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见人愣住,低声提醒道:“清夫人,上首是太后和陛下。”
说了这么一句,立马就退下了。
清夫人却傻了眼,饶是她城府一向极深,此刻也忍不住表露出一丝诧异来。
这么年轻的太后,怕不是在逗她?
垂目扫了眼自己手上的方巾,清夫人压下心中震惊,迅速换上一副得体的姿态,缓步上前,一一见礼。
“民妇清,拜见陛下,拜见太后!”
然而,话音落下,却没有意料之中的任何声音响起,只有越来越冷的气息从头顶上方扩散下来。
一旁其实比清夫人还要紧张的阎贝悄咪咪瞅了眼情况有些不对劲的嬴政,眼看着他盯着清夫人眼也不眨一下,神情微妙,心里头顿时就是咯噔了一下。
难道......她的魅力削弱方巾其实根本不足以掩盖清夫人的魅力吗?
不会吧!就这样看上眼了?
阎贝看着神情微妙的嬴政,心开始凉了......嗯?等等!
【叮!慈母值 30,当前慈母值50/80】
卧槽!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阎贝手中拿着的果子“吧嗒”滚落下来,“咚咚”两下从案几上弹到石板地面上,最后滚啊滚,滚到了一脸迷惑,还在跪着的清夫人面前。
“咳咳!”阎贝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清夫人不必多礼,赵高,赐坐!”
“谢太后!”清夫人古怪的站起来,可刚站直,就感觉到刚刚落到身上那道目光中冰冷之色突然变得浓烈,心跳都漏了一拍。
下意识顺着这道目光看去,想要一探究竟,不曾想,却对上了上方黑衣男子凉飕飕的犀利目光。
清夫人一怔,感觉手腕上有点凉,垂目看看自己手腕,又看看那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看他的黑衣男子嬴政,后知后觉的感应到了什么。
试探式的把衣袖拉下盖在手腕上,果不然,下一刻那冰冷的目光就扫到了她面上来。
“清夫人?”低沉到令人呼吸不畅的询问响起,清夫人赶忙躬身回应,“是。”
“手腕上的方巾,从何处得来?”嬴政沉声问道。
还在尴尬的阎贝突然从这句问话中嗅到一股酸味儿,顿时诧异的往嬴政脸上看去。
没想到嬴政正好望了过来,严肃着脸,缓缓道:“你可知这方巾是出至太后之手?全宫上下,太后只赠于朕一人?”
阎贝皱眉,瞪了嬴政一眼,低声喝道:“好好说话,对着我说作甚?”
嬴政不语,深深看了她一眼,只把阎贝看得鸡皮疙瘩全部起来,这才扭头看向有些尴尬的清夫人。
清夫人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帝居然还会因为一块方巾这种小事吃母亲的醋,心中只觉得卧槽卧槽的,嬴政威严形象瞬间崩塌。
“回陛下,这方巾,是太后赐给民妇的。”清夫人回道。
已经做好了还回去的准备,手都已经落在方巾上准备拆下来。
上首的阎贝一看,那还得了!
这方巾要是拆下来,鬼知道一会儿她家便宜儿子会不会突然对清夫人来了兴趣?
“清夫人!”说时迟那时快,阎贝突然起身走到清夫人身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得一脸慈祥。
“你这傻丫头,哀家是见了你心中欢喜,这才把亲手绣的方巾给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敢退回来,小心哀家治你的罪!”阎贝故意恶狠狠的说道。
清夫人顿感为难,还有一丝惊悚。
毕竟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人唤“傻丫头”什么的,真的是鸡皮疙瘩能掉一地。
阎贝见她不敢推辞了,迅速回头给嬴政递了个警告的眼神,这才笑着拍拍清夫人的手,转身回主位上坐着。
嬴政全程不说一句话,身上那股凉气把这闷热的偏殿都吹凉快了。
不过顾念大局,他很快恢复过来,说着客套的话,打定了主意要多从这些商贾口袋里多掏点钱出来救济自己快要空了的国库。
阎贝在一旁时刻盯着清夫人手上的方巾,一直到她退下,这才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观察身旁嬴政的神色。
但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一块姜黄色的方巾就盖到了脸上来。
嬴政拿着方巾,重重把阎贝额头上的汗擦掉,手一甩,方巾扔进一脸受宠若惊的她怀中,而后冲殿外喊道:
“再搬两盆冰过来放在太后身边!”
眼看着赵高当真领着两个太监放了两盆冰在自己身旁,阎贝嘴角微抽,拿下被嬴政甩到怀里的方巾,小小声建议道:
“政儿,下次......能不能温柔一点?”
话落,犀利的眼神顿时扫了过来,阎贝细细咽了口口水,抖了抖手中姜黄色的手帕,表示投降。
“行行行,就这样,娘喜欢,真的!”
违心的说出这样一句话,阎贝恨不得给自己扇俩耳巴子让自己清醒一点!
“贝贝姐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能不能不要为了一点慈母值就这样自甘堕落?”
听着脑海中来至小朵的灵魂拷问,阎贝表示,不能!
她还想继续堕落下去,刷满慈母值。
阎贝不想再待下去,清夫人这第一关暂时过了,对接下来的商贾她又不感兴趣,还是先闪为快。
甩甩手中方巾,冲嬴政笑道:“你继续,娘先撤了,一会把方巾洗好了就给你送过来。”
说着,不等嬴政发话,拿起方巾就溜了,那速度,整个皇宫再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
嬴政看着她瞬间溜走,目中闪过一抹无奈,瞥了眼那颗掉在地上的果子,唤来赵高,让他把剩下的所有果子全部送到赵宫去,这才开始接见下一位大商人。
傍晚,阎贝左手拿着果子,右手拿着方巾,啃着果子在没有人邀请的情况下,直接硬挤进宴会当中,只把一众商贾搞得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能够得到皇上太后同时宴请,这样的待遇也是没有谁能够比得上了。
整个宴会过程中,阎贝的眼睛就没有从清夫人身上挪开,只看得正位上的嬴政眉头紧皱,时不时散发一下冷气,给大家伙降降温。
可惜,专心盯着清夫人手上方巾的阎贝一点也没感觉到他的哀怨,当然,就算是她注意到了,也还是会选择盯着清夫人。
毕竟,清夫人的事情更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