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明一大早打着哈欠从她妈妈的车里下来,手里拎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
夏天的早晨天亮的格外早,还不到七点钟,太阳已经明晃晃的带着热气顶在了东边。
跟矮矮胖胖的苏明明不同,她的妈妈周晴就算在这么早的清晨,也装扮的一丝不苟站在车边。
周晴个子不高,但是身材管理的不错,到了这个中年妇女普遍发福的年纪,也是腰是腰背是背,挺翘的臀部和紧实的胳膊线条可以看的出来在健身房挥洒了不少汗水。
但是只要付出了就能得来令人艳羡的收获。
她在车边轻轻的笑着朝苏明明挥手告别,精心勾画过的眉眼看起来明眸皓齿,一点都不像苏明明的妈妈,反而像个漂亮又有气质的大姐姐。
刚走进校门的同班同学,也就是坐在苏明明前面的英语课代表李沐橙来回打量了几遍这对母女,肘子碰了一碰苏明明的胳膊,说:“你妈可长的真好看,是你亲妈吗?”
苏明明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美丽,马上就被李沐橙这句不怀好意的话激怒了:“会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随我爸不行吗?起个玛丽苏女主的名字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了,谁惯得你臭毛病!”
这句话稳准狠的捅在了李沐橙同学的痛处。
她妈当初生她的时候有一部偶像剧红极一时,她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马上跟风给她起了这么个名字。
要是李沐橙长的好看一点也就算了,可这人非是爹妈的好处一点没随上,缺点一点没少的跟了一脸。
英语课代表的这张脸虽说算不上多看不下去,可扔在人堆里也能一秒消失。
李沐橙气的一跺脚:“就你家徐晓好看行了吧,妈的颜狗没人权。”
说完也不等苏明明反应,“噔噔噔”一溜小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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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明坐在座位上,趁着班主任赵明珠不注意,往嘴里又塞了一个小笼包子。
小笼包子汤汁丰美,一口下去--油滋滋的汤馅儿溅了苏明明一前襟。
她自叹倒霉,从课桌里抽出一张纸巾,鼓着圆圆的小脸手忙脚乱的擦拭着已经被油汤浸透的衣服。
苏明明擦了几下,看着擦不掉,她把手里的纸巾扔在桌洞里,转过头看着徐晓空荡荡的座位,发起呆来。
有人在苏明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苏明明一时没防住,嘴里还没咽下的小笼包子一下呛在了嗓子眼,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她咳的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把嗓子里的面团咽了下去,回头一看,轻轻拍她背的却是班主任赵明珠。
苏明明顿时更加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教室里其他学生都齐刷刷的往这个方向看,然后安静了片刻,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赵明珠手下不敢用力,面上却很有些哭笑不得:“我长的有那么吓人吗?你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好不容易等苏明明冷静下来了。
赵明珠指了指里面的空座位说:“徐晓今天怎么没来,你知道吗?我给她家里打过电话了,没有人接。”
苏明明本来想找个由头遮掩过去,或者干脆说不知道。
但是听到班主任这么说,她的心却“嘣嘣嘣”的狂跳了起来。
窗外热辣辣的日头在外面探头探脑,苏明明身上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有点颤抖的对着赵明珠说:“老师,徐晓她从昨天晚上开始,电话就一直都打不通。”
赵明珠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她轻声说:“你下了早自习来办公室找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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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珠在办公室里掏出手机来,又把昨天刚看到的新闻看了一遍。
那上面说有一个老师,看到学生没来上课,于是给家里打电话,结果发现家里煤气泄漏,幸亏发现及时,三个人才脱离了生命危险。
“徐晓家不会也是这么个情况吧?”
苏明明低着头走进办公室,这个地方她来的不少,每次都是被耳提面命的要求改卷子,外加上一顿批评鼓励。
像班主任这么温和的时候还真是第一次见。
苏明明实在是不想在办公室里多呆,她言简意赅的把昨天给徐晓过生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加了一句:“我今天早晨也给她打电话了,电话一直打不通。老师,徐晓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赵明珠有一点吃不准,但是在学生面前也不能说什么不好的情况,她有点敷衍着说:“没事的,老师一会儿去她家看看吧,前两节正好没我的课,反正开车来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对了,你让王泽一会儿把作业给我放桌上就行,我回来再看。”
苏明明从办公室里蔫头耷脑的出来,外面有个人使劲一扯她的胳膊,把她扯到走廊拐角,扯的苏明明差点摔个大马趴。
皱着眉头的苏明明转头要骂,却看见王泽神神秘秘的往四周看了看,说:“徐晓哪去了,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这个点儿已经快要打第一节课的上课铃了,楼道里基本没什么人。
王泽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令苏明明一阵反感,她没好气的说:“你问我干什么?想知道自己打电话问去呀。”
她说完就想回教室,王泽拉着苏明明不让她走。
他吞吞吐吐的说:“徐晓不想理我,肯定也不想接我电话。”
苏明明眼看任课老师要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急忙甩开他胳膊,没好气的说:“多新鲜呐,她也不接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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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珠站在徐晓家小区楼底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察拉起明黄色的警戒线,邻居们也不嫌晒,都围在楼下边窃窃私语。
她给年级主任打了个电话请假,刚挂了电话,就看见一个穿着警服的负责人向她走过来:“您是受害人的班主任,也是这个案子的报案人对吧?”
赵明珠刚才已经吐了一通,她这会儿一闭眼睛,就是满地已经干掉的黑红色的斑斑血痕,刺鼻的血腥味萦绕在她的鼻子里挥之不去。
她使劲咽了一口口水,把喉头的一点酸苦咽下去,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嘶哑:“对,是我。”
“那跟我们走一趟吧,你需要去局里做个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