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认真回想当初在神秘组织大本营中失去神志大开杀戒的状态，梦隐愈发觉得蹊跷。

魂魄中来自于楚长悦的情绪波动虽大，也难以压制，但只是源于对故人的强烈情感，却并没有令她产生丝毫弑杀的冲动，这与当初的冰冷无情、残忍嗜血的表现大相径庭。

也许……有一就会有二？

她的魂魄之中，还藏匿着什么？

一念及此，梦隐的心情愈发凝重，哪怕置身于温热的水中，仍无法抑制地感觉遍体生寒。

她，真的是她所以为的自己吗？

记忆之中，梦隐第一次对自身存在的认知产生了不确定。

……

“师父，徒儿不明白，那楚瑾瑢有何值得您另眼相待的特殊之处。”

皇子身着窄袖直袍，直身跪坐，面容沉静，动作如行云流水，将刚煮好的灵茶恭敬递于茶几对面以诡纹面具覆脸、全身笼罩在暗赤色长袍中的人面前。

被他如此恭敬对待，并尊称为师的，礼顺国中仅此一人，便是那位神秘的国师大人。

“殿下对她印象如何？”

低沉黯哑的嗓音寒凉淡漠，辨不清情绪，亦不带丝毫感情。

“体质上确实天赋异禀，虽罕见，可却也没什么大作用。更何况，就算师父赐予她聚灵丹，也未必真能聚灵成功。”毕竟聚灵丹的成功率并不高，且只有前两次服用有效，每一次菁华宴都会挑一人赐予聚灵丹，可总体的成功率不到三成。

“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国师端起茶盏，隔着面具置于鼻端轻嗅，却并没有要喝的打算。

……

翌日一早，梦隐刚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便听红菱说前院的人来禀，楚锦华来访，正在前厅候着，想约梦隐出门逛街。

“小姐可要应？若不想去，奴婢这便去回了她？”

红桃正替梦隐整理裙摆，闻言撇了撇嘴角，虽然抬头时已管理好表情，但梦隐还是瞧见她眼中还未完全敛起的厌恶之色。

这小丫头，显然很讨厌楚锦华啊。

“没事，来都城这么久都没上过街，正好可以出去看看。”也顺便看看楚锦华有多沉不住气。

“可是……”红桃咬了咬牙，“小姐，华小姐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柔弱无害，您千万不要被她哄骗了。”

红桃语气有些急切，就差没直接说楚锦华居心叵测、心思恶毒了。

按理说她一个小小婢女不该说主子的不是，即便楚锦华从不被左丞府承认，可毕竟还是被楚家认可的千金小姐，可她是家生子，从小跟随着楚仲深一脉，早年楚锦华做的那些事她多有了解，就怕自家小姐心思单纯，会被楚锦华那故作柔弱的表象蒙骗。

梦隐看红桃微微涨红的脸，不禁觉得颇为有趣，忍不住轻轻拍了拍红桃的发顶，笑着宽慰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楚锦华的所求如此明显，梦隐想装作猜不到恐怕都不行。

不过，猜到是一回事，配不配合又是另一回事，而梦隐显然不会让她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