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茹心中所想同云娇一般。
她将茶依次端给众人。
在轮到罗载阳之时,她神色显得尤为郑重。
可罗载阳却不曾察觉,抬手接过之后抿了一口,随大流的夸了一句,便再也不曾动过。
秦南风同把云庭说起书本上的事来,二人兴起,便去了里间,不晓得寻甚的书去了。
云娇见外头厅中便只余下吉雅茹同罗载阳,不由得心中一动。
她起身道:“雅茹姊姊,我去院中取个茶饼来,你帮我招待罗公子。”
“好。”吉雅茹面色绯红,还是点头应了。
她晓得这是云娇在给她同罗载阳制造说话的机会,这般虽不大妥当,不得女儿家的矜持。
可罗载阳一去便是数月,下回见面还不晓得是何时,如今也顾不上旁的了。
可云娇才将出去。
罗载阳便站起身道:“吉姑娘,我出去有些事,你稍坐片刻。”
吉雅茹心中不愿,可也不好拒绝,更不好跟上去。
只能点了点头:“罗哥哥你去吧,我在这处等你。”
“嗯。”罗载阳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云娇才出了书房的门,每走几步便听到罗载阳在后头唤道:“把九姑娘,请留步!”
云娇回头,不解的瞧着他:“罗公子,你怎的出来了?”
“九姑娘。”罗载阳眼睛一瞬不瞬的瞧着她:“你叫云娇?”
“是。”云娇被他瞧的有些不自在:“罗公子叫住我,是有事吗?”
“敢问姑娘可曾婚配?”罗载阳大着胆子道。
云娇一怔:“不知罗公子何故有此一问?”
“我瞧姑娘颇合眼缘,若未婚配,姑娘瞧我如何?
我愿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姑娘进我家门,奉姑娘为正妻主母。”罗载阳一脸郑重的道。
云娇还未开口,蒹葭便气恼不已。
“你!你说甚的呢!”她红着脸挡在了云娇跟前:“我瞧你看起来威武正派,像是个好人,不曾想却是个登徒浪子,竟敢背着人这般调戏我家姑娘……”
罗载阳不理蒹葭,只是瞧着云娇:“姑娘可应我?”
云娇摇了摇头:“罗公子,莫说我的婚事由不得我自个儿,便是能由得我自个儿,我也不会应你。”
“为何?”罗载阳不解。
“不得为何。”云娇正了正神色:“罗公子,你今朝这番言语,我便当是不曾听到。
往后,还请罗公子不要再提及。”
莫要说她对着罗载阳半丝也无意,便是有意,她也不得同雅茹姊姊抢夫君。
她说罢了,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罗载阳盯着她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他若是这般便放弃了,那他便不是罗载阳!
成亲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是把大人点头了,也不怕把云娇不应他。
他含笑回了书房。
蒹葭几番回头,不曾瞧见罗载阳的身影,这才开口道:“姑娘,这罗载阳也太猛浪了吧?
这才同你认识多大刻儿功夫,便能说出这番话来,瞧着便不可靠。”
“也不是。”云娇摇了摇头小声道:“他不像个猛浪之人,想来是个直爽的性子,不爱藏着掖着。”
“那姑娘……”蒹葭试探的瞧着她。
“你想甚的呢!”云娇听出她意有所指,笑着拍了她一下:“我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我如今不想那许多。
再说,我欢喜哪个也不能欢喜罗载阳。”
蒹葭松了口气。
她还是觉得罗载阳靠不住,姑娘不欢喜他便好。
她放下心之后才想起来,云娇方才说甚的“不能欢喜”,为何不能?
她心中好不奇怪,忍不住问道:“姑娘为何不能欢喜罗公子?”
“往后你便晓得了。”云娇笑了笑。
“姑娘又这般吊我胃口。”蒹葭不满的嘟囔。
却只换来了云娇一声轻笑。
“姑娘,是茹少爷。”蒹葭远远的瞧见了茹玉。
云娇抬眼,便见茹玉迎面而来,其姿态如芝兰玉树,潇洒翩翩。
“茹玉。”云娇远远的招呼他。
“九姑娘。”茹玉见了她,有些欢喜。
“你这急匆匆的,可是要寻我哥哥?”云娇笑着问他。
“原是要寻你哥哥的,既遇上你了,我便不寻他了。”茹玉也笑着道。
“你是要寻我?”云娇有些不大确信的问道。
“对。”茹玉含笑点头。
“你寻我作甚的?”云娇不解。
“给你这个。”茹玉取出一本书,双手递了过去。
云娇接过,仔细一瞧,口中念道:“《调香经》?”
“上回听你说要制香的书籍,我回去便仔细找过了,也去市集瞧过好几回,不曾瞧见你要的那一本。”茹玉含笑解释道:“这本,是我闲来无事自个儿编写的,你先用着,往后若是有好的,我再给你拿来。”
“这……”云娇觉得这书拿着有些沉甸甸的,这满满的心意,她如何能承受得住?
“姑娘不用过意不去,我平日里也爱瞧这些制香的名堂,便当是给我自个儿长见识了。”茹玉怕她过意不去,宽慰道。
“那你此番来,便是为了给我送这本书?”云娇又瞧了一眼书名。
这字写的极好看,俊秀飘逸,便如同茹玉这个人一般,果然是字如其人。
“我原想着,今朝雅集之时给你。”茹玉解释道:“可那时,人多眼杂,我怕有辱姑娘清誉,便想着私底下给你。
可临走之时,将此事给忘了,回去之后才想起来,便给姑娘送来了。”
“那我便……”
“把小九!”
云娇正欲致谢收下,便被秦南风打断了话头。
“说甚的呢你们?”秦南风几乎是下一刻便到了云娇身侧,一把抽过她手中的《调香经》,翻开两页口中问道:“这是甚的书?”
“茹玉给的,制香的书。”云娇回道。
“制香的书?”秦南风捏着那书道:“正巧,近日我也想学制香,不如先借我瞧瞧?”
茹玉不曾说话,他有些不欢喜,秦南风分明便是故意的。
“秦小五,你别闹。”云娇一把抢过那本《调香经》,瞥了他一眼道:“你何时欢喜制香了,我怎的不曾听说?”
“这刻儿才欢喜的,怎的?不成吗?”秦南风理直气壮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