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娱乐记者已经在业内做了很多年了,也不是第一次采访叶简这样的大牌。
冷不防在众人面前被下了脸,多少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她不满归不满,还是把这些情绪都压在心底,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装傻道:“是吗?我看一下。”
她装模作样的把采访稿拿起来,看了几分钟,然后脸色一沉,对着旁边的助理训斥道:“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说好改成其他问题吗?这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旁边的助理急忙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对不起,老师。我的疏忽,下次不敢了。”
其实采访稿对过之后记者在采访之前肯定还会再看一遍的,但是对方在面前演的像模像样,微微也不好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对方下不来台,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脸的不满,这会儿又像是态度良好的合作人了:“既然是底下人犯的错,改了不就好了。那除了那几个问题,咱们正常开始吧,好吗?”
身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个采访事先沟通过好多次,因为叶简档期实在腾不开推迟了好几次,要是因为这么点小问题泡汤了,大家回去都没有好果子吃。
采访进行的十分顺利,叶简的态度诚恳,除了那几个根本没有被问出口的问题,剩下的他都好好的思索了一番,尽量说了很多。
大家都十分满意。
女记者收拾好手头上的东西,交给身边的助理,起身要走的时候。
叶简上前几步,十分自然的握住了女记者的手,他那双杀伤力极大的眼睛真诚的盯着对方,说了一番祝福的话,并且肯定了对方的敬业。
那女记者本来心里的那点不快很快烟消云散了。
送走了采访组,叶简一下子把自己扔在沙发里,他坐没坐相,对着旁边的微微说:“海燕呐,最近有什么新工作吗?”
一向走在时尚前沿的微微姐对这个称呼十分不满意,“什么鬼,新工作每天都有,我就不一一给你报一遍了,回头我发给小石头,让他给你慢慢说吧。”
微微把叶简从脑袋顶打量到脚后跟,她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说:“身材保持的不错,我不在的这几天看来没有偷吃。”
叶简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平整整的腹肌,说:“你当我每天下了戏之后的健身房是白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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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在医院里围观了一场唇枪舌战,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宋知非提回了家。
宋知非今年眼看着就要五十岁了,她年轻的时候在小公司做会计,结婚结的晚,生孩子也晚。
她为了自己的这个独生子,从怀孕那一天开始就辞了职,安安心心的做一个贤妻良母,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王泽身上。
在医院里闹了这么一场,出来都快中午了,误了一上午的课,宋知非心里懊恼的很,精打细算了一辈子的她不敢细算这一上午耽误了他儿子多长的学习时间,她开着那辆陈旧的桑塔纳,赶着点儿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身边接连没了两个同学,王泽心里边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苏明明虽然长的不好,但是性格开朗,跟谁都能聊。
王泽喜欢徐晓的事情她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王泽没事干就喜欢找苏明明聊天。
可是眼看着苏明明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小胖子变成了一具面色灰白的尸体,任谁心里都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他把自己窝在卧室里,不想吃饭。
宋知非可不管这些,她老公白天上班不回家,中午家里就她跟王泽两个人。
手脚麻利的做好两个菜一个汤,宋知非抬手“咚咚”的敲响了王泽的房门。
王泽无精打采的打开房门,倚在墙上,说:“妈,我一点都不饿。”
宋知非在家里专横惯了,张嘴就来:“什么饿不饿的,自古以来一天三顿,缺了哪顿都不行,你少废话,妈都做好了,吃完了回房去温书去,耽误一上午了,上回你数学就没考好,跟人家差了两分呢,你知道高考的时候一分能刷掉多少人吗?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说不准就是因为那一分呀,就被挤下去淹死了。”
这一通说教王泽基本每天都能按着饭点儿听上三回,他被念叨的脑仁疼,算是彻底怕了他妈:“得得得,我吃还不行吗?”
宋知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妈给你做了油焖大虾,补充蛋白质,你多吃点。”
硬逼着自己塞下两碗饭的王泽去了卧室,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实在是看不下去什么。
但是没半个小时,宋知非又端着一碗梨汤走了进来:“把这个喝了,天儿热,败火的。”
王泽彻底对自己的妈无语了:“妈,人都说了,高糖长痘,你看看我这脸,你还让我喝这个?”
宋知非一脸的理所当然:“人说人说,谁说的呀,你给我找出来看看,这汤品大补,这都是老古人的智慧,别听那网上瞎说,你长痘是因为青春期,不是别的。”
碗里的梨汤不知道熬了多久,里面飘着一点枸杞和大枣,黏黏的泛着一股甜味。
“网上那些养生邪说你也没少信呐,这会儿跟我说这个。”
王泽一边嘟嘟囔囔的说,一边喝中药似的捏着自己的鼻子把这一碗甜的发腻的汤水灌进肚子里去。
宋知非看着儿子把这满满一碗“母爱”喝了下去,满意的收起碗走了。
眼看着宋知非关上卧室门,王泽赶紧抓起桌上的保温杯灌了一口温水漱口:“妈呀,我又不坐月子,可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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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珠好不容易把李沐橙和王泽的家长送走,她上午的课也没上,临检时也不在学校,虽然说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最近事情都出在她班里,可以预想到最近算是太平不了了。
她顶着一脑门子官司回了家,打开房门,家里东西乱糟糟的扔了一地。
本该放在鞋柜里的鞋子随意的堆在门边的脚垫上,旁边还扔着几只已经穿过的袜子,夏天满是汗渍的半袖没有扔进脏衣篓,而是随意的搭在沙发靠背上。
赵明珠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始从门口一件一件把乱放的东西归置好。
“葛优瘫”在沙发上的李志荣--赵明珠的老公,听到声音懒洋洋的转过一个头来,说:“老婆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