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看着王母，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中透露出那么一丝丝的伤心。

“你个死丫头，你还不跟我说清楚，你到底干了什么？”

或许是从小都是这么称呼，所以王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也没有意识到她这样的态度在周围人的眼中，根本不像一个母亲。

“哎呦，你是小姑娘的母亲吧？”

凤羽一直保持着沉默，在一边的徐奶奶忍不住了，坐在病床上，看着王母的眼睛里透着鄙视。

徐奶奶自认活了这么大年纪，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母亲的，这还是人吗？

“我的闺女，我想怎么着都行？就是我打死她，也没你们什么事儿！”

王母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泼妇，此时看到有人出来管闲事，立马转头就想开骂。

“这里是医院，请注意安静！”

小护士突然出现在门口，看向王母的视线非常不友好，不说医院里该遵守的公共秩序，就说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态度就让人看了不爽。

“护士，你跟我说说，这死丫头做什么？”

对于护士的身份，王母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胳膊快断了，要住上三个月。”

“啊？三个月，那怎么可能？我们家可没钱给她交住院费！”

一听是要住院，王母恨不能不认识她，这医院里的花费，他们家这些年攒的钱可都是要留给儿子的，绝不能花在这里。

“妈，你既然来了，去帮我把之前手术的费用交了吧…”

“你这个死丫头，你在那等着…”

看着王母转身匆忙离去的身影，凤羽很确定她不会去交住院费，就在周围的人都感叹，不管怎么骂，毕竟还是母亲的时候，有好事者在窗口看到了跑出医院大门的王母。

“哎，小姑娘，你妈怎么直接离开了？”

一个隔壁病房的家属，从走廊尽头的窗口走回来，看像凤羽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这孩子该不会被扔下不管了吧？

“大概是走了吧…”

低下了头，越是平静的语气，也让周围的人听着有些难受，这小姑娘大概是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吧！

“小姑娘，你妈这要是不管你了，你怎么办呢？”

有的人是真觉得小姑娘可怜，那也有一部分人纯粹的看热闹，此时一堆人站在门口，想看这小姑娘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早就习惯了…”

凤羽的语气虽然没有表现出委屈，可就算如此，还是有好多人自行脑补了一个悲伤可怜的弱者形象出来。

就比如对面病房的秦玉，这位在家里可是爹妈的心头宝，所以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虽然只有小姑娘的母亲一人，但是这态度很明显就是日常习惯。

或许是因为凤羽的表现平静了点，更是没有哭泣落泪，所以看了一会儿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

晚饭的时候，基本上都有家属或者看护给病人带来各种各样的晚餐，只有凤羽这里静悄悄的，连杯水都没有人倒。

“给你的，吃吧…”

一个小姑娘端着一份排骨汤来到凤羽的病床边，虽然语气很平和，但是能看到眼中有几分扭曲。

“谢谢！”

凤羽又没有拒绝，因为这小姑娘也不过是按照秦玉说的做，而且很明显，她本身是不愿意的。

“你吃完了喊我一声，我来拿走。”

小姑娘看上去不会超过20岁，说完之后就转头离开，去到对面照顾并不怎么需要她的秦玉去了。

凤羽知道这个女孩儿是谁，那个微胖青年的妹妹，从她哥哥那里知道了秦玉的事情，所以就借着机会跑来照顾人，只是她没想到，到这里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吃的端给了一个女孩。

看着她在秦玉的面前各种表现，凤羽露出的笑容，低头吃饭。

这清炖的排骨汤，算起来并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但是在王萍十几年的生活中，也算是第一次。

王家不是吃不起，也不是不吃，而是因为他们家就算做了这些，也只会是那一家三口吃得到。

所以其实凤羽一点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王萍能够对于王家那么听话，难道真的是因为从小被驯服了？

“喂，我说你怎么吃的这么慢？”

十几分钟后，那个小姑娘再次来到凤羽的面前，看着才吃了一半的饭菜，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

“你这小姑娘真是的，人家小王姑娘伤了手臂，在吃饭自然就快不了，你既然好心给她送吃的，就不能再稍等一会儿？”

徐奶奶其实本来也想分一份给凤羽的，但是在看到小姑娘给她送来了以后，就没再说什么。

可是现在这么看来，似乎这个姑娘并不是真的那么好心，一个伤了手臂的病人，怎么在十分钟之内就吃完？

“我给她吃就不错了，要不是秦大哥说的，谁知道她是谁？”

在秦玉那里受了一肚子气，这小姑娘现在看着凤羽就更不高兴了。

“拿走吧…”

凤羽本来就没多少食欲，如今她都这么说了，立马就停了下来。

“你…”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小姑娘，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凤羽一眼，端着餐具离开了病房。

凤羽抬起头，看下对面的秦玉，对着他做了一个谢谢的口型，然后躺回病床上继续休息。

夜晚的时候，凤羽看了下王家人，那个弟弟王军因为上午醒来的时候，出门给摔了一跤，如今正在家里躺着，接受着来自父母的照顾，这也是为什么白天的时候，王父没有来的原因。

王军摔的这一跤并不重，可是有凤羽在，所以王家人在短期之内是没时间再出现了。

第二天，那个女孩没有来，秦玉那边来了一个专职看护的阿姨，到了吃饭时间依旧是送了一份饭菜过来。

凤羽观察过，是跟秦玉完全一样的，而他本人却还要装作完全不知道，平时还会往这边看一下，但是一到吃饭时间…

这种像是害羞的情绪让凤羽很无奈，这就是一个会炸毛的傲娇青年，莫名的有些喜感。

秦玉伤的不重，在一周之后就出院了，走的那天他喊凤羽去走廊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