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回到客舍后,脱下黑衣上榻睡觉去了,自己的事算是办完了,只能说是办了一半,让别人办去了,方静是个懒人,把事交给别人去办,也是一种偷懒的方式,再者方静更不可能去杀一位历史上的皇帝,哪怕有着杀父之仇,但毕竟这父对目前的方静而言,只有血缘关系,方静本身不可能存在更多的情感在里面的,更何况方静怕杀了一位皇帝,这历史的轨迹就变了,自己存不存在还是回事呢。
第二天清晨,方静醒来洗漱后,拎着长剑,牵着一头驴出了里坊,今天无事,先逛逛,等着秦王李世民找秦琼说道说道,然后再去翼国公府接回三个小娃,不过上午肯定不能去,这会估计秦王还在和秦琼说事呢,现在去,也找不到正主解释,所以想着还是等下午再去吧。
方静骑着驴到处逛,不过心里最想着的是想去大明宫看看,虽然此时大明宫还未修建,但大明宫位置却是在那里的,方静前世去过大明宫遗址看过,所以这会儿想着去大明宫的位置看看,是不是跟前世看到的地形地势差不多。
方静骑着驴慢悠悠的晃到了长安城的东面通化门所在,开始围着城墙往前走去,一直到大明宫位置所在地,放眼望去,地势有些偏高,与前世看到的大明宫地势差的挺多的,方静看着也没什么意思,又骑着驴沿着城墙往春明门行去。
通化门附近大多是官邸宫邸以及驿馆,还有其他一些什么的,那里基本是属于贵族居所,普通人一般是不会去那里的,大多数是居于西城区域。
方静行至春明门,通过春明门进到长安城后,开始往东市行去,这也是方静这么长时间从没有来的唯一一个地方了。
方静把驴交给东市看护牲畜的人员,交了些铜钱,这才抬腿步入东市,东市说来是为整个东城建设的,东市当然没有西市的人多,也没有西市的繁华,更是没有西市的杂乱,东市里出入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或者是名流士族,都是有些家底底蕴的。
东市所卖物品主要以达官贵人所用,也是以奢侈品为多,以满足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的需求,所以相对而言,这里也是最为干净和规范的。
当然方静只是进到东市瞧一瞧,现在的方静可是没有钱财来买什么珠宝玛瑙的,方静现在身上就只有几个金饼和一些铜钱了,买不起还看不起吗。
方静在东市里随意走动瞧着各店铺售卖的东西,同样也随意瞧着这些买卖的人,其实东市里头也是有卖些日常用品以及家庭的各种东西,只是没有西市的种类多而已。
方静在东市逛了差不多近半个时辰后,感觉实在没啥看头了这才出了东市,牵回了自己的驴后,骑着慢悠悠的往翼国公府去。
来到翼国府大门口时,方静把驴拴在不远处专门拴牲畜的地方,这也就是一些大的府邸或大的院子的大门附近,才会配这种牲畜棚,普通的里坊基本只得往自己院子里牵去才行。
方静抬头望向大阳,感觉这会去翼国公府里应该没啥事,估计秦琼也还没回府,等等也无防,顺便把三个小娃的事说一说,也是可以的。
方静敲响了大门,还是秦问,秦问迎着方静进了府里偏厅,向着方静说秦琼被秦王请了去秦王府,方静估计是昨夜的事情,也就坦然等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院中传来叫骂声,声音有些激烈,还夹杂着哭叫声,方静也没细听,闭着眼静坐着。
随着骂闹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一些大人女人的声音,方静这才睁开眼,想着是不是秦府里的丫环,坏了什么事被教训了不成,方静起身后往偏厅门口行去。
方静出了偏厅,拐过走廊看到院子中围着一群人,却是看不见围着什么,但是小孩子的哭声到是让方静听出来了。
方静快速走向院中的一群人,拨开两个下人,看着大头小树小草坐在地上哭,脸上还有红印子,边上还躺着两头死去的小豹子,方静这下可是被气得,几个小娃这才来翼国公一天就被打了,连着两头小豹子都遭了毒手,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秦府就是这样对待小孩子的?连小豹子都不放过?
“大头,小树,小草,怎么回事?怎么坐地上哭呢?谁打得你们?”方静忙蹲下身子抱起小草,随手拎起另外两个。
“静哥哥,他们打我们,还把小花小虎打死了,呜呜呜。”小草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抱着方静脖子不再撒手,嘴里向着方静告状。
大头牵着小树,一只手还护着小树,小树也是抱着方静大腿一个劲的哭,大头虽然也是抹着眼泪,倒是没有大声哭叫。
“莫要哭了,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方静安慰着三个小娃,向着这一群围着的人问道。
“哼,他们偷我们秦府的钱,当然要打了,不打怎么能老实,两只小畜牲而已,死了就死了呗。”一个小胖子看到方静过来抱着三个小娃,还问话,心里不爽的很,抬着鼻孔看向方静,指着三个小娃嘴里还叫骂着。
“怎么回事呀,我在里面都听到外院吵闹,是不是打架了呀?”此时贾氏被春儿扶着,挺着个大肚子往院子走来,还向这边问道。
“姑母,他们偷我们秦府的钱,被我看到了,所以我才打他们的。”小胖子向着贾氏告状,还不忘朝着方静扔了个鄙视的表情。
“他们偷了钱财也莫要打人呀,这打坏了怎么办呀,你们呀,一点都不让姑母省心。”贾氏像是在教训小胖子,但又像是疼爱一样,听在方静耳中很是刺耳,但又说不得什么,三个小娃偷钱被抓到,还能说什么呢。
先入为主的观念,也使得方静没有考虑原由,更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些没脸,觉得有些对不住秦府。
“怎么回事,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秦琼此时正从大门外回来,看到院中围了一群人,忙向着众人问道,但当他看到方静也在时,眼中尽是不解,也是一种危险感让他有些不自然。
“姑父,他们偷了我们秦府的钱,被我看到了。”小胖子一边说一边指着三个小娃。
“翼国公好。”方静随之打了个招呼,只是因为手上抱着小草,也行不得礼,只得打个招呼。
“我们没有偷钱,这两个金饼子是静哥哥给我的。”小草小声的说道,眼中尽是泪水,脸上印着个巴掌印,红红的,身上还沾满了灰尘。
“哼,你还敢狡辩,明明是你们偷了我秦府的金饼子,还说什么静哥哥给的,你静哥哥可有金饼子?只有我们秦府才有金饼子,你们穿成这样子的人怎么可能有金饼子,骗子,小偷。”小胖子冲着方静四个又是骂,又是说的,听在方静耳中那真是刺耳的很,偷金饼子?
方静有些傻了,刚才不说偷钱吗?不是偷的铜钱?是金饼子?
“翼国公,夫人,此事还是需要问一问清楚才好,要是真偷了,我们也没脸在翼国公府待了,要是没偷,那大头小树小草他们三个也不能背负着小偷骗子这个名声,对吧?”方静想起自己给过小草两个金饼子的事。
“嗯,静侄儿说的对,长明,你来说。”秦琼迎着方静的眼神,点着应道。
“是,姑父,半时辰前,我来前院想找大头他们玩,但进到他们房间时,看到这个小丫头骗子,手上拿着两个金饼子,当时我就觉得他们穿粗布衣布鞋的,哪有可能有金饼子,所以,姑父,他们肯定是从我们秦家偷的金饼子。”小胖子还是一句一个小丫头,一口一句骗子的,着实把方静给气坏了,要不是看在秦琼的面子上,真想抽这小胖子几耳光不可。
“翼国公,夫人,这两个金饼子是我昨日交给小草的,这金饼子可不是偷的,也不是骗的,是我前些时日卖的虎罴皮毛换来的金饼子,当时卖了九十五个金饼子,再加上我在金州换来的金饼子,共计一百一十八个,前些时日我已随我在长安买的东西托寄一百一十个回方家村了,崇化坊的郑氏货栈是有记录的,这些时日也是有些花销,我怀中还留有几个,给了小草两个,想来大头小树小草他们是不可能偷秦家钱财的。”方静一句一句的解释金饼子从何而来,又去了何处,以及留余的。
此时一位中年人走了过来,对着秦琼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你个小兔崽子,冤枉人,无中生有,我抽死你个小兔崽子。”秦琼听了中年人的话后,随手从边上捞了根枝条,就往小胖子抽了起来,方静也不阻止,就这么抱着小草看着。
“翼国公,夫人,我这次来是准备来接回他们三个,多有打扰,还望翼国公和夫人见谅,秦问老丈,还烦请帮忙收拾一下,感谢。”方静虽不阻止秦琼抽那小胖子,但还是提出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静侄儿,是我秦家不对,但也不用接他们回去吧,我这不是在教训这小兔崽子嘛。”秦琼停下后看向方静,却是不解。
“翼国公,相信秦王今天请你去秦王府中也应该知道了,我反正还会在长安城待上一些时日,等着翼国公的小郎君出生后,再回方家村,大头小树小草他们也好跟着我,我也放心些。”方静向着二人解释,秦琼是嘴里有苦说不出,只得点头让秦问去收拾东西。
“有空多来我这里坐坐,这事是我秦府做得不好,你也莫要见怪,长明,罚你三天不准吃饭,闭门思过一个月,如有再犯,给我滚出秦府。”秦琼当着方静的面惩罚小胖子,算是给足了方静面子了,但是方静不会放在心上,那已经属于你家事了,与我方静和小娃们已没多大关系了。
“翼国公,有空我会来秦府坐坐的,如有事请到明惠客舍通知我,告辞。”方静接过秦问递过来的包袱,抱着小草,带着大头和小树离开秦府,对于死去的两头小豹子,方静几人也未想着拿回去,已经死去多时了,救也救不活了。
方静他们出得秦府后,把三个小娃抱上驴背,自己背着三个包袱,牵着叫驴往怀远坊方向行去,刚才还在哇哇大哭的三个小娃,此刻却是满脸的笑容,高兴的找不着北了,虽然小草脸上还有巴掌印,但却影响不到他们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