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就把在康定里面,卖沙琪玛,方便面,浴佛节,等等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对这些故事,听所未听,闻所未闻,西臧,草原,牧民,虫草,牛羊,甚至金雕,藏獒也说了一遍。
当然,扎西和淘金的事情半点没说。
不时伴着惊呼声。
当这些事情和财富挂钩,一切都变得神奇起来。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完了大呼过瘾。
之前缺一门透露了一些,借这个机会,范阳的目的是把自己的资金来源,澄清一遍。
不然老有人说三道四,毕竟不好。
浴佛节之后的情节,范阳略作了一些改变。
把扎西的位置,和自己对换了一下。
说成自己在康定,开了一间副食批发部,现在康定里面的副食和百货,自己占据了一些市场份额。
杂货铺就开了4个,既搞批发,也搞零售。
小的家用电器,也在尝试着作。
就挣了点钱。
而赵光明,则介绍他是作工艺品的,在藏区经营了五六年,康定,昌都,拉萨,青海,都有他的店,八角街最大的工艺品批发商,也兼零售,还给他安上了一个康定最大的虫草批发商,这次跟着自己回来,是来搞投资来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赵光明。
而这之前,范阳根本没跟赵光明通过气,故意的。
想要好好刺激他一下。
果然,众人看待赵光明的眼神,瞬间就拔高了无数个百分点。
只是个焉塌塌的小老头?
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李科长拍拍裤管就站了起来,伸出双手:“赵总,赵总,真人就在眼前,我却不识泰山,失敬,失敬,该罚,该罚。”
举起酒杯连干三杯。
赵光明顿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眼一瞪,屁都放不出来一个,裤管都在微微发抖:“好,好,好说,好说,喝……喝。”
自己也连干三杯,掩饰窘态。
这顿饭,吃得所有人心潮澎湃,酒兴更高,江军先是约束工人不准喝酒,范阳说算了,敞开喝,下午休息。
好多都喝醉了。
赵光明直接喝趴下。
一顿饭吃完,李科长走路都歪歪扭扭了:“赵总,范总,我这不胜酒量,今天可能要早点回去休息了,明天晚上我在家里略备薄酒,再给赵总和范总接风,我就先回去了。”李科长满脸通红的说道。
“我送你吧。”范阳说道。
“那感谢了。”
范阳去摸钥匙开车门,却无奈自己也喝多了,走路都晃:“不行,哎李科长我恐怕送不了你了,要不然你在皮鞋铺子上先去休息一下,我喝多了开车恐怕出事。”
有心想让缺一门去送,但他开车技术太菜,才学会没多久,也喝了酒,只有算了。
李科长坚称自己能行。
范伟还是安排了两个人,送他到水泥厂。
回到家,老婆和女儿都还在上班。
李科长脑袋晕乎乎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灯也不开,用手拍着大腿,忍不住赞叹:“奇才啊,奇才,自己跑到广州,深圳,只感觉什么都难做,却没想到别人两个二十岁不到的小伙子,跑趟西臧,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收获,胆识,见识,魄力,缺一不可啊。”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杰出的年轻人。
再回想接触他的一番经历,他却怎么也想不通,在这穷乡僻壤,从小生活在鸟不拉屎的乡村,一个农村小伙子,怎么会有这种见识?
刚开始,他听说皮鞋厂的事情,是抱着俯视的心态看待的。
认为这两兄弟,皮匠出身,也算子承父业,走上这条路,其实也算正常,有时候你无意间看到了这种休闲皮鞋,恰好,你又在作这个,你在这个行业里面,抓住机遇,把握住机遇,敢想敢做,敢尝试新的东西,干出成绩不足为奇。
却没想到他在皮鞋起步之后,竟然脑袋一铁,带着2000块钱就敢跑西臧。
这就不是单纯的凑巧了。
出了打架那个事情,水泥厂许多人都在传,说这人在外面肯定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什么都干,谈之色变。
王江龙,王江虎两兄弟跑出去半年了,工作都不要了,电话也没打一个。
就给吓成这个样子。
李科长也是犹豫再三,又在冯老板那里再三了解过后,才抱着看一看的心态来的。
可走到皮鞋厂,却没想到给了自己太多惊讶。
在他眼里,这群人,是如假包换的外行。
工艺原始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工艺简单到令人发指。
他干了几年劳保,还作了那么长时间的劳资科长,对制鞋产业还是很熟悉的。
这群人,完全不懂。
按照农村作布鞋的手法,加工皮鞋。
鞋底就是两层橡胶,什么大底,中底,完全没有,上案下案,完全不分,鞋帮校正连眉心钉都不打一颗。
鞋底上面胶粘一遍,就用钩针手缝。
烤都不烤一下的。
打磨就靠一把锉刀。
有时候楦头都不用,他也不怕皮鞋变形。
不过有一点,他们作的这个皮鞋,还真的不怕变形。
可以说相当粗糙了。
偏偏销量却火爆得一塌糊涂。
这完全刷新了他的认识。
他从沿海回来,打算重干劳保,一直抱着建厂,设备,投资少也要十几二十万,才能搞得下来。
却没想到他们几个人,就把摊子支起来了。
他很快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始全力辅助他们。
内心也完全接受了他们的这种模式。
在他认为,劳保,和他们现在所做的休闲皮鞋,并不冲突,完全可以齐头并进。
再说到他去沿海,最初也是无奈,被迫停薪留职在家,心里总不踏实,总怕自己什么时候,也被抓了进去,那时候天天听人说下海,下海,什么遍地是金,摆地摊也能挣钱。
脑袋一热,自己也是一个人,就出去了。
到了沿海,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经济水平高,是建立在就业面积大的基础上。
他想尽办法挤进广州,迷迷糊糊的进去,却看不到半点机会。
后来才慢慢明白,此时的广州,市场经济已经搞了10年,走的都是代工模式,主要为日本,台弯,新加坡,香港,欧美,作粗加工和制成品,然后返销国外,遍地工厂,可准入门槛已经高得吓人了。
东西便宜么?根本不便宜。要靠摆地摊挣钱,过了那个年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