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广场上人流密集,梦隐和梦子茶又身形娇小,几乎不用怎么刻意行为,便将在暗处监视她们的人甩得无影无踪。
待无人注意的时候再稍作伪装,梦隐便从容地抱着光离,与梦子茶大摇大摆地准备从城门离开。
“慢着!”
临近出城的时候,守城侍卫将两人拦了下来,确切来说,阻拦的对象是梦子茶。
“你,抬起头来!”
守城侍卫拿着与梦子茶有六七分相似的画像上前,细细地与梦子茶的外貌做对比。
看样子,她们两人是遭遇到了盘查,而守城侍卫寻找的人,正是梦子茶。
“侍卫叔叔,我、我和妹妹不是坏人……”
梦子茶露出怯怯的神色,惶恐不安地抬起头接受检查。
没办法,饶是她们细致地做了一番伪装,身高体型却因年龄小的缘故而难以过多掩饰。梦隐还好,她本就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小,但梦子茶的体型虽然改变了一些,但其间的差别远没有达到令人完全不怀疑的程度,被拦下检查也属正常。
“行了行了,走吧!”守城侍卫认真对比了许久,确定梦子茶与画像中人确实不相似之后,才不耐烦地挥手放行。
梦子茶继续饰演着姐姐的角色,牵着梦隐的手,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匆匆出城。
“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找我到底为了什么?”梦子茶实在想不明白。
“除了利益,还能有什么。能拉拢一个超级天才最好不过,若拉拢不了,那便除掉,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梦隐告知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天赋好,背后还没有强大的势力,这样的人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容易被各大势力哄抢拉拢,更容易被扼杀于摇篮之中。
梦子茶虽然已经得到了潮汐院的入学资格,但只要她还未到潮汐院报到,便还不算是潮汐院的学员,是以即便安城各大势力为了找她而明目张胆地大摆阵仗,只要不是公然威胁了她的性命,潮汐院的导师也没有理由去介入。
梦子茶突然觉得,在于家,应付那些人虽然麻烦,但生活上并没有太多事需要忧虑。而离开了于家,离开了安城,从此她便要直面这个世界的所有残酷生存法则。
这次出城不同于以往梦隐自行出来历练,不需要因为时间问题而匆忙赶路,所以梦隐并没有选择在野外露宿,而是在天色将晚的时候,寻了间客栈,打算舒舒服服地过夜。
官道旁耸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客栈,牌匾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方,似乎风一吹就能刮下来,看着就让人担心,会不会出入客栈的门时被牌匾突然掉下来砸到。
“哟,两位小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一个店小二打扮的青年随将手中的抹布甩到肩上,热情地把梦隐和梦子茶两人迎进了客栈。没有因为两人年纪小、衣着又普通就有所怠慢。
青年常年见惯形形色色的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人不只是肤浅地以衣着分辨,更会注意那人的神采气度。
“住宿,要一间房,顺便来点儿吃的。”
梦隐顺手抛了一块银子给他。
“好咧,掌柜的,一间客房!”小二吆喝了一声,将银子交给了掌柜。
“不知两位是想在大堂还是房中用餐?”
“送到房中去吧。”
这客栈看上去虽然残旧,但内里修置得还算整洁舒适,来往用餐和住宿的人也不少,一楼的大堂中坐满了七八成,赶了一天的路,梦隐无心再挤喧闹的大堂,只想放松舒适地待在房中休息。
“好咧,两位小客官请随我来。”
小二不改热情,带着两人上楼。
行至拐弯处,迎面遇上了几名行色匆匆的男子,小二避让不及,与为首之人撞在了一起,后面几人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一时间停不住脚步,在惯性的作用下也接连撞在了一块儿,互相绊倒,摔成一团。
梦隐两人反应快,早早避让在一旁,这才得以幸免。
“老大!”
“老大您没事吧?”
几名男子手忙脚乱将最先与小二撞上的人扶起来。
“哎哟,我的腰!”那人一手扶着腰,发出了一声干嚎。
“怎么走路的,瞎了你的狗眼!”
店小二被压在最底下,那人起了身,他才能起来,不料还没站起,又被那人踹了一脚,再次摔倒。
“哎哟,客官息怒,都是小的不对,小的给您赔罪!”
店小二强撑笑颜,连连告罪。
“赔罪?好啊,给我拔了他的皮!”
那人一边干嚎着一边蛮横地指挥着手下的人去教训店小二。
“客、客官饶命啊,有、有话好好说。”
几人摩拳擦掌,气势哄哄地挥拳朝店小二打来,店小二吓得脸都白了。那几人一看就是修行者,被他们打一顿,不死也得半残,哪里是他这等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
“客官息怒,请手下留情啊!”
这边的变故引起了大堂里所有人的注意,掌柜看情况不对,赶紧出声前来劝阻。
眼看着几人的拳头就要落在店小二的身上,即便掌柜有心制止,也鞭长莫及,小二也害怕得双眼紧闭,下意识将身体蜷缩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小巧纤细的手拽着店小二的后衣领,硬生生将他往后一拉,避开了几人的攻击。
出手的人正是梦子茶,店小二睁开眼,见救他的人竟是其中一位刚来的小客官,心中感激之余,又担心连累了她,忙劝阻道:“多谢您出手相救,可这样会害您惹祸上身的,您还是别管小的了。”
“没事。”
梦子茶不在意地轻笑道,既然因为看不惯而出手,自然做好了揽下麻烦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这店小二倒有一颗正直良善的心。
“嘿呀,哪来的臭丫头,竟敢多管闲事!”为首之人皮笑肉不笑地骂道。
回应他的却是急甩来的一条灰扑扑的抹布,‘啪’的一下打在他的面门上,那人发出‘嗷呜’的一声痛呼,捂着鼻梁疼得眼泪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