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4章 绿酒之祸(下)(1 / 1)南晴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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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脸形吗?”

“嗯,下巴这里再圆一点。”

“蓄胡吗?”

“蓄。”

“眼睛什么形状?”

“眼梢有些上挑,眼白略多。”

“……”

半个时辰后,沈芩按照白杨的描述,用拼图法整合出了男侍从的脸部素描,摊开问:“像不

像?第一眼感觉差得多么?”

白杨目瞪口呆,怎么能画得这么像?

沈芩活动一下颈项和肩膀,继续:“来,那个疤长什么样儿?”

白杨刚才回忆人脸就感觉绞尽了脑汁,对于印象模糊的疤,实在没法具体描述,就抱着头在屋

子里转悠。

正在这时,自觉帮不上忙的陈娘把炙肉做好,分摊在瓷盘中,递到每个人面前:“来,大家趁热吃,肚子空空的哪想得出来,对吧?”

三声来源不同的饥肠辘辘叫饿声,先后响起,下一秒,三人不约而同地扔下手中的事情,沈芩急急地嚷了一声:“啊,还没洗手!”

赵箭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笔直地走进院子里打水洗手。

净了手以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对着焦香冒油的肉片大快朵颐,瞬间把各种纠结和阴谋诡计统统抛到脑后,尽情享受美食。

陈娘连做了三次,才喂饱了大家,也喂饱了自己。

“嗝……”沈芩没控制住,打了个充满了肉香的饱嗝,面不改色地迎接赵箭和白杨的惊讶,“陈娘的手艺实在太好了,看,我们连调料都吃光了……”

陈娘笑眯眯地收拾好餐具,带去院子里清洗。

沈芩实在吃撑了,又开始烹茶,等陈娘收拾完回来,刚好每人一盏且温度适宜。

陈娘捧着茶盏,心里越来越踏实。

白杨悄悄拿胳膊肘撞了一下赵箭,又嫌弃地瞥了一眼他吃撑得鼓起来的肚子:“赵大人,你那个肚子……”

“干你屁事!”赵箭顺势踹了他一脚,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臭小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子了?”

喝茶解腻,沈芩将茶烹了三次,才依依不舍地想倒掉,想了想,顺便把茶叶也吃了,没办法,这鬼地方基本没蔬菜。

赵箭一怔:“不是,钱公子,你还没吃饱啊?”

沈芩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懒得说,收拾好茶具往院子里去,等她清洗完毕放进库房再回到前厅,却发现赵箭和白杨头顶头在看她的画:

“你见过这种画法吗?”

“没。”

“沈石松大人和沈芪大人的画也不错,却不是这样的。”

“嗯,啊,我没见过。”

“行啦,”沈芩示意他俩走开,顺便想把画收起来,拿起旧案记事本,刚翻开,里面就飘出一页纸,被白杨捡个正着,“还给我,谢谢。”

白杨随意一瞥,忽然就两眼发直,手指尖顶着纸页上的画,激动得嘴唇直哆嗦:“这,这个……这……”

沈芩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还不忘转笔:“这是照着拓印画的,这啥呀这?”

“手,手腕上……这,这个……”白杨激动地把画抢回来,深吸一口气,几乎大吼出声:“那人手腕上不是疤,是这个画!”

赵箭像被雷霹过一样,气息微弱地问:“钱公子,你的眼睛是不是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您这样的世外高人……”

沈芩又一次把画抢过来,脸色有些发白地丢到矮几上,正好盖住了画中人的下半脸:“这是黄羊教的教徽,基实来源于南疆,小鬼,你应该见过这个。”

白杨看着图案的同时,也看着疑似杀人嫌疑犯的半张脸,再次受到了惊吓:“这,这……”

沈芩捂着额头,心累得不行:“你又怎么啦?说话啊!”

“你们……”白杨闭上眼睛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把两张纸重叠的部分稍作调整,推到沈芩和赵箭面前,反问,“不觉得他脸熟吗?这半张脸和夜枭好像!”

赵箭觉得自己又被雷劈了一次,七窍生烟。

沈芩冲到院子里,拿凉水直接对脸泼,胡乱擦干又走回去,将两张画重复地看,确实,遮掉下面半张脸就与今日离开的夜枭有八分相似。

至于胡子,沈芩领教过钟云疏刮胡子像变脸一样的绝技,倒也没有太多惊讶,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细小的记忆碎片,今天见过夜枭的手腕,两只手腕上面并没有任何疤痕,立刻更正道:

“不是他,他手腕上没有疤。难道是他的兄弟?”

赵箭沉吟片刻:“夜枭队的队员,其实都有某些联系,大多是亲属或好友,这样有动作时,就比较容易统一。”

沈芩大脑中的跳跃思维瞬间被激发,很快就有了更惊人的想法:“当初我们在天牢遇险,原因就是夜枭队内乱,他们不满足于只忠心陛下。”

“也有可能,只是为了获得一个活命的机会。”白杨的脸庞又挂上小成年人的神情。

“怎么说?”沈芩有些不明白。

“比如,运宝司的主事被查,前任主事的忠心部下就会面临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尽快迎合新上峰,还是收拾包袱引退回家。”

“若是新上任的主事别有用心,原有的部下们就会处于非常被动的处境,要么抗命不遵、搭上身家性命;要么,俯着贴耳像条哈巴狗。”

赵箭颇为赞同地点头。

白杨胸膛急剧起伏:“钱公子,替我父亲酿酒的酒师,腰侧也有这个图案,更小,更不引人注意。因为酿酒有一个步骤要光膀子翻缸,我闲来无事去那里玩,见过一次。”

赵箭饶是历经沙场的兵者诡道,冷不丁面对这样环环相扣的阴谋,也不由得倒吸几口冷气。

沈芩手中的笔吧嗒掉在矮几上,还滚到了地上,捡了好几次才捡起来,只觉得今天过得也太激刺了,有些透不过气来:“你确定?”

“是,我确定。”白杨非常肯定。

沈芩又沙沙地开始写记事本,把这些发现全都记录下来,写着写着,隐约觉得一直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幕后黑手,正在谜雾中慢慢显出原形,只露出半鳞半趾,就阴森恐怖得让人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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