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圣，你跟辛姑娘是什么关系？”

毒菀还在暴晒，现在是第二天，而且天空很给面子，一直都是晴空万里，这消息从昨天传出去，附近能赶来的人，已经出现看热闹了。

这位敢凑上前跟医圣打听他事情的人，就是之前被凤羽挑战的其中一个，琴圣！

以琴为器，将内力注入其中，杀人于无形，十几年前，他和医圣关系还算不错。

“听说，你让红衣给揍了？你当初伤着她没有？”

“......”

八卦没打听到，反而被奚落了一顿，琴圣现在很想问问医圣有没有被挑战，不过还不等他说什么呢，人家自己交代了。

“红衣是我女儿。”

“你脑子没坏吧！你哪来的女儿，人家辛姑娘是在七彩坊长大...这么说起来，还真可能是你的...”

说一半想起来面前这位可是曾经在七彩坊买走一个花魁的，辛红衣的娘曾经是花魁，后来惨死，然后十几年都在青楼长大，越想越觉得面前这家伙真是渣！

“是不是不认你？”

看好戏什么的，琴圣自认现在他终于找到机会了，让你把人扔了，现在好了，女儿肯定恨死你了吧，以后一定要没事多跟那小丫头熟悉一下，方便看戏啊！

“她恨我，我知道的，我也没想过让她放下，只是她还小，这脾气也不怎么好，说不定就会吃亏...”

对于医圣的这种叹息，琴圣有些不是很懂，不过他们这些人，一般来说都是追求某种极致，以至于大部分没有成家，更别说子女了。

所以他还真给不了任何的意见，不过想起当初找他挑战时候的红色身影，她会吃亏？

果然是位置不同，看到的东西也都差距太大，琴圣在一边坐下，清浅的琴声在这个后山渺渺不绝。

武林中有什么事情都是传播非常快的，尤其是灵玉山庄这个，可能危害到所有人的事情，立马被人散播开来。

玉临渊该庆幸他早死了，不然肯定会被整个江湖的人分别找上门折磨的。

以灵玉山庄开始，不过半年时间，九公子中竟然有四位被牵扯出各种坏消息。

一处茶楼中，凤羽坐在二楼，依旧是听着说书人的故事，开始思考该怎么收拾最后的李承岳。

“红衣，我终于找到你了！”

半年了，李承岳一直在找凤羽，只是他每次刚得到信息赶到地方，只会得到人已经离开的消息。

此刻终于见到人，那已经消瘦了很多的脸上，带上一种有些疯狂的笑容。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被噩梦缠绕，而梦的主角，一直都是面前这个女人。

梦中，一切都跟现实不同，她不会武功，但是非常温柔，并且满心满眼都是他。

从最初的许诺到遗忘，再到后来的相遇，利用甚至是看到她的死亡，这一切让他醒来后总是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现实。

可是没过多久，他渐渐的沉醉于梦中，虽然每次梦中的结局都是一身红衣的她斯在怀中，可不自觉地，他就是沉迷在那种被深爱的感觉上。

不等他沉浸多久，接下来的梦境变了样子，死亡之后的辛红衣变成了鬼，而他依旧逍遥快活，那种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直鬼在盯着的感觉，让他之前产生的眷恋瞬间瓦解。

可是这一切并不会随着他的喜好而改变，哪怕是醒来，他也总会觉得身边有一个鬼在跟着他。

什么爱怜，早已在几次噩梦中化为了怨恨和恐惧。

最初试过不休息，可只要夜幕降临，任何方式都无法抵挡睡梦的到来。

想了一段时间，当他听说九公子已经有半数出了问题之后，他大概明白了原因。

那些人，都是曾经欺辱过辛红衣的，所以，他们都不得善终，没好结果，而他也一样，正在承受着厉鬼的复仇。

所以他找来了，找了半年，终于见到了这个女人。

“你都明白了？”

凤羽就是想让他被精神上折磨，尤其是在这家伙竟然沉迷于当初辛红衣对他的爱恋和付出之后。

“你是鬼对不对，是因为你得不到我的爱，所以化作厉鬼了对不对，可是那又如何，你爱我啊，你死在我怀里的时候都是爱我的！”

半年多的压制，现在的李承岳根本就无法忍耐下去了，他需要说出来，他必须要看到这女人难过才能心情舒畅！

“可是我不爱你，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我让你去爬其他男人的床，老的少的，我就是想看你为了我受各种折磨，可你偏偏那么早就死了，你该多活些时候才对，你该继续为我做事才对的，你凭什么那么早就死！”

歇斯底里的怒吼，连凤羽都感觉到了震惊，另外的两个听众更是觉得三观尽碎，怎么能有如此无耻之人！

“李承岳，你知道吗，我不会出手杀你的。”

今天让李承岳找上门，凤羽为的从来不是杀了他，他还不能死，他的罪还要延续很久。

毕竟还有一个人，也同时不能让他活的幸福，不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辛红衣以及她惨死的母亲。

不是谁的对错问题，而是凤羽现在的身体是辛红衣的，所以她不能放过某些人。

“对，你舍不得杀我的，你...”

后半句他已经说不出来了，几根银针扎在他的脖颈两侧，一个极其沉重的脚步声在他的背后越来越近。

“红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医圣的手在发抖，他和琴圣刚才都在楼下，李承岳的怒吼他们听的清清楚楚，可听到的越多，他的心就沉得越深。

“医圣，抱歉，我只能这么称呼你的，你可知红衣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大庭广众之下，悬于半空，三百鞭之后，浑身骨头早已碎尽，而她只是想保护女儿不再如她一般而已！”

“或许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你都忘记了吧，那换一个，你知道辛红衣怎么死的吗？”

“她的一生，14岁初次上台表演，一群男人在台下用着打量货物的眼神将她注视了两年，然后16岁被人买走，各种培养之后，18岁成为了武林第一美人，此后，她依旧辗转于男人之间...”

“她要完成主人的任务，还要为这个人去套取信息，或者换取利益，可最终，21岁的辛红衣死在他的怀中，她的一生，短暂而凄凉，而你，为父者，在哪？”

凤羽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利刃在医圣的心口划下，中间几次开口，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可不知道又如何？

说不可能，你还活着，你没有出事...

可那越来越淡的身影在告诉他，他想要照顾和守护的女儿，根本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不是人了。

说书人常用一句话来形容辛红衣的武功。

锁链神出鬼没，犹如勾魂使者。

可她不是勾魂使者，根本就是厉鬼复仇。

多大的怨恨才能有如此的恨意，医圣已经不敢去想那么多，看着已经近乎透明的身影，他维持了三十多年的容颜在一瞬间老去。

苍白的头发，满是皱纹的脸庞，琴圣在一边看的傻眼了。

果然，他没有找女人留下个孩子什么的，其实也挺好的，他再也不羡慕这家伙了。

凤羽从他们的面前消失了，瞬间老去的医圣，带着李承岳回了玄启教，无视了教中人的关心，待在山谷中每天定时折磨李承岳。

除了偶尔的琴圣会来看看他，并且得到几句回应之外，其他人的话，再也无法引起医圣的注意力，他满心都在想着如何让这个害死他女儿的家伙受折磨。

这一切，凤羽都在看着，她只是隐去了身形，至于辛红衣的传说，在江湖中从未停止。

直到十几年后，李承岳还是死了，医圣看着化掉的那摊毒水，不知道接下来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辛红衣已经成为了武林中的一个神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相信了说书先生的话。

武破虚空，去到另一个世界了。

临走之前，凤羽去看了一眼酒圣，在得到了这老头的同意之后，将他的灵魂收起来，带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虚界的小院子里，‘噬灵’自行发出阵阵愉悦的音色，凤羽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那个还很稚嫩的空间雏形，从这个位面中带回来的酒圣灵魂，此刻已经完全的融合了进去，让整个内部多了一丝丝道印。

只是终究是弱了点，那份刚刚被刻上的道印，应该需要很久很久才能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