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来势汹汹的闯进院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姑娘莫要见怪。老奴只是奉老太太的命令,老太太听说”说着孔嬷嬷似有深意的看了紫苏一眼,紫苏被那眼神下了一大跳,她暗叫一声不好。
孔嬷嬷已经说到,“姑娘院子里私藏了来历不明的药,老太太说事关重大,让老奴带着几个婆子过来收查一下。”
江冉看了紫苏一眼,紫苏咬着牙,她方才在老太太院子里不肯背叛姑娘,老太太这是故意想要陷害她,她想要说不是自己,却也知道如今已经无法辩解。
江冉已经收回视线,喝到,“放肆,你一个奴才,敢收姑娘的院子,父亲娘亲知晓,决不轻饶。”
孔嬷嬷显然没将江冉放在眼里,“江家是开药堂的,姑娘却私下里去别家药堂买药,必然是心有不轨,姑娘犯错在先,老奴不过是奉命行事,请姑娘不要为难老奴。”
说着后面的几个婆子就要往里闯。
白薇和白芷一瞧这样的阵势,自然是衷心护主,忙上前阻挡。
那几个婆子五大三粗,推攘之间就将白薇推倒在地,江冉眼中迸射出一股戾气,她抬起手,一巴掌就打在孔嬷嬷的脸上,声音也清冷起来,“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江冉用了十成的力气,那孔嬷嬷完全没有防备,登时之间,那脸上就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指着江冉道,“你你你”
江冉用了些力,手心有些发麻,一边揉着手掌,一边说道,“祖母最是善解人意,绝不会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让几个婆子就来收姑娘的屋子,今日若要收我的屋子,除非祖母亲自前来。”
孔嬷嬷气急了,还是拿江冉没法子,只得含着一股怒火回了长寿堂。
江老太太以为事情已经办妥,没想到孔妈妈灰头土脸的回来,粗糙的脸上还有一个隐隐的巴掌印,登时也是大怒,“到底怎么回事。”
孔嬷嬷又气又急的说道,“姑娘不让我进去,还打了我。说要老太太亲自前去,才肯让人收屋子。我让几个婆子守在那里,前来回话。”
江冉这样反常,江老太太越发的肯定那药是有问题的,一拍桌子,“她还反了。牡丹,你去书房请大爷,沉香,兰儿,你们扶着我,我们去冉园。”
江冉这时候扶起白薇,心疼的说道,“你没摔疼吧。”
白薇眼睛都红了,“姑娘犯不着为了我一个奴婢去得罪老太太身边的人。”
江冉轻轻一笑,拿了帕子替白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傻丫头,我从来没有当你们是奴婢,若是连你们也护不了,那我岂不是叫你们白白跟着我了,至于得罪”
她的声音忽的冷了下来,“你们二人记得,这世上,委曲求全从来不会让欺负你们的人收手,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紫苏听在心里触动不已。
她冷艳旁观,姑娘对身边的丫头极好,和兰姑娘那样故意收买人心的好不同,姑娘的好是真心真意的。
从前她跟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从来不会正眼看待奴婢,就算是最受宠爱的牡丹,她想骂了也会骂上几句,老太太从前看重芍药,当初赏给江冉的时候也就是一句话。
兰姑娘更不用说,嘴甜心苦。
芍药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如今是真心的想要跟着姑娘这样的主子,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今日的事,老太太摆明了不会放过自己,姑娘也不会再信任自己。
自己如今得罪了老太太,又不被姑娘信任,等待自己的只怕是和芍药一般的下场。
白芷一向是口直心快,直接质问,“紫苏,你说,是不是你跟老太太说的。”
紫苏唇边浮起一抹苦笑,她没有辩解。
江冉唤了白芷一声,“此刻不是追究的时候,还有两个婆子守在外面。”
看来今天注定是一个是非之夜。
江冉心里却燃起了斗志。
从前的她遇到这样的事。就会躲闪,如今她却含着期待。
江正堂来的最早,
江冉将父亲迎了上座。
江正堂脸上带着探究的神色,“你祖母说你在别家的药堂买了药材,告诉爹爹,到底是什么回事。”
江冉看着父亲,父亲比祖母更在意自己买了什么药,她反问道,“父亲在怀疑什么呢?女儿不过是临时起意,买了一些驱蚊的药物而已,当时马车路过广仁堂顺手就买了,若是去我们自家的药堂并不顺路,这样简单地事,为何祖母和父亲要这般兴师动众的责怪女儿。”
天气渐渐的有些热了。蚊虫也越来越多,广陵很多姑娘喜欢配置一些驱蚊的香囊随身带着,药堂里自然都配置的到,这倒是不假,不过江正堂依然是不信的,“就这么简单?”
“胡说,”江老太太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若是买些驱蚊的药物,你何必鬼鬼祟祟的,还不许孔嬷嬷进去收你的屋子,”
江冉微微的一笑,她当然是故意的将这事闹大,这样祖母和父亲才会笃定自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果然,祖母和父亲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他们若是不来,这出戏怎么唱。
这时冉氏刚刚听到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
江冉听到母亲的声音,微微的有些迟疑。
她一直想的是能自己处理问题,要好好的保护母亲,如今她却不这样想了,母亲这些年为了父亲总是忍着,她需要适当的示弱,让母亲站起来保护自己。
江冉挤出几滴眼泪,“祖母,我一个姑娘,几个婆子为了几包驱蚊药,要去收我的屋子,这世间哪有这个道理。”
冉氏大怒道,“谁敢收我冉冉的屋子。”
她扶着秦妈妈的手走了进来,看着江正堂,“正堂,你也这般不信任我们的女儿么?”
江正堂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你身子不好,怎么来了。”
冉氏脸色越发不好,“我不来,就任由你们这般诬陷我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