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将那一支红色的竹签拿在手中把玩着。
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本公子没什么医术,所以也出不来高深莫测的题目来,所以这题目简单明了,这第一局便比运气吧。这行医济世,便是在阎王爷手底下抢人,没有几分运气,可不行。”
他将那一只红签投入筒子中,然后又捡了一只普通的竹签放入筒中,
“长生,江姑娘,你们一人抽一支,谁抽中红签谁排第一。”
该比的也比的差不多了,江冉和长生确实不分伯仲。
若要细细的论起来,江冉其实更胜一筹,这抽签定胜负,虽然闻所未闻,不过此刻已经到了尾声,众人并没有意见。
慕容羽递到了长生面前,“你便先抽吧。”
长生只是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拿出一根竹签。
长生抽到的那竹签只是一支普通的竹签。
不用说剩下的那一支必是红签。
这一局既然比运气,长生便输了。
慕容羽将那竹筒一扔,朗声一笑,“好了,江家大小姐不但学识渊博,又有苍天眷顾,实至名归的第一名。”
江正堂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果真如此吗?
所有人都看着,没人表示异议。
第一第二其实没人在意。更何况长生第三局第四局胜的并不光彩,江冉定为第一本就无可厚非。
如此定了长生和江冉的排名。
便是江怀义也露出喜色,他这般年纪,虽然看不起女人,不过江冉到底是江家之女,总比长生一个小小的学徒胜出比较好。
“冉丫头虽是女子,却也比旁人强,我江家的血脉总是不会差的。”
这话是意有所指,说给江正堂听的。
不要白白的浪费心思在一个学徒身上。
江正堂恍若未闻,拱手道,“有劳诸位替江某做个见证。今日长生和江晨略胜一筹,自今日起收下长生和江晨为徒,一年为期,择优录为江家继承人。”
江怀义因为孙子入选,倒是十分的喜悦,只是看着长生心里有些不高兴,毕竟长生略胜一筹,心里亦是一筹莫展。
江正堂先说道,“此事总算是告一段落,长生很用功,晨儿也是很有天赋,不管一年之后,谁会成为江家的继承人,你二人都是我的徒弟,除了江氏针法,我能教的都会教,你二人不可懈怠,要好好的用心才是。”
江怀义一听,总是心里舒坦了些,一年还是可以学不少东西的,不过一想到江家医术,一个小小的学徒也能学,这份喜悦便生生的的打了折扣。
另外三位族老,那自然是半分喜悦也没有,两个名额,江晨得了一个也就罢了,那叫长生的,不过是个低下的学徒,一个外姓人,凭什么也要白白的占了一个名额。
便纷纷的表示不满。
江正堂只得好言好语的安抚了几句,又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话。
然后看着女儿,神色复杂,心里一万分的不愿意,“冉冉,你果真想要学医吗?”
到了这一刻,江正堂还问这样的话,可见并不情愿。
“自然要学,”江冉冷冷的答道,“当日女儿与父亲立下盟约,只要女儿夺得前三,父亲就会让女儿拜在门下,传授医术,如今当着族中长辈的面,莫非父亲想要反悔不成。”
江正堂神色有些不好,只得说道,“自然不会反悔。我既说了要收你为徒,自然说话算数。”
他看向了徐望谦,“小女虽是江家女,却也是未来的徐家媳,小女当初和我有过约定,不过我今日还是要征求徐家的意见,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江冉唇边的笑意逐渐稀薄,父亲竟然抬出徐望谦来阻止自己,她看向了徐望谦,他同不同意,又岂能阻止的了她一分一毫。
她低着头笑。
徐望谦微微的蹙着眉头。
徐望月便站起身来,“既然江大夫和江姑娘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我徐家自然并无意见。”
虽然徐望月这样说,冉氏也觉得不悦,她站起身来,越过屏风走了出来,说道,“冉冉未嫁之身,自有我这做母亲的做主,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冉冉,你有何想法只管说,娘亲替你做主就是。”
江正堂连忙说道,“何必当着徐家侄儿的面说这样的话。”
冉氏的笑容越发的寒凉如霜,“大家还不知晓吧,长生是江大夫新纳妾室的侄儿。”
冉氏这句话一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族老们交头接耳,忍不住问江正堂,“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正堂一下子就蒙了,他一直以为冉氏提出让孔氏为妾,只是因为心有不甘。
等慢慢的气消了就好。他没有料到冉氏会在这时间,这个地点来这一招。
冉氏已经继续说道,“妾身还不曾恭喜大爷得偿所愿,如今长生入选,大爷回去对心尖尖上的人儿也有些交代了,只是大爷百般阻扰女儿学医,万万没想到,女儿自学医术,竟然夺得第一,连你精心培养的长生比过了,大爷重男轻女,看中妾室的侄儿,胜过嫡亲的女儿,实在是叫人唏嘘不已。”
江正堂心里暗急,还好冉氏只是说出长生是孔氏侄儿,可见事情还是有转圜余地,只是含糊其辞,“瞧你说的,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一向最疼冉冉,不然会让她参与比试?”
族老们并不知晓江正堂纳了妾室,此时已经按捺不住。想要问个究竟。一时之间七嘴八舌,只连声问道,“你何时纳了妾,我们怎么都不曾知晓。”
江正堂心里着急,“并非如此,只是凑巧罢了,再者江家医术传承之事,事关重大,我自然是要传给江家子侄,怎能偏袒外人。”
他说的义正言辞,江家族老总算态度是和缓了一些。
江冉眸中带着清冷,一字一句的说道,“父亲说的极是,江家医术只能传给江家子侄,希望父亲记得今日的话,至于女儿”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比试,只是为了告诉父亲,江冉虽为女子,亦不会比男儿差,我想学医,可是不会和父亲学,当日之约就此作罢,父亲至此不必为难。”
江正堂神色有些尴尬。
江怀义便说道,“你这样想也好,小姑娘家家的,学医总不是出路。”
江冉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她拿了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