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哪知一抬头,却见傀儡似乎在盯着它,心虚之下,光离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明明傀儡的眼神一如既往地空洞,光离不知为何却从中察觉到警告的意味。
“嗷呜呜呜……?”
光离小心翼翼地在傀儡面前挥动着爪子,试探地看看傀儡是不经意间眼神定格在它身上,还是真的有自主意识。
然而,傀儡抱着梦隐一动不动,眼神也持续空洞,并没有跟随着光离的爪子移动,看起来就像是雕塑一般。
光离拍了拍毛茸茸的胸脯,长舒了口气,傀儡还是那具呆滞的傀儡,看来是它自己心虚,所以才会被吓到。
想了想,它还是放弃了将聚煞珠取出来,终究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融魂劫的事确实急不来,先不说祁荒山脉本来就极为危险,暗处还有四座学院的高手虎视眈眈,况且,就算能保证待在这里没有危险,也还得顾及一下君晔的情况,十天半个月君晔勉强还能撑一下,时间再长可就真的要命了!
所以梦隐最多只能渡一次融魂劫,否则大概醒来的时候君晔已经凉了。
梦隐此时自然不知道光离差点一念之差断了君晔的活路,这时候她正承受着粉身碎骨般的疼痛,那滋味,真真是难以言喻,想要嘶吼发泄一下都做不到。
光离百无聊赖地守着梦隐渡劫,以往这种日子它还能通过不断给梦隐喂食来消磨时间,现在就只能陪梦隐一起装死了。
嗷呜真的好无聊
“嗷呜?”
咦?不对!
光离感觉自己大概是脑袋闷出毛病了,梦隐只是说不能给她喂一切含有煞气的东西,但灵果之类的还是能喂啊!
于是它干劲满满地取出了一堆各种各样的灵果,以及许多看不懂作用的器具,愉快地开始它的投喂游戏……
幸好梦隐渡劫的时候不知道外界的事情,否则看到这样的光离肯定得满头黑线!
几日下来,傀儡一动不动地抱着梦隐,静静地和光离一起待在这个山洞里。
也不知道是这个山洞的位置确实足够隐秘,还是四座学院的人被惊吓住了,暂时放弃继续追杀梦隐,反正一直没有人接近这里,玄兽倒是偶尔会有几只路过,不过都是一些对人类不敢兴趣,相对来说比较友好的玄兽种类。
昏迷第七天,梦隐终于结束渡劫状态,从剧痛中解放了出来。
“我昏迷多久了?”
梦隐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自己的昏迷时间。
“嗷呜呜!”
光离有些意外,按照它的预算,梦隐得十天半个月才能醒来,没想到竟然缩短了好几天。
“七天?你确定?”
梦隐同样感到有点儿意外,因为她预计的渡劫时间和光离差不多。
“嗷呜呜呜!”
光离呆萌地点头,表示梦隐没有听错,顺便告诉她芣苢和君晔都曾联系过她。
两人的联系,光离都接通了,且按照梦隐的吩咐,告诉他们不用担心,不过他们听不听得懂就不知道了。
“大人!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可是已经安全离开了祁荒山脉?”
梦隐一向芣苢发去联系,腰牌里立刻传来了芣苢的声音,柔和的嗓音中难掩紧张的情绪。
“无碍,不用担心,我还在祁荒山脉里,你们都安全回到学院了吧?”
梦隐身上的伤势在渡劫的时候就完全恢复了,只有衣服上残留着的干涸血迹证明她此前受了不轻的伤。
“血豹猎杀队将我和筱萸送到了碧波城,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久之后君师弟也被院长派出的人隐秘接了回来,我们现在都回到内院了。我现在就去找君师弟,请他通知院长派人去祁荒山脉接应您?”
芣苢不敢想象梦隐能将那队杀手全歼,她猜想梦隐应该是使用了什么方法,从那队人的围杀中逃离,但只要梦隐一日没回到潮汐院,她便要一直面临着生命危险,毕竟她是那些人要灭杀的主要目标之一。
“不必,我还要在祁荒山脉里多待几天,你们不用担心我,过几天我就会回去。”
梦隐寻思着时间尚早,可以去将在任务大殿里领的任务都完成了。
现在祁荒山脉里的情况这么混乱复杂,大概在不短的时间里,潮汐院的弟子都不适合到祁荒山脉来历练了。
可任务大殿里领取了的任务还是会照常计算,所以能完成的话还是完成了比较好。
况且梦隐现在独身一人,不像之前那样需要时刻看着芣苢几人,也不必时刻给他们制造历练的机会,行动起来会快速和方便许多。
“那……还请大人务必注意安全。”
芣苢知道梦隐有自己的打算,便没有作无谓的劝说,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担忧,不太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确定不会被突袭打扰,梦隐让光离弄了一个大浴桶出来,放满水,惬意地泡了个澡,不过期间并没有将傀儡收起。
梦隐没有发现,在她泡澡的时候,黑暗中傀儡空洞的双眸隐晦地闪过人性化的色彩。
可怜的梦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再次被看光了……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梦隐重新在裸露的肌肤上抹上了幻光幽尘,便神清气爽地离开了山洞。
猎杀独角铁甲犀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剩下四个任务:采集中阶灵果赤心蛇鳞果,采集中阶灵花午夜斑斓季,猎杀五阶玄兽暗影疾风豹,以及捕捉四阶玄兽幽蓝电鳗。
除了最后一个捕捉任务之外,另外三个任务的目标地点都在祁荒山脉。
梦隐大概分辨了一下自身所处的位置,粗略判断出几个任务的目标地点与此处的距离,收起了傀儡,循着距离最近的目标地点的方向离去。
不管是梦隐还是光离都不知道,这个山洞附近人迹罕至甚至鲜少会有玄兽经过,不是因为足够隐秘,而是附近稍有威胁性的玄兽都被震慑驱逐。等她们离开山洞之后,这几天被驱逐到远处潜伏的玄兽,才战战兢兢地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赤心蛇鳞果……找到了!”
梦隐连续寻找了多个可能会有赤心蛇鳞果生长的地方,才终于在一个极为隐秘的角落里发现一颗即将成熟的赤心蛇鳞果。
“呱呱……”
一头接近一米高的五阶玄兽竖眼蟾蜍敏锐地察觉到梦隐的接近,戒备地护在赤心蛇鳞果前方,敌视着梦隐,腹腔不断地膨胀收缩,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嗷呜呜呜!”
光离发出不屑的回应,瞬间掠至竖眼蟾蜍身前,挥起爪子就要将它灭杀。
“光离,留它一命,打晕带走。”
梦隐忽然想起了一些关于任务的消息,觉得这竖眼蟾蜍说不定还有用,在光离即将要将它一爪子拍死的时候,急声阻止。
光离千钧一发之际收起了锋利的爪尖,只用肉爪拍在竖眼蟾蜍的身上,力道也已经尽量减轻了。可饶是如此,光离的爪子还是在竖眼蟾蜍的身上制造出一个鲜血淋漓的血洞。
伴随着沉闷的血肉碰撞声响起,竖眼蟾蜍应声而倒……
说是倒下,实际上竖眼蟾蜍的姿势只是趴着,它连丝毫攻击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光离拍晕了。
梦隐从容淡然地将赤心蛇鳞果手下,吩咐光离带上竖眼蟾蜍,而后迤迤然地离开,继续前往下一个目标地点。
一路上,梦隐刻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偶尔遇到了玄兽便派光离去收拾,发现了其他四座学院落单的人,也毫不犹豫地弄死。
根本不需要担心会给潮汐院拉仇恨什么的,因为梦隐发现,那四座学院明面上对付潮汐院的目标一致,可背地里也在互相削弱对方的实力,只是四方心照不宣,将己方的损伤归咎于潮汐院的反击。
然而,他们都知道,潮汐院根本没有针对此事作出反击。
潮汐院方面只是发出了召回的通知,并秘密派出人手将院里的一些出色弟子接回。
召回的理由很简单,也足够吸引。
不但打着选拔半年后五院比武大赛的参赛弟子的旗号,将所有弟子召回,还宣布思危崖将临时解除出入限制,为期两周。每一个普通内院弟子都能在思危崖待上两个小时,而核心弟子能待上半天。不过由于思危崖面积有限,院方会限制同时待在思危崖的人数,可内院弟子的人数不少,两周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让所有的弟子都能行使进入思危崖修炼的临时权利,所以,为了能成功进入思危崖,自然得尽早回去排队了!
因此,在梦隐渡融魂劫的这短短一周的时间里,原先在祁荒山脉里历练的潮汐院弟子,只要是活着的,大部分已经离开,剩下的小部分要么是陷入了一些天然不可控的危险中,要么就是被四座学院的人追杀着,暂时找不到机会逃离。
梦隐如郊游一般,淡定地穿越过各种攻击性灵植,一路上顺手采摘了不少灵花灵草灵果,还顺便灭杀了几个四座学院里的落单弟子,玄兽也消灭了好几只,半天之后,便到达了第二个目标地点附近一带。
“现在是什么时间?”
梦隐抬头看天,然而极目之处皆是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茂盛枝叶,连一星半点的天空都看不见,无法根据天色判断现在的大概时间。
可她这次要完成的任务是采集中阶灵花午夜斑斓季,而午夜斑斓季,顾名思义便是午夜才会盛开的花,在它盛开之前不仅毫无药用价值,蕴含的灵气甚至还不如低阶灵草的一半,采摘了也没用。
可午夜斑斓季的盛开仅仅只会维持五分钟,想要采摘必须赶在它盛开的时候,并第一时间以特殊方式保存,否则,被采摘下来的午夜斑斓季,在盛开状态满五分钟后便会立刻枯萎,届时就彻底的废了,跟地上落满的普通枯叶枯花没什么区别。
“嗷呜呜……?”
光离不太确定地回答,它也没有怎么注意具体的时间,只能判断出现在是夜晚,大概还没到达午夜。
“好吧,左右最多不过是守一整天而已。”
梦隐并不着急,反正有成熟花蕾的午夜斑斓季每天的午夜时分都会盛开,只要找到一株守着就好,哪怕刚好错过了它的盛开时间,最多也就是再等上一整天而已,而且认住目标所在的位置,白天的时候还能藏起来睡一觉休息休息。
于是梦隐继续开启特定目标寻找模式,不过这一次的任务注定没有那么容易能完成。
“嗷呜呜呜。”
在梦隐搜索了几处位置之后,光离忽然耳尖微动,提醒她远处有一小队人正朝这边接近。
“人数多少?实力如何?”
梦隐一边认真地继续寻找,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
“嗷呜呜。”
光离稍微仔细地感应了一下,发现对方不过五六人,且实力最高的仅仅只在六元境,便懒得细说,只告诉梦隐对方不足为虑。
既然光离都这么说了,梦隐自然就不会在意,便也懒得去理会,专心地投入寻找午夜斑斓季的任务之中。
这样的实力根本无法对她们造成威胁,光离也就放任那对人接近,暗忖着说不定这队人会是那四座学院的人呢,那待会儿直接将他们灭掉就好。
不过,待那队人出现在光离的视线范围里的时候,光离就有些纳闷了。
“嗷呜呜”
光离无奈地对认真寻找午夜斑斓季的梦隐发出提醒,让她先别忙活。
“怎么了?”
梦隐不明所以地顺着光离的视线方向看去,也同样无奈了。
在祁荒山脉里遇到潮汐院的人不奇怪,可居然这都被她遇到了费琳琳和于微雨,只能说冤家路窄。
如果单单是遇到费琳琳和于微雨两人,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们灭了也就罢了,以后还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可问题是与她们同行的还有几名潮汐院的人,总不能为了她们两人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