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仪说着话看向太皇太后:“你也威风了这么多年,你也享受了这么多年,可是我的家人呢?他们已经死去多年。到如今就是你得报应的时候,你以为还能瞒得下去吗?依我来说你还是低头认罪,去冷宫也比一条白绫强得多,到时候在冷宫里你可以安心的、认真的每天诵经,为你曾经做过的错事好好的赎罪。”
太皇太后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你给哀家闭嘴。”她看向左右:“来人,给哀家掌她的嘴,给哀家撕烂她的嘴!”她真得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忠心耿耿跟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人,才是真正恨不得她死的人。
红鸾翘起手指吹了吹:“本宫看哪个敢动一动?”她斜斜的挑起眉毛来:“杏儿,有哪个没有本宫的话就敢随便动手,你就给本宫把他的腿打折。”吩咐完事情再扫视殿上众人一圈才看向太皇太后:“现在,太皇太后要得人证物证都齐了,可还有什么好说的?算算时辰皇上也应该快来了,太皇太后要等到皇上来了之后再说也可以,本宫不着急。”
她的眼中闪过寒光:“嬷嬷苦等这么多年,尚仪忍辱这么多年,本宫为她们报仇真得不急于这一时,太皇太后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她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手指在空中轻轻的一滑:“但是尚仪所说得冷宫,本宫不认为是太皇太后最佳的去处,相信太皇太后也不喜欢在那个地方度此余生才对。”
太皇太后的脸色大变,心知红鸾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再后退坐倒在椅子上:“你们不能把哀家怎么样,哀家是你们先帝的生母,你们皇上的嫡祖母!”
红鸾却连理她也没有理她,太皇太后又如何,反正听人说史上暴毙的皇家人可是不少,既然先皇后能病死,那太皇太后当然也可以暴毙而亡:她不死,怎么对得起那些被她害死的人。
“她在胡说,纯贵妃你也在胡说,哀家什么也没有做过。就算你们把这些硬栽在哀家头上,也不足以让皇上有那等狠心。”太皇太后依然瞪着一双眼睛:“哀家是太皇太后,是太皇太后,这世上无人能治哀家的罪。什么物证,什么人证,都是你们要陷害哀家。”
红鸾抬起眼来平平静静的看着她:“如果这些不足以让你去九泉之下向列祖列宗请罪,再加上先皇后的死你认为够不够?不要以为你做过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尚仪可都看到了眼中。”她提起先皇后时故意对着太皇太后眨了眨眼睛。
太皇太后听到后大叫:“你不要乱泼……”
“先皇后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想要瞒到什么时候?”尚仪却更大声的叫起来:“就是你让人毒杀了先皇后,只因为她不姓上官,只因为先帝是真心的爱重她,只因为她是一代贤后万事以国、以皇上为重!你一心要上官的人成为皇后,你也怕先帝从此之后事事就听皇后的,而置你的话于脑后对上官家行不利之事,所以你就命人在先皇后的饭菜中下毒。”
“眼睁睁的看着先皇后病倒,再眼睁睁的看着病死,就算是先帝曾跪倒在你面前,你也硬着心肠不给解药,就让先皇后这样死去了。先帝是纯孝之人,无法对你做出什么来,只能用永不立后来让你无法达成目的,只能用胡、赵两家来牵制上官家和你。你当真以为天下的人眼睛都瞎了,看不出……”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太皇太后一掌打得倒在地上。
太皇太后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你给哀家闭嘴!原来你早被先皇后那个贱婢收买了是不是?所以这么多年来伺候哀家,为得就是有朝一日来陷害害哀家,你说,先皇后那个贱婢给了你什么好处?她迷惑了你们先帝,使得他不再听哀家的话,没有想到她死了也要安排一枚棋子,就是不肯放哀家。”
“哼,如果不是她父亲三代都是独苗,如果不是因为她们家族小得可怜不足四五十人,哀家早就将她们连根拔起。”她说着话又狠狠的甩出一个耳光,想好好的教训这个背主之人;可是这次她没有打中,因为被红鸾捉住手。
红鸾逼近她的眼睛,两人的鼻子相距没有一指:“你想要打人出气是不是?来吧,来啊,你来啊。”她指着自己的肚子:“往这里打,你其实真正想打得人是我,想要害死的人是我肚中的孩子吧?来啊,我就在这里,你打啊。”
她慢慢站直不再那么逼视太皇太后:“你不是以为谋害皇嗣不会被皇上降罪吗,那你就来打我好了。”她和太皇太后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让人把尚仪扶到一旁去:“看看你谋害了我的孩儿后,皇上会不会降罪于你。”
说完话狠狠的摔开太皇太后的手,红鸾不再理会她坐回椅子:“你谋害先皇后的事情,以为只要你不认就可以?请尚宫、尚勤,宫正三位进来。”她看着太皇太后:“人证,我忘了告诉你,可不只是只有尚仪一人而已。”
太皇太后看到尚宫几人也进来跪倒在地上时,她的身子真得颤抖起来;因为她真得不知道,原来先皇后是如此的得人心,在她死后这么多年还有人念念不忘替她报仇。
尚宫开口:“先皇后的确是被太皇太后用毒致死。”她的话简单至极,却也是板上钉钉。
红鸾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还想狡辩不成,现在可是有四个人证实你毒杀了先皇后,在之前你还毒害皇嗣,累累恶行以为还能逃过苍天之眼吗?刚刚你自己不是说了,先皇后早早收买了尚仪——她原本就是先皇后宫中的宫人,先皇后要让她做事何来收买之说;就如尚仪所说,她原本是你的人,是你安排到先皇后的身边的人,对不对?”
“你自己已经不打自招,还不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出来,真得想等皇上来了之后,请皇家宗室来向你问罪不成?”她抿了抿嘴:“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到时候丢人现眼的人也是你,再也不会有人因为皇家体面而给你留三分脸面,反而更合我意。”
太皇太后没有想到尚宫这些人齐齐咬定是她害死了先皇后:“先皇后就是病死的,与哀家何干?只凭她们几个人的空口白牙就想污哀家,纯贵妃你的手段实在是不够高明。”她冷笑道:“哀家还说你纯贵妃有谋反之心,哀家也可以找到几个人为人证,是不是此事也是真得呢?有些银两收买几个人罢了,过后就是她们飞黄腾达、或是心愿得偿,骗得过谁去。”
尚仪忽然咬牙道:“奴婢倒是想看看太皇太后能找出奴婢这样的人证来吗,当年你让奴婢给先皇后下药,每一件事情都是奴婢亲手所为,此事绝对无假。因为奴婢不会为了助纯贵妃害人,而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当年太皇太后所为现在到了你要还的时候,奴婢当年做得错事,也应该有个了结,不然岂能对得起泉下有知的先皇后。”
太皇太后震惊的看向尚仪,她还没有说话那边尚宫也大声道:“当年,太皇太后指使人害死皇嗣之事,奴婢知道。因为、因为奴婢就听太皇太后的吩咐,亲手杀害了一位殿下——但那不是奴婢所愿,奴婢只是听命而为。”
宫正和尚勤也都出口证实,当年她们奉太皇太后之命做出过伤天害理之事。宫正看着太皇太后:“人证并不只是有我们几人,不要忘了您原本在身边伺候的人,可都没有离开还在孟大人的手上,你所做得这些恶行,他们也会成为人证。”
红鸾把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你还有何话可说?谋害皇嗣在前,后又加害先皇后,现如今就算你拒不抵罪,就当本宫不敢拿你如何吗?来人,把这个罪大恶极的人绑了……” 太皇太后真得急了,她没有想到尚仪几人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她死,听到红鸾胆大妄为的就此定下她的罪名立即大喝:“你敢?!”她瞪着红鸾,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整个身子都绷紧了。久在上位自有一股威势,她当然不肯就这样由着红鸾胡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红鸾却轻描淡写的回她一句,挥挥手都懒得用太大的力气:“绑了。”有她这样的主子就有柳儿和杏儿这样的仆从,她敢吩咐她们就敢做。 太皇太后看到柳儿和杏儿带着人过来喝道:“哀家是太皇太后,没有皇上的旨意,你们如此做如同是谋逆。”可是她真得怕了,因为看得出来红鸾是要动真格的。 红鸾走过来俯下身子给太皇太后整理了一下衣裙,最后又拍打两下好像那衣裙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轻轻对她耳语:“太皇太后,你也是在宫中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不知道有暴毙这回事儿?本宫的嬷嬷死了,你说本宫会容你再活在世上吗?”说完她扬声:“来人,给太皇太后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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