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家里人又聚在了一起。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

章杨也不必总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可以开一些玩笑。打扑克的时候，章杨跟二哥和姐夫一起边玩边聊。

“二哥，这次谈的对象，确定能成？”

“去去去，少咒我。这次的对象，一定能成。”章晟昌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这次终于是遇上了一个合适的，虽然年龄比他小了五岁，大学刚毕业，可性格很好，人也不物质，家境更是好。

家里的老爷子，是省里的一位大佬，如果能成，章晟昌的也算有了更深一层的背景，将来肯定能走的更顺畅一些。

“就是，对你二哥有点信心。长得不差，家庭环境也好，工作也不错，找个对象怎么会特别难？之前你以为都是别人挑你二哥，你二哥也挑别人呢。”姐夫笑着说道。

“对了，老弟。你这段时间很忙吧，我听说前几天又去了一趟美利坚？一对2。”

章杨敲了两下桌子，手里牌太烂了：“过。其实也不算忙，大部分的事儿，不都交给别人了么。美利坚那边有公司，总要去看看。”

“姐夫，我听说你现在工作不太顺心？”

大姐在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就提了一嘴，姐夫从供销社调出来后，又换了两个岗位，频繁更换岗位的结果，就是哪边的资历好像都不足，提拔自然也轮不到他。

“你姐跟你说的？我都跟她说别在过年的时候提这种不高兴的事儿了。这两年工作调动比较多，一直得不到提拔。”

“其实也没关系，靠着你的关系，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了，我们的生活质量也越来越高。只是忽然闲下来，浑身不得劲。”

章晟昌一边洗牌一边说：“老弟，姐夫现在调动到务办了，说是机关单位，可以熬资历，但根本不容易出成绩，这一般都是新人和老人待的地方。”

“姐夫才多大，三十来岁，去了那种地方熬什么？我说帮他找找关系，他又不肯，难道就在那地方蹉跎半辈子？”

章杨抓着牌，随手又往嘴里丢了一粒葡萄：“姐夫，你是想继续从政，还是想经商？”

“不能一起吗？比如去企业？”姐夫问道。

章杨摇摇头：“姐夫，这个我真不建议你去。现在的企业什么样，你也应该能看到。虽然一直在改制，可亏损的企业还是越来越多。长时间下去，你说上头管的起吗？”

“现在不就有传言，说是上头不再管了，今年相比往年，工资给补贴的不多吧？政斧也缺钱，更不会来填这种无底洞。”

“国企也是企业，既然要改制，让其更加的适合市场，那么就应该遵循市场的规矩，经营不下去的企业，就该破产。”

“破产？！”姐夫的手抖了一下，“这是真的？国企破产，那工人怎么办？”

“跟国外的企业一样，花钱买断工龄。”

“那养老呢？企业都没了，他们的下半辈子怎么办？”姐夫追问道。

“社会保险。之前企业保险制度不是早就说要改么，我们公司还是第一批的试点企业呢。按照工龄算参保年限，年限不足的，那就得让新单位给续交，或者个人续交了。”

“姐夫，这些事儿你就别馋和了，容易吃力不讨好。你问问二哥，工作好做吗？”

章晟昌撇撇嘴：“工作要是容易，那不是谁都能做？多少人都觉得我们上班就是喝茶看报纸，可我们做的许多事情，他们都没看到。反而是有一点错，他们都要指责，一副他们比我们强很多的样子。”

“但既然拿了工资，在这个岗位上，我就一定要做好。说句咱们自家人才说的话，干得不好，我怎么能升职，怎么能走向高位？”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都是说给外人听的，最后一句，才是他的心里话。

姐夫玩着牌，却有些心不在焉：“那你说，我应该是走仕途，还是去经商？经商的话，我对物流方面比较擅长，也有一些人脉渠道。走仕途的话，我不必从头再来，或许将来成就也能不错。”

“姐夫，这件事别人给不了你答案，只能你自己选。我劝你这件事自己决定，连我姐的建议都不要听，免得将来后悔。”

“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想要做什么，我也都能给你一些帮助。”

想继续走仕途，他可以约市领导吃饭，或者让老爸出面，总能让姐夫不再担任这种闲职。经商的话，他也可以给一些建议，还能给一些订单，足以保证姐夫的事业起步。

姐夫抬头看了看在另外一边聊天的妻子，想想妻子曾经说过，那些生意场上的上应酬最让人心烦，他心里也有了决定。

“我还是继续走仕途吧，只求能够调到一个务实的岗位上，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并不需要太多的关照。”

“晟昌，这件事你出面不合适，我还是去找二叔吧。”

下定决心之后，他觉得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二叔出面，他不认为事情会办不成。他只是想有点实事做，对岗位的要求并不高。

章杨则捏着下巴，想想未来几年，华夏那些部门的权利会增加，也方便姐夫能够做出成绩，并且会被领导看到。

“姐夫，其实你最对口的单位，就是邮政，还是做物流，你也擅长，更容易上手，不过不太容易出成绩。”

“容易出成绩的，比如工业、通信、市政，我知道了，姐夫，你去市政工作。”

章杨忽然想起来，怎么帮助姐夫刷政绩了，而且也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帮助更多的人，帮助自己的家乡。

当然，如果去水利单位会更合适，但万一没做好，也容易担责。市政就足够了，做出成绩一样能被看到，也能帮助很多人，也能做实事儿。

姐夫一脸茫然，为啥让我去市政工作？这我也没什么经验啊，去了要从头学。老弟这是啥意思？这个单位有啥好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