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雅捂着耳朵,作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她闭着眼睛,但是牛爱民从身后慢慢收紧这个怀抱,一点点的把她的手从脸侧拿了下来。
“爱雅你听我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娶你,就在前不久,我甚至去打听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什么鬼许愿卡,我想的十分简单,只要咱俩结婚,一切都不成问题。”
“但是今天你父亲点醒了我。”
爱雅回过头,眼睛里含着泪水,她有些激动:“还是我爸对不对,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不是的,他只是让我好好的跟着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但是,我想清楚了,不管我是不是跟你结婚了,那些东西都不是我的,还有顾承君。”
“爱雅,我是个男人,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结婚。不管他是不是GAY,你能懂我吗?”
爱雅站起来,她抹了一把眼泪,朝着牛爱民说:“有什么懂不懂的,咱俩结不结婚不一样吗?反正都是在一起生活,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不就是钱,我有的是。你想要的别墅、豪车,都不是问题。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你是在用你自己威胁我吗?”
牛爱民的心此刻像是浸在了一抔凉水里,慢慢的从头顶凉到脚底。
爱雅一直是那个爱雅,她被宠坏了,喜欢的东西当然要牢牢抓在手里,但是喜欢的这个东西愿不愿意,或者是有自己的什么想法,那就不在她所考虑的范围里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迁就,他宽容,也就导致了爱雅现在的自私。
对她来说,自己就是个喜欢的物件,什么人格尊严,统统都不在意。
牛爱民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就算喜欢爱雅,也总有一种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因为爱雅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想法和立场,这也是两个人之间巨大又无法逾越的鸿沟。
既然这样,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了吧。
“爱雅,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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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站在摇椅上整理自己的羽毛,靳语南一抬手,它就吓得往后一哆嗦。
靳语南从自己的左眼上拿下那枚油光水滑的铜钱,放在手里掂一掂,说:“总算遇见个明白人。”
旁边柜台上放着一盘晶莹剔透的酸枣糕,靳语南自顾自的拿了一块,看着用全身来戒备的小西,觉得有点好笑。
“你干嘛?”
小西十分珍惜的用爪子把自己刚刚掉落的几根羽毛抓在一起,黑豆子一样的眼睛里好像有泪光闪动,里面写满了控诉。
靳语南见状,只得站起来,把小西揽进怀里,说:“我错了还不行嘛?”
小西把自己的脑袋埋进靳语南的怀里,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了!你竟然跟叶简一起欺负我,呜呜呜!”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行吗?”
“不行!我委屈,我难过!我要补偿!”
靳语南就知道它会来这一套,往天上翻了个白眼,说:“好吧,那你说,要什么补偿?”
小西从靳语南的怀里把脑袋抬起来,它把手里的羽毛丢在一边,扑腾着两只翅膀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说:“那就先来十斤开心果!”
“先来?十斤?你胃口不小啊?”靳语南双手抱胸,挑着一边眉毛,说:“再给你个机会。”
“那······”小西用爪子挠了挠头,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说:“五斤也行!”
“成交!”
靳语南拿过手机,直接在同城外卖上下单,然后展示给小西看:“这回行了吧?”
小西一脸懵逼的看着靳语南的骚操作,怀疑自己被驴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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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照常送完外卖下班,深更半夜的在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他的弟弟牛爱民。
牛爱民满身的酒气,身上的衬衣扯开两道纽扣,平时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耷拉了几缕下来,挂在额前,看着有些抱影守空庐的意思。
他坐在自己院墙外,手边放着一个空了的洋酒瓶子。
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刀疤把他手边那个酒瓶子拿起来,上面写着看不懂的英文。
“这小子,买醉都买的比别人高级。”他把电动车推进去,出来蹲下扒拉了一下牛爱民的手臂,说:“干嘛呢,怎么跑这儿来了,之前不还想着跟我划清界限呢吗?”
牛爱民睁开眼睛,虽然有些迷糊,但是能看出来他还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哥,你从监狱出来以后,是怎么重新开始的。”
“重新开始?这问题新鲜了啊,怎么地?你让公司炒鱿鱼了?”
牛爱民借着刀疤的手劲儿站起来,说:“没有。是我炒的他们,我把我女朋友还有公司都炒了。”
“那有什么不一样吗?”刀疤把他扶进院子里,小柔从屋里走出来,说:“哎?这不你弟弟吗?这是怎么了?”
“心情不好,喝多了。你一会儿煮面多煮一口,他胃不好,得喝点热汤。”
小柔搞不懂他们兄弟之间的那点事情,但是人喝成这样找过来,也不能不管。
小猴子帮忙搬了一个竹椅子过来,这孩子不怕生,对陌生人总是没什么概念,对谁都笑眯眯的,尤其最近新学了几个称呼,见谁都想献宝一下,他拽着牛爱民的裤边,笑眯眯的说:“叔叔!”
要是平时,牛爱民早就皱着眉头嫌弃人家扯皱了他的裤子,但是大概是喝多了,他伸手摸了摸小猴子柔软的后脑勺,说:“你得叫我二叔。”
没多一会儿,刀疤把一碗热汤面摆在牛爱民面前,说:“给你趁热喝了,要不胃疼起来大半夜的上哪给你买药去。”
不管之前闹过什么样的别扭,家人到底还是家人,在外面那么多年,酒桌上喝多的时候多了,又有几个人注意到他胃不好呢。
牛爱民眼底发热,他赶紧端起那碗鸡蛋花格外多的热汤面,掩饰着自己发红的双眼,喝了一口。
刀疤呼噜呼噜吃了几口面,长舒一口气,说:“要说重来,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逼到那个份儿上了。爱民,你比我强,你那么好的学历,又有工作经验,还怕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