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见她如此,知道女儿对燕肯堂已经情根深种,若是生拉硬拽肯定不成。
虽然明知卫宜宓不可能嫁给燕肯堂,但是与燕家结交并无坏处。
就算是女儿不嫁给燕肯堂,只要和他家有了往来,寻找机会嫁给燕家别的子弟,抑或是燕家的亲戚,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左右不会吃亏。
“宓儿,宜宁救了燕九小姐,对你来说绝对不是坏事,起码让智勇公府和柱东王府结了一段善缘,不是吗?”包氏含笑看着女儿,对待自己的孩子她总是有十二分的耐心:“就算燕家的情面有十分,七分落在宜宁的头上,剩下那三分也会给智勇公府。
燕九小姐若是从此能和宜宁交好,那是再好不过了,你作为姐姐,难道就不能常和她们一起玩儿了吗?只要多亲近,一样可以和九小姐成为密友。”
卫宜宓脸上的神色随着母亲的话逐渐开朗,原本笼罩在其上的一片阴云,也彻底消散了,只剩下了一脸的明媚得意。
母亲真是睿智,分析的头头是道,自己种树培育出果实来享用固然好,可若是能从别人的树上摘现成的果实又有何不对呢?况且还能省掉不少的力气。
那卫宜宁说白了就是个乡下丫头,除了有些力气还有哪里能比得上自己?
燕九小姐金尊玉贵,怎么能和她谈到一块儿去?
虽然最一开始感激之情占了上风,燕家人一定会将卫宜宁待如上宾,但随着深入交往,她一没有自己美,二没自己有学问,况且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孤女,燕家哪里会看得上她?
只要多交往几次,就会见识到她的粗鄙俗气,再有自己在旁边比着,燕九小姐一定会更加倾向自己的。
时间长了,世人也只会记得是卫家的小姐救了燕九小姐,至于是卫家的哪位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柱东王府常和智勇公府往来,人们自然会夸赞燕家人感恩识礼。
到时候她和燕九小姐成为闺中密友,卫宜宁那个粗鄙丫头慢慢的就会被甩在一边,麻雀怎么能和鸾凤同群呢?
卫宜宓越想越得意,嘴角忍不住上翘。
包氏见她消散了怨气,心中也高兴,说道:“你是智勇公府的嫡长女,不可妄自菲薄。到时候,如果燕家的人来拜访,还要你出面接待,日久见人心,燕家人会慢慢知道你的好的。”
“母亲,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卫宜宓此时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她的母亲是何等的睿智,一定也会给自己谋求一个好前程的。
不管怎么说,虽然事情没有按照自己预想的进行,但终究是有了一个契机能够让燕家人主动结交卫家。
卫宜宓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觉得脚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
丫鬟搀扶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卫宜室卫宜家瑟瑟缩缩的过来看望。
说是看望,其实是请罪来了。
她们了解卫宜宓的性子,知道今天的事情没能如她所愿,多半会心怀不平。
这两个自觉自动的凑过来当出气筒,生怕晚来一步会惹得卫宜宓大怒。
“大姐姐,我们真没想到今天的事情便宜了五丫头,”卫宜室说道:“那火也太大了,你又扭了脚,我们不知道里头的情形,只顾记着你的吩咐,跑出来就没再进去。”
卫宜宓把手里的罗扇翻来覆去,看扇柄上浓密的明黄流苏随着她手腕的转动忽聚忽散,她的手腕白腻纤细,被明黄色衬着越发添了一段尊贵。
她面前摆着一盅茶,水汽蒸腾,让她的眉眼也氤氲着几分水气。
卫宜宓长相不俗,虽然不能和韦家的小姐们比,但在京城的一众显贵仕女中也算姿色中上了。
双生女见她不言不语,又面无表情,内心不由得更加忐忑。
卫宜宛一向都是喜怒形于色的,她的脾气虽然不好,却能让人摸得准。
可卫宜宓就不一样了,她的城府更深一些,比卫宜宛难伺候多了。
卫宜室和卫宜家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没了主意。
卫宜宓脸上露出一个很浅的讥讽笑容,以前她不屑和这对双生女一般见识,觉得低了自己的身份。
但现在细想一想百无聊赖之中能有这么一对可供自己玩弄的人,享受猫玩老鼠的感觉,倒也算有趣。
“大姐姐——”卫宜家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她因为佛殿大声喊叫,此时有些哑了嗓子,她的声音本来很娇俏,声线一哑,更透出几分狐媚。
“真是下贱胚子!”卫宜宓在心中冷嘲:“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以后该让母亲把她们当玩物嫁出去。”
“姐姐的脚还疼吗?”卫宜室更聪明一些,蹲下身要给卫宜宓揉脚。
“不用费心了,”卫宜宓终于开了口:“今天的事不怪你们两个,只要把嘴守严了别往外透露一个字就行。”
双生女没想到她会如此大度,她们两个像逃过一劫似的,赶紧一唱一和的奉承起了卫宜宓。
“大姐姐最是好涵养的,”卫宜家一脸的巴结:“今后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我们能做的,尽管吩咐。”
“大姐姐就不怪五妹妹吗?”卫宜室说话并不像妹妹那样露骨:“今天的风头可都让她抢了。”
“都是自家姐妹,怎么能说这种话?”卫宜宓一脸的从容大度:“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所幸燕家小姐没事。宜宁这么做也是给咱们公府长脸,作为长姐我与有荣焉。”
面对双生女,卫宜宓戏演的毫无压力。
这对贱人可以做她的马前卒,以后有什么她不屑去做、怕脏了自己手的事情大可以交给她们两个。
要是出了事情,不就是两个现成的替罪羊吗?
谁叫梅姨娘那个蛇蝎妇人害了宜宛,她讨点利息总不为过吧!
“大姐姐,你这样的胸襟气度简直可以做王妃了!”卫宜室深谙卫宜宓的心思,这句马屁真正的拍对了地方。
卫宜宓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娇笑道:“你们两个别跟我花言巧语的,孰真孰假,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