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送走古安平后心情不太好,一路上没有怎么说话回到了宫奴院中。宫奴院里人人看到红鸾都过来道谢:从此以后宫奴院不会再像原来那样被人看不起。
招娣还悄悄的对二丫说:“如果我们娘娘做了皇后,宫奴院就会立时身价百倍,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史挤破了头想来宫奴院当差呢。”宫奴们的地位之低是她们心中永远的痛,虽然有红鸾的费心经营,众人的生活越来越好但是她们的地位却不是红鸾能改变的。
直到听说红鸾被封为昭容后,她们才真得明白她们今时已经不同于往日。红鸾的心情并没有好转,不过看到大家如此高兴也不好太过扫兴,勉强应付了几杯才回房里去;离大典不足二十天了,她能住在宫奴院的日子也屈指可数了。
连着过了五天后,太子妃才好转起来;红鸾马上过去给她请安,因为她有事相求于太子妃,当然不是因为她的住处:皇帝这几天忙得听说晚上睡不了两个时辰,而太皇太后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而两位太贵妃因为已经不理宫事所以话也不会多说一句,再加上太子妃凤体不安,成为昭容的红鸾居然连个正经的居处也没有,依然还在宫奴院中。
但是红鸾并没有因此而去寻谁得麻烦,默不作声在宫奴院里忙碌着,就好像完全忘记她已经是名有位份的妃子;像良太妃等人倒是打发人过来问她,要不要过去和她们做个伴儿——当然是给红鸾台阶下,但是红鸾婉拒了。
太子妃看到红鸾后笑笑:“是不是因为你的住处?本宫这几天病得不轻倒是没有顾得上,要不要你先来本宫……”她以为猜到了红鸾的心思。因为红鸾为她出力使得她保住即将到手的皇后之位,且还把那个最有威胁的元华弄到清净居去了,她现在看红鸾是越看越顺眼。
红鸾摇头:“娘娘凤体欠安妾怎么敢拿那等琐事来烦您?不过是小事儿,等到哪天娘娘身体大好时再说不迟,妾今日来是有事儿要禀娘娘。”她自称为妾还真是不习惯,但是宫规如此也莫可奈何。
太子妃闻言抬头看红鸾:“什么事儿?”她倒没有想到红鸾不是为住处而来,心中生出了疑惑来。
“娘娘可还记得御膳房送来的饭菜?”红鸾对她陈清利害,让她明白应该把御膳房握在自己人手中的重要:“娘娘可有什么可信的人,让他去御膳房做个重要位置上的掌领就成,不需要非要他去做御膳房的总管。”
太子妃没有想到红鸾会为她如此设想,当即点头应允可是她却拿不定主意让谁去最好,和红鸾商量半日才决定用谁;而这个名叫有福的太监感激的人里当然有红鸾,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因为谁才有他的平步青云。
闲杂事说完趁着太子妃高兴她又道:“浣衣院能在娘娘的手上极好的,还请娘娘着人多多查看那边的人,说不定会有什么惊人的发现。”她今天的目的是为浣衣院而来。
太子刀眼皮都懒得抬:“是啊,本宫也听人说过想如此做得,可是那么多人本宫实在是没有那个耐心;”她看看红鸾:“咦,你现在不是没有什么事儿,以后做个昭容整日无事了无聊的紧,你不如就代本宫把浣衣院的人都理一理如何?”
求之不得的好事儿,红鸾连忙答应下来:“娘娘,妾有几个旧友在里面想……”她要斩草除根,说什么也不能再给她们重新入宫的机会。
“旧友?”太子妃看看她脸上闪过些不好意思:“早在一个月前就被人要走了。”一人换两件古董加十两黄金,她没有理由不换的是不是?而且那个时候她虽然和红鸾联手,但是却并没有把红鸾当作是自己人,不介意有人想要找红鸾的麻烦。
红鸾听得眼皮直跳:“谁要走的?”
“慈安宫里的一个女官来的,不过那几个人并不在慈安宫里。”太子妃说完摆手:“你不用怕,以后本宫就是皇后,在这里宫里有本宫在不会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红鸾真想给太子妃两个耳光看她会不会有些自知之明,只得吸气后平静的道:“换出来的人是谁?”她想,不会是全被人弄出来了吧?
太子妃让人查过后知道是大妞、春儿等人,凡是因她而去浣衣院的人都被换出来了;红鸾的心中一片冰凉:“慈安宫的哪位女官?”她绝不能就此放过她们,与其等她们来谋害自己,不如先下手为强。
“很生的面孔,如果不是有慈安宫的腰牌,本宫还真得不识得她;后来在太皇太后那里也没有见过那人,而且你说奇怪不,那几个被赎买出来的宫人也没有听人提起,本宫也没有看到。”太子妃忽然想起奇怪的地方来:“不会是和她们有仇的人,把她们弄出来害死了吧?”
猪脑子的太子妃实在不是红鸾能长久相处的人,她匆匆应付几句找个借口离开,现在她要查清楚大妞、春儿等人到底去了哪里才成;真是要命啊,按下葫芦就起瓢,而且这次还不同于原来,要知道大妞这些人应该是恨不得她死啊。
红鸾匆匆打发杏儿等去安排,让宫奴们注意外还要她们去浣衣局去查查,有了太子妃给的腰牌,现在浣衣院也在红鸾的手上了;而她要去寻尚宫拿个主意,看看有没有法子把大妞她们再弄回浣衣院,或是直接丢出宫去。
急匆匆的而行,红鸾转过墙角时差点撞到在人身上,不过此人的衣饰与气味让她无比的熟悉,一个名声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她匆匆抬头看到此人的脸,果然是大妞。
“娘娘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不会是急着想寻奴婢叙旧吧?”大妞看着红鸾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好久不见了,看来娘娘日子过得很不错啊。”
红鸾没有后退抬头静静看着她:“你还有脸来见我?”对恶人如果有半丝退让,她都会逼得你退无可退:“宫规不用我提醒你吧,不要挡了我的路。”
大妞笑了笑向旁边退开:“娘娘的脾气见涨啊,这么久不见娘娘就不想奴婢?要知道奴婢可是天天都在想着娘娘,不管是吃饭、洗衣,就连在睡梦当中奴婢都没有忘记娘娘,当真是刻骨铭心一时不能忘也。”
648章 出宫了?
大妞的笑容很完美,但是却和红鸾认识她的时候笑得完全不同,嗯,那个时候的大妞几乎是不笑得;后来和红鸾成为姐妹有了笑容,无论是哪一种笑都和眼下的笑不同。笑得那么完美,笑容掩盖了她的恨,笑容也抹去了她的良知。
字里行间透出的彻骨恨意冷得能让人发抖,在浣衣院能活下来她就是凭着对红鸾的恨:把那一件又一件的衣裙都当作是红鸾,狠狠的捶打着坚持到她活着离开。
红鸾看着她淡淡的道:“就如你所说我日子过得不错,每天和姐妹们欢声笑语的过,真得忘了还有你这么一个人;唉,实在是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吃能吃得下、睡也睡得香,就算偶尔有个梦也是阳光蓝天、欢声笑语的——你是知道的,我向来对于那些伤害我的人与事忘得都很快。”
大妞的笑容不变:“真希望娘娘长此以往,奴婢能看到娘娘长命百岁。”说完好轻轻的施了一礼,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
红鸾有些不解,难道大妞偶遇她就为说几句含恨的话?可是大妞离开浣衣院有一个月之久,她却根本不知道此事更是没有见过大妞;不过见过大妞后,她更想赶快的去见尚宫大人,问问大妞她们离开浣衣院是不是合规矩的。
她再看一眼大妞的背影,然后转过墙角继续匆匆行路,行得额头上都冒出细小的汗珠儿;就在她又转过一个墙角时——她着急走近路,所经之地多是各宫各院之外,所以假山大树倒并不是很多,墙角是转过一个又一个。
又行了很长一段路,红鸾真想歇歇脚的,缓缓的转过墙角时几乎又差点撞到人;不过这人是不认识的,也很谦卑的行礼只是正好拦在路当中使得红鸾无法过去;红鸾无奈让她起身,看她退到一旁急急的继续向前行去。
就在她行到弯腰宫人的身前时,眼前一花那宫人把帕子捂到她口鼻间,而她想要挣扎才发现此宫人的手劲很大;她也没有挣几下很快就人事不省了。
她醒来的时候,脑中还残留着她晕过去时的想法:此事和大妞有没有关系?头很晕,她轻轻的晃着头睁开眼睛,动了动手脚——很好,她这次并没有被人绑起来,而且她的手还摸到了光滑的丝被,身子也是极暖和的,并没有冰冷的感觉。
缓缓坐起来,身上的丝被滑下去,屋里光线很暗,但也能勉强看清楚屋里的情形:屋子不是很大,摆设都是精美不是残破的家什,更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东西;身上的丝被、床边的帐幔都是上好的丝绸之物。
想到晕倒前看到的宫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如果是有人要害她,也应该是把她扔到承露殿那种地方去,不应该是手脚自由的把她关在这么一间屋子里吧?
窗外有光线透过来,她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便起身想向外看看确定身在何处,又大约是什么时辰,再想法子看看能不能脱身;谁知她刚穿上鞋子屋门打开,进来两个俊俏的丫头,只是两个人看她的目光很不善。
两个丫头都梳着丫角辫,身上所穿的衣饰也并不相同,不过都是绫罗之物;头上所戴非金即银,怎么看都像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而不是宫里的宫女;红鸾盯着她们愣在当场,一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生出来:她难道已经离开了皇宫不成?
“吃饭!”其中一个着翠服的丫头把手上的托盘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瞪着红鸾的眼睛就好像要把她吞到肚子里去。
另外一个着粉的丫头的把水盆放在架子上,看着红鸾冷冷的道:“洗手洗脸了。”两只胳膊环抱胸前看着红鸾,有点像要把红鸾按在盆子里淹死的样子。
红鸾看得心惊胆颤,而门打开又关上的霎间让她看到外面已经挂起灯笼来,显然是晚上;而她看到饭菜时肚子的反应,好像不是一顿饭没有吃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下肚。
“两位姐姐……”她努力显得和善些,就是想找听些事情。
着粉的丫头眼睛都要立起来:“哪个是你的姐姐,休要攀亲带故的!”她一面说一面逼向红鸾,目光也变凶狠起来:“你个狐媚子,以为迷住了主子是不是?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就是给姑娘我提鞋也不配。”
红鸾不明白两个丫头的恶意,但是听出醋意来:“姐姐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更想知道是谁捉了她来;但是她的话再次被打断。
“你再喊声姐姐试试?”那丫头伸手就在红鸾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孤媚子,你也配姑娘们伺候?!乖巧些给姑娘们叩个头,姑娘们说不定还能让你好受些。”
红鸾没有想到丫头们会动手,她又何曾是那个吃亏的主儿?只不过是因为不知身在何处才处处忍让为先,当下吃痛强自按捺下:“姑娘们见谅,可以见告这是哪里吗?”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忽然都扑上来拧红鸾;这次只管又是拧又是掐,却只往她身上招呼并不动她的脸与脖子之露在衣衫外面的地方。
红鸾当却恼了,向后仰躺在床上一脚一个就把两个丫头踢倒在地上,然后跃起后就重重的踹了两人各一脚;那个着翠的看不好想爬起来跑,却被红鸾一把拉住头发就赏了两个耳光:“不要动,哪个动我就打得她爹娘都认不出来。”
看得出为两个丫头很在意自己的脸,所以两个耳光加一句威胁马上就震慑住了两个丫头;红鸾由此看出两个丫头并没有多大的胆子,想来是没有出过大门、没有见识的大家大户养得娇俏丫头,当即更加恶狠狠的道:“说,这是哪里?”
她就是脂粉堆里的硬拳头,居然还打她那不是活腻了是什么;红鸾用手轻轻的拍了拍着翠丫头的脸,意示威胁;这样的丫头不会有什么骨气的,她相信很快就能问出身在何处,又是何人绑了她来。
但是让她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丫头虽然怕得涕泪横流却就是咬紧牙关不开口;另外那个丫头也是如此,居然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管红鸾如何恐吓就是不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