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青连连点头,片刻之后,便一溜烟的去了。
秦南风再瞧过去,便见云娇已然将纸鸢放了下来,同茹玉一道蹲在地上,二人面上皆是笑意,好不和乐。
他走近了一瞧,茹玉正往纸鸢上挂着哨子,云娇在一旁瞧的细致,口中询问那哨子是如何做成的。
茹玉极为耐心细致的讲解着,云娇不时点头,又问道:“如此细致精巧,若非行家不能为也,茹玉你是同哪个学的?”
茹玉笑了笑道:“说出来不怕姑娘笑话,我祖父便是个木匠,我这些小玩意,都是幼时从他那学来的。”
云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姑娘不会因为我祖父是个木匠而瞧不上我吧?”茹玉半开玩笑的问道。
“怎会。”云娇摇头:“手艺人靠手艺吃饭,养家糊口,有何瞧不上的?”
“姑娘真是善良。”茹玉瞧着她,愈发赞赏。
“装好了么?还放不放了?”秦南风走上近前问了一句,又道:“把小九,再谈家常,天都黑了。”
“已然妥了,秦兄,你站开些。”茹玉含笑起身。
秦南风站在原地不曾动,茹玉便将纸鸢拿得远了些,带着云娇跑了起来。
秦南风瞧着那纸鸢再次飞了起来,心头一阵烦躁,瞧着万年青离去的方向,心中焦急,这厮平日里倒跑的快,今朝怎的这般慢?
过了片刻,那纸鸢彻底的上了天,便听那葫芦哨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真的响了!”云娇又惊又喜,转头唤他:“秦南风,你听,真的响了。”
秦南风哪有心思听,那声音在他耳中吵的很,他恨恨的踢着脚下的草,反而走的更远了些。
远远的瞧见把家四姑娘把云姝进了那亭子。
他心中一动,抬脚走了过去。
“四姑娘怎的不去踏青?带着婢女在这处躲清闲?”秦南风站在亭子外头笑呵呵的开口问道。
“有甚的有趣的。”把云姝瞧了他一眼。
这个秦南风同把云庭还有那个老九走的极近,平日里见了她,话都不打一句的,今朝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莫非是瞧着她生的貌美,动心了?
想到这处,她面上有了些笑意。
“那处可有有趣的物件。”秦南风笑指着那纸鸢道。
把云姝当他是套近乎,无话找话说,瞧了瞧那天上的纸鸢,撇唇道:“不就是一个职纸鸢吗?谁不曾放过?有甚的有趣的?”
“四姑娘可曾听见甚的声音?”秦南风神秘兮兮的道。
“是有声音。”把云姝奇道:“这声音从何处而来?”
“便是那纸鸢上传来的。”秦南风指了指天上的纸鸢。
“你少诓骗于我。”把云姝以帕子掩唇娇笑:“你当我不曾见过纸鸢吗?纸鸢如何会有这般声响。”
“四姑娘若是不信,可去问你九妹妹,瞧我可是诓骗于你。”秦南风一脸诚挚的瞧着她。
“当真是纸鸢发出的声响?”把云姝仍旧是半信半疑。
“我诓骗四姑娘有甚的好处?”秦南风摊手。
“说的也是。”把云姝点头,又抬头瞧着纸鸢:“如此,倒也真的有趣了。”
“四姑娘快去瞧瞧吧。”秦南风回头便见万年青已然回来了,口中劝说的更加起劲了些。
“既你这般盛情相邀,那我便去瞧瞧。”把云姝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
秦南风才不管那些,忙一抬手:“姑娘请。”
把云姝一路行过去,秦南风却半道拐去了万年青跟前:“东西呢?”
“少爷,给。”万年青将怀里热乎乎的油纸包递了过去。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可算赶上了,瞧着像是不曾晚,若是晚了,少爷定然朝他急。
秦南风将那油纸包装进怀中,瞧向云娇那处,这才慢悠悠的行了过去。
把云姝走过去开口道:“九妹妹,可是你这纸鸢发出的‘呜呜’声?”
云娇正玩的尽兴,回头瞧见了把云姝,不由得有些扫兴,将手中的线交给了茹玉。
回身朝着把云姝行了一礼,规规矩矩的道:“四姊姊,我不晓得你来了,怠慢了姊姊,还请姊姊莫要生气。”
把云姝有些不耐烦:“我问你呢,那声音可是这纸鸢中发出的?”
“是。”云娇垂头说道。
“叫我玩一刻儿。”把云姝往前走了一步。
茹玉将手中的线递给了她。
“这新鲜的玩意儿,从哪儿来的?我从前从来不曾见过,集市中买来的吗?”把云姝一边拉着纸鸢的线,一边问道。
“是茹少爷亲手所制。”云娇在一旁轻声回道。
“茹玉?”把云姝有些惊讶的看了茹玉一眼:“当真是你做的?”
茹玉微笑着点头:“是我做的,还望四姑娘莫要嫌弃。”
“真不曾瞧出来。”把云姝又打量了他一眼:“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书呆子,不曾想还会做这些玩意儿。”
云娇嘴角翘了翘。
原来四姊姊同她的想法一般,不过她是不会将这番话说出口的。
茹玉只是笑了笑,也不曾说话。
把云姝又问道:“你这是怎么做的?可否同我讲一讲?”
茹玉瞧了一眼云娇,只得走上前去,同她细细的说了起来。
“把小九,跟我走,放甚的纸鸢,真真无趣的紧。”秦南风走过来一把拽住云娇的手腕。
“你放开。”云娇小声道:“这里这许多人呢,瞧着像什么话。”
“你说的是。”秦南风松开了手瞧着她:“把小九,随我走吧。”
“去哪?”云娇问他。
秦南风也不曾想好去哪里,眼睛瞥见繁塔,心中一动道:“不如你陪我去爬繁塔吧?”
“我不去。”云娇想也不想便拒了:“不得那许多力气。”
“你陪我去,我有好东西给你。”秦南风神秘的道。
“甚的好东西?”云娇瞧着他。
“环饼。”秦南风凑近了她小声道,并拍了拍自个儿怀中的油纸包。
环饼便是馓子。
云娇瞧着他怀中鼓鼓囊囊的一大包,似乎有香味隔着衣衫透了出来,她忍不住便有些馋了。
“如何?去不去?”秦南风一瞧她神色,便晓得她意动了,又催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