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拽着手包,坐在车上发了很久的呆。
苏俊哲防备的眼神现在还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头,稍微想一想,就绞痛的要命。
比起他之前那些振振有词的关于离婚的言论,这个细微的眼神,更让她伤心。
“要不然就离了算了,反正我一个人带着明明也能过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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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黄昏的暑气盘旋不散,黏黏腻腻的沾在皮肤上,又不舍又难缠。
周晴找了一个清吧安静的坐在角落里,面前摆了几瓶红酒。
不远的台子上驻店歌手怀里抱着木吉他,微微有一些沙哑的声音由话筒里扩大,钻进周晴的耳朵里。
是一把时下流行的烟嗓,旋律简单歌词动人。
周晴觉得自己醉了。
谁喝到她这个份上都得醉。
小小的圆桌上摆着的四瓶红酒已经空了三个,周晴手肘支在桌子上,觉得眼前昏暗的灯光连着细长的红酒杯都在摇晃。
那个驻店歌手长的极好,头发微微的烫着毛绒绒的卷发,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T恤运动裤,就算店里灯光昏暗,也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分明的下巴。
他单腿支着吧台椅坐在话筒前,夏天的衣服过于单薄,能看出来身材紧实,个子也蛮高。
周晴光顾着喝酒,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个歌手在台上每唱一句,都要往这边瞟上一眼。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
老板在吧台里面擦着杯子,看着台上唱歌的那个大男孩,觉得有一点好笑。
宣飞在他这个店里唱了快有半年了,是附近一所大学里的学生,平时也挺受欢迎。
但是这样在台上明晃晃的对着女客表白,还是头一遭。
老板仔细打量了一下角落里那个喝的醉醺醺的女人,低着头看不出来长相,但是昏黄的灯光下,这个女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好的反光,翘在桌外的脚裸纤细圆润,能看的出来气质很好,十分有味道。
宣飞唱完这首就该下班了。
“没想到小飞喜欢这一款,怪不得那些小女孩怎么追都追不到他。”
老板把音响切换到播放器上,换了一首舒缓纯净的钢琴曲。
周晴在朦胧之中看到有一个人坐在了她的对面,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对面是谁,但是酒精让她两只眼睛对不上焦。
宣飞红着脸坐到了周晴的对面,对面这个女人穿着一身全黑的连衣裙,颈间坠着一颗小小的钻石项链,大概是喝多了,全身的肌肤都微微的泛粉,头发有一点散乱,但是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泛着湿漉漉的光。
“你是谁啊?”
宣飞觉得自己被这种成熟里又带着一点天真的神态击中了,他坐在椅子里,两只手有些紧张的交握在一起,说:“我叫宣飞,姐姐,能认识一下吗?”
周晴往旁边扭了扭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有些疑惑:“我?”
这个世界大概是疯了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搭讪?
周晴晃了晃脑袋,这回终于看清了对面人的脸。
这是一张稍显稚嫩的年轻人的脸,宣飞大大的桃花眼有点紧张的看着周晴,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找心仪的女人搭话,生怕被拒绝。
伸手拍了拍身边软软的卡座,周晴示意宣飞坐到她身边来。
等到宣飞有些拘谨的拉着自己的衣角坐在周晴旁边,周晴却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她大着舌头,含混不清的说:“你,你知道吗?你比我女儿也大不了多少。”
周晴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进宣飞的鼻子里,他的脊背绷的死紧:“那可以认识一下吗?”
身上的女人却不说话了。
宣飞偏过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周晴细白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呼吸均匀,略略带着一点酒气,却是睡着了。
酒吧老板远远的望过来,悄悄给宣飞比了一个大拇指。
宣飞心里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老板!
他僵直着身体足足坐了一个小时,饶是今天的生意有些冷清,来来往往认识他的客人也不算少。
当了一个多小时的展览品之后,周晴终于从宣飞的肩头轻轻的呻吟一声,慢慢的抬起头来。
喝多了。
扶着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周晴缓缓的坐直身体,她的手还搭在身边人的肩上,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骨肉匀称的身体散发着灼人的热气。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周晴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忙不迭的跟对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失态了!”
宣飞轻轻的笑了一声,说:“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周晴从手包里翻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给眼前这个年轻的大男孩说:“实在是太抱歉了。”
“我要补偿。”
“嗯?”
宣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豁出去了一样说道:“我从来没在这个店里看见过你,等你走了之后八成的可能再也不会来了,现在你不管说什么都是虚的,既然感到抱歉,那我要个补偿不过分吧。”
周晴愣愣的点一点头。
她刚想明白了宣飞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年轻人柔软的唇瓣轻轻的压在她的嘴上,并没有过多让人觉得讨厌的动作,意外的有一种被捧在手里的珍重感。
宣飞干净的鼻息洒在周晴脸上,他的嘴唇轻轻又不舍的蹭了蹭,冒出头的胡茬蹭在周晴唇边,连着心里都跟着一起痒了起来。
周晴闭上了眼睛,她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这东西疯狂的生长缠绕,在一瞬间绞紧了她的心脏,绞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伸出了双臂,跟着心里的想法缠紧了宣飞的脖子。
深深加重了这个吻。
宣飞有些意外的抱紧了怀里这个柔软的身体。
周晴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服按在年轻又富有弹性的胸肌上,她悲哀的想:“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