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君面对着林平的方向微笑着说道:“我能听得出是三位客人”
“是的,姐姐,”赵无疾点着头说道,“是我的班主任马老师,咱们村的忠义伯伯和我们学校的校长林校长!”
“林校长?就是你常跟姐姐讲的那个高高的,经常笑,人特别好的林校长吗?”赵悦君问道身边的赵无疾,而她的眼睛仍然一动不动的对着林平,让林平产生了一种她能看见自己的错觉。
“嗯。”赵无疾点了点头。
而林平也走到赵悦君面前笑着说道:“你好,我叫林平,不用喊我林校长,喊我林老师就好。”
“嗯林老师,你好我叫赵悦君。”赵悦君轻声说道,“林老师,我可以摸摸你吗?”
林平愣了一下,没有做出回答。
赵悦君听不到林平的回答,有些难过的说道:“我看不到你的样子,我想摸摸你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刻,院子里的安静了下来,就连风声都沉寂了下来。
林平笑着说道:“当然可以,我蹲下来”
“不要!”赵悦君连忙说道,“林老师,您就站着就好了,我听无疾说你长得很高,我想试一下你有多高。”
“好。”林平微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了赵悦君的请求。
赵悦君抬起手来往前摸索着,林平笑着举起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赵悦君的小手冰凉,上面也几乎没有血色。
“你的手好暖和啊。”赵悦君被林平握住了手后微笑着说道。
林平微笑着把赵悦君的手举起来,但是赵悦君伸直了手臂也够不高林平的头顶,林平轻声说道:“把脚踮起来吧。”
“嗯。”赵悦君乖乖的听了林平的话踮起了脚尖,此时她的手刚好够到林平的头发。
林平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赵悦君摸了摸林平的脑袋,笑着说道:“林老师,你的头发好短,和我弟弟的一样短,我的头发比你的长多了!”
“对,你的头发很长,而且很好看。”林平肯定地答复道。
赵悦君开心的笑着:“真的吗?”
林平点了点头:“是的。”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能让你这么夸奖,我很开心。”
说着,赵悦君的小手从林平的头上滑落,滑到林平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林平的脸颊和五官,笑着说道:“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摸得到,您一定长得特别好看、特别友好。”
赵悦君的手继续滑落,滑落到了林平的肩膀上,又滑向林平的胸膛,这时林平轻轻的握住了赵悦君的手开口说道:“好了,不用再往下了。”
“为什么?”赵悦君一脸疑惑地表情。
林平笑着说道:“男女有别。”
赵悦君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嗯。”
这时一旁姐弟二人的爷爷开口说道:“进屋吧,屋外冷。”
一行人进了屋,屋子里大部分地方都是空旷的,应该是为了照顾眼睛看不见的孙女赵悦君,一间房间的房门敞着,看进去里面床铺看起来有些脏乱,而且空气中有点异味,似乎有些日子没有换洗的样子,这就是一个家庭里没有女人的表现。另一间屋子则紧紧的闭着。
赵无疾的爷爷找了几个板凳,然后很抱歉地说道:“家里太脏乱了,让你们见笑了。”
林平说道:“不建议我看看吧。”
赵无疾的爷爷愣了一下,然后语气颇为自卑地说道:“他们姐弟俩的房间可以看看,我的房间您就别进了,太脏了。”
赵无疾的爷爷和林平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眼睛都不敢看人,浑身上下流露出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很显然,闭着的就是赵无疾爷爷的房间,敞开的就是姐弟俩的房间。
“嗯。”林平点了点头,然后走进赵悦君和赵无疾姐弟俩的房间里,房间的墙上还张贴着好几张泛黄硬化甚至脱落的邓丽君海报,房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老式录音机,录音机旁都是散落的磁带。而这几盘磁带无一例外全是邓丽君的歌曲,由此可见,这姐弟俩的父亲当年对邓丽君是何等的狂热。
这时,赵悦君扶着门框走了进来,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和弟弟的房间是不是也特别脏乱我我收拾不了,我弟弟又太小了,爷爷又太忙,需要种地养活我们两个。”
林平笑着撒谎道:“没有啊,没有,我觉得挺干净整洁的吗?”
“真的吗?”赵悦君笑着说道,“林老师,您可不要骗我,除了半年前忠义叔叔来过几次劝无疾上学外,这几年家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外人了。”
是啊,谁会到这个家里来呢?
即使他们的爷爷没有皮肤病,单说他们的父亲是个犯罪分子,就会有很多人嫌晦气远离这个家庭。这两个孩子已经被贴上了标签。
林平笑着摸起了一盘磁带,放入收音机中,然后说道:“你很喜欢唱歌对吗?”
“嗯嗯,”赵悦君点了点头说道,“我只会唱一个叫邓丽君的姐姐的歌,我阿爸特别喜欢她。我也特别喜欢她,就天天听她的歌,然后就跟着她唱。”
听到赵悦君喊邓丽君为姐姐,林平摇着头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要是邓丽君能活到现在,那应该也是奶奶辈的人。
“可以给林老师唱一首歌吗?”林平开口问道。
“好啊好啊,只要是桌子上那几盘磁带里的歌,我都会唱的。”赵悦君开心的说道。
“嗯。”林平按下了录音机上的播放键,悠扬的音乐前奏从里面传出来,这首歌是非常著名的小城故事。
录音机里的歌声一响起,赵悦君的跟着录音机里的歌声字正腔圆的唱了起来,说实话,邓丽君的歌曲普通话都唱的很好,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倒是很适合学习普通话和练口音,所以赵悦君的普通话也说的格外的好,说话也像邓丽君唱的歌一样一个字一个字不紧不慢的往外吐。
林平心想:幸好赵悦君这孩子他爹那时候不能喜欢周杰伦,不然赵悦君这说话语速和清晰度可能就难了。
听着赵悦君的悦耳悠扬的歌声,林平知道,赵悦君虽然处于漆黑中,但是音乐将会照亮她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