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炸鸡、荷包蛋、竹荪、凉拌菜还带着芝麻油的香味……陈娘大约是把后厨的好料都加上了。
阿汶达美滋滋地现场吃播:“炸鸡外酥里嫩,咬一口鲜嫩多汁,哦……”
“荷包蛋带一分溏心,口感刚刚好……”
“凉拌菜吃得好清爽……”
“宽面条劲道,有嚼劲……太好吃啦……”
“对了,杨梅姑娘偷偷塞了一小罐可乐给我,太善解人意了,太可爱了……”
沈芩特别大方地浅浅笑,幸亏刚才吃撑了,不然非被谗死不可,还劝道:“师兄,你慢些吃,我又不和你抢,真幼稚!”
“哈哈哈……”阿汶达大笑三声,“终于轮到你嫉妒我了!”
“羡慕嫉妒恨啊!”沈芩终于把这句话还回去了,顺便哄文师兄开心,他这些天可能都没怎么睡,黑眼圈比熊猫还大还圆。
阿汶达全盘接受,然后开始吐槽:“你家男票是什么毛病啊?”
“啊?”沈芩一怔,“他怎么了?”不对啊,明明检查过了,除了烫伤没有其他问题!
“又不是黄花儿大闺女,不让看伤,不让检查,”阿汶达怄得不行,“就算他长得……丰神俊逸,也不至于要到防我的地步啊?”
“你知道我的,文师兄很正常,喜欢的都是美丽动人的姑娘!”
“……”沈芩简直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你忙得顾不上他呢。”
“天地良心!”阿汶达喊冤都来不及,“他……把你一路抱回来,到客栈的时候都快站不稳了,没受伤是不可能的。”
“你虽然也受伤不轻,但和他比起来还算小伤,就这样,他死活不让我检查。换成其他病人我还能吼一吼、恐吓一下。”
“他,对,就是你男票,我既打不过又不敢骂,只能苦口婆心地劝,我说得嘴都干了,他只当没听见,你说说,气不气人?”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阿汶达突然住了嘴,他才不是太监!
“我刚才替他上过药了,还开了药让他煎着喝。”沈芩打心里感激文师兄,但如果说谢谢,一定会被他喷得很惨,于是从双肩包里摸出了桂花糖罐和蜜饯罐。
“文师兄,小小心意。”
阿汶达打开罐子一看,立刻乐成一朵狗尾巴花:“师兄最不客气了。”立刻把罐子收进自己的包里,这个时空,糖可是很贵的东西。
“文师兄,你显摆过了,吐槽完了,糖也收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沈芩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行,”阿汶达得意洋洋地回答,提着东西走出几步又退回来,“气胸病人情况稳定,不用担心,你好好养着。”
“嗯。”沈芩点头,把阿汶达送到门边。
阿汶达突然回头嘿嘿一笑:“你替他上药的时候,是不是顺便把他看光了?有没有趁机揩油?”
“……”沈芩啧啧有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文师兄,师弟我从来都是正人君子,医者父母心!”
“走啦。”阿汶达转了转眼睛,挥了挥手,走远了。
沈芩刚要关门,门忽然被推开了,以为阿汶达又回来了,警告道:“文师兄,你还有完没完了?”
门吱呀打开,外面站的是钟云疏,手里端着冒热汽的药碗,一股浓重的药味儿扑面而来。
“……”沈芩下意识地退了好几步。
钟云疏栓上房门,泰然自若地走进来,将药碗搁在矮几上。
沈芩坐在床边,晃着两条腿,盯他吃药。
“我听到了。”钟云疏突然开口。
“听到什么?”沈芩总觉得他眼中有深意。
“你替他上药的时候,是不是顺便把他看光了?有没有趁机揩油?”钟云疏一字不错地重复了阿汶达的提问。
沈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了一个惊天动地,不知道是先否认,还是先责问钟云疏听壁角?!
钟云疏轻轻地顺着沈芩的后背,从她始终回避的眼神里,看到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尴尬。
人总是这样,自己出丑尴尬的时候,如果有人陪着,尴尬就会减轻许多,人再多一些,也就不尴尬了。
钟云疏如释重负,想起这小妮子时常调戏自己,必须小小地教导一下:“所以,你突然戴口罩是害羞?”
“钟大人,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沈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你要把天聊死啦!”
钟云疏不再提问,只是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能被她这样喜欢,他很高兴。
“喝药吧,冷了就不好喝了,”沈芩努力转移话题,“乖。”
钟云疏拧了眉心,望着黑漆漆的汤药,只觉得咽喉处堵得慌,还是端起药碗,轻啜一口试了温度,然后一口气喝完,嘴巴闭得很紧。
沈芩看他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确定他把汤药都喝下去了,赶紧狗腿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舌尖与指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碰到一起,两人再次僵成木雕。
沈芩猛地收回手,急着想回到床榻上,却被钟云疏拽住,靠进他怀里,又想挣扎着起来。
“小芩。”钟云疏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手臂环着她。
沈芩怕压到他的伤处,立刻静止,脸颊都没敢靠着他的胸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韩王殿下让我告诉你,已经和信王取得联系,安然无恙,不用担心下毒的事情。”钟云疏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消息可靠吗?”沈芩将信将疑,“被囚禁了,还不担心下毒?”
“说是身旁有极可靠能干的人,发现了大小多次投毒,也救了信王好几次。”
“这么厉害呢?”
“是的,韩王殿下也很惊讶。”
“行吧,至少我们又可以继续向前,不至于……”沈芩和阿汶达都认定自己是乌鸦嘴小超人,强行把“万一半路被毒死了,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后半句咽了回去。
“我去看过你说的气胸病人,确实与锁儿有几分相像。”钟云疏怕沈芩被骗,所以去见了气胸病人,还试探了一番。
病人三两句就显出了机关匠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