什么人,而此时的她两手紧紧的抱着树干,不然她就要自树上掉下去了。
293章 不放
红鸾听到两人的对话,最先让她惊讶无比的当然是“殿下”的称谓,那表示第一个人是当今皇帝的皇子:听那声音很陌生且不自然,应该是故意改变了声音所致;而让她震惊的几乎自树上掉下去的是两个人提到的大水一事:永江、魏家村。
多少年了,她没有听到有人提起那条葬送了她父母性命的大江之名,多少年了再没有听人说起来她熟悉的村名——魏村几乎就是和她的村子紧贴着,两个村子间只有一条了不大的河水相隔,上面的小桥还是魏村的魏大善人所修。
就在听到永江、魏家村两个名字的霎间红鸾泪流满面,她几乎就要跳下去跑到假山后看看那两人是谁,揪着他们的衣领问一句:你们眼中可有天下百姓的性命?你们当年倒底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的人。
她死死的用尽全力抱住树干,用尽全力的压抑着自己不要哭出声来,任由泪水浸湿了她的脸以及紧贴着她脸的树皮:仇人,仇人!仇人就在眼前,她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红鸾的不知不觉中十根手指因用力而被粗糙的树皮磨破,鲜血染红那树皮,还有血珠慢慢的沿着树皮向下滚落,就仿佛是大树流出的血泪。
红鸾的理智告诉她不要动、不要发出声响来,不然就算知道仇人是谁她也没有机会能代父母报仇;可是她激荡的心却不停的大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她做不到,所以用全身的力气用在双臂上,以此来阻止自己;仇人,她一直很想知道是谁,却无从查起;现在她猛然间就有了机会,只要她几步的路她就能知道仇人的真面目,可是她只能躲在树上,动也不能动。
仿佛听到母亲的哭泣,仿佛听到了父亲的叹息,仿佛听到了乡亲们的哭喊:那些冤死的人,他们在天之灵不散,他们就跟在她的身边,催促着她去为他们报仇。
红鸾忽然张开口对着大树咬了下去,可是她咬到的却不是大树,而是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一只胳膊;她心头一惊的同时抬头,看到孟副统领那双黑黑的的眼眸。
孟副统领在耳边轻轻的问她:“你怎么了?”
红鸾看着他却并没有松开口,就算是孟副统领的血液流进了她的嘴巴里她也没有查觉,就那样紧紧咬着口中的肉,呆呆的看着孟副统领。
孟副统领伸手一手揽着她的腰,一只胳膊被红鸾咬住,没有手去把她的胳膊自树上弄下来,而树皮上的湿润与血色让他的眼中之色深沉起来:“倒底,出了什么事儿?”
红鸾看着他泪水奔涌而出却说不出一个字,刚想说什么时她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她更不知道树下香梅和翠环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两个人不时抬头看看树上。
她晕死过去却把孟副统领吓坏了,可是她就算是晕死过去却依然没有放开咬住的肉;孟副统领着急的道:“醒醒啊,或者你先醒来松开我再晕好不好?”他说着话也没有闲着,解下腰间外裳的带子卷住红鸾身子,用被咬的手抓着带子他终于捏开红鸾的手,然后又拍开了她还紧紧扣在大树上的手。
红鸾软软的倒在孟副统领的怀中,除了还有呼吸外几乎和死人完全一样:连嘴唇上的血色都没有半分了。
孟副统领的目光森冷的看一眼假山处,跳下树来:“我先送她回去,你们自便吧。”说完他纵身而起,几个起落间便不见了人影。
香梅咬牙:“都怪我们,可是大人为什么在那两人走了之后还没有下来呢?不是我们在树下团团转,也不会引得统领大人注意,怎么办?”
翠环拉着她急奔:“先走。就算没有团团转,就凭我们摔得鼻青脸肿、全身又是灰又是土的,也会引人注意的。”跑了一阵子后她看向香梅:“说那么多都没有用,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可是,你去还是我去?”香梅的脸变得惨白没有答话。
“不是说为了谁,其实就是为了我们自己;当然如果大人以后有出头之日时,我们的苦日子也就过到头了。现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翠环咬牙,可能是因为太过用力、也可能是因为跑得太快,她的嘴角渗出血丝来:“我去,只求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人出事儿,不然我们当真是死无生了。”
香梅咬牙:“我、我去;你留下来较好些。”
宫奴院在望了,翠环和香梅依然没有决定由谁去好。
女史院中人人屏声静气,都在猜测大人出了什么事儿;而柳儿二话不说拉起杏儿就向慈安宫跑去:现在能救红鸾性命的只有太后了。
香梅和翠环和柳儿、杏儿差一点撞个满怀,柳儿和杏儿都恶狠狠的看她们一眼:“你们好,等着,回头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不活了也要你们做陪。”说完也不等香梅二人的回答,提裙就跑掉了。
孟副统领把红鸾放下后,接连拍了拍她几下,却只让红鸾吐出一口血来,人依然没有醒过来;他急得跳起来对二丫道:“照顾好她,如果在我回来前她有个闪失,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用活了!”
从来没有如此狰狞的孟副统领,却没有把二丫和招娣吓到,她们答应着手忙脚乱做着徒劳的救人举止;能想到法子越少,她们的脸色就越发苍白。
终于招娣扑倒在红鸾的身上流出泪水来,却被二丫一把拉起来,小顺子通红着眼睛捶她一拳:“大人吉人天相,你不要丧门;什么事儿也做不了,就出去向老天祷告也比咒大人强些。”
招娣听到后用手抹抹脸上的泪水,真得跑出去跪下闭着双眼对上天祈祷起来。
红鸾并不是安静的昏睡,她的眉毛皱得紧紧的、一脸的痛苦之色;让众人焦急的她一样在她的世界中挣扎着:她在漆黑中摸索着,可是走了很久很久就是看不到光亮、也找不到路,更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终于她看到有亮光,拼命奔过去却吓得软倒地上:那是水,白茫茫看不到边的水;她惊恐的想后退时却发现她的身体四周都成了汪洋,根本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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