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了几次山谷之后，陆瑶瑶差不多摸清里面的植株了，是时候找克谈一下了。

“父亲，我想和您说些事。”

陆瑶瑶觉得克对自己的话明显重视起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是一种好的改变。

“好，你说。”

克正襟危坐，十分认真。

“您还记得约吗？”

“记得啊。”

约是年纪最大的羽族，还是看着克长大的。

“如果不是我和离每天去看他，约现在都死了。”

陆瑶瑶指着旁边静静坐着的离说。

“好孩子，真乖。”

克摸摸陆瑶瑶的头发，感慨道。他以为陆瑶瑶是想证明自己有多乖巧，就像很多小羽族喜欢在父母面前表现一样，所以他及时夸了陆瑶瑶。

“不是的，父亲。”

知道克是误解了，陆瑶瑶一字一句解释道:“如果不是我们过去照顾他，他已经被饿死了。”

克脸色大变。狩猎的食物已经够吃了，又怎么会饿死？等等，约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太老了，动不了了，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好久没吃过饭了。”

陆瑶瑶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自己，约真的会死。

克面色严肃起来，他有些期待陆瑶瑶会说什么。

“父亲，像约这样的老年羽族，他们不能狩猎，但是他们有着丰富的经验，这就是最宝贵的财富。还有失去父母的小幼崽，他们是新生羽族，是羽族的未来和希望，但是他们往往因为没有成年羽族的照料而死去，这是很大的损失。”

克也知道这个问题。但是就算羽族是群体种族，也是家庭制的。自己有安排没有人照料的羽族的邻居多关照一些，但是好像没有多大用处。

“父亲，我希望父亲能说动族人，建造一个温室，给没有人照料的老年羽族和幼崽居住。并且，我认为不止是在狩猎过程中可以学习，我们这些幼崽可以集中在一起，由老年羽族轮流教导我们学习辨认草药和方向，还有狩猎的经验，这些我们可以从小就练习。”

温室陆瑶瑶都想好在哪建造了，就在山谷里。老年羽族可以一批教导孩子，一批照料食物和草药。这些都能给这些逐渐老去的老年羽族带来充实感和荣誉感。

群居种族都避免不了同族对自己的影响。当被肯定的时候，才能获得极大的满足。那些逐渐老去的羽族，不能狩猎，只能看着自己老去，无所事事，思想上就会很消极。如果能给他们找点事做，也许他们就不会衰老得那么快。

陆瑶瑶没有瞎说，同年龄段的老年羽族，有家庭陪伴的羽族的精神和身体都要好上许多。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年羽族生存的经验让他们充满智慧，这是年轻强健但是莽撞的成年羽族无法比拟的。

克思考良久，提出了一个问题。

“山谷的环境不利于幼崽的成长。”

陆瑶瑶心里一松，这就是答应了。

“所以我们在聚集地这里也要弄个地方出来，让小羽族学习狩猎。年纪小些的幼崽以娱乐为主，大些的就以抓捕为主。”

克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是族长，提出的建议又有利于羽族，所以其他的羽族倒是没有反对的。

克特意把屋子造得大一点，本来陆瑶瑶还奇怪，之后山谷变成了“老年活动中心”之后，她终于懂了。

克忙里偷闲，给离做了一把刀。离接过刀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摸着小刀，爱不释手。

他主动抱了克。

克惊呆了，他温厚的手掌轻轻落在离的背上。陆瑶瑶觉得很欣慰，现在离同他们家建立了感情，以后他也会同其他羽族建立起关系的。银月之夜的惨状，或许可以得到改变了。

灵在旁边瞅着，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越来越低了。

……

在修筑好山谷的房子后，克和其他羽族一起把所有的房屋都修缮了一遍，其中包括离的房子。但是离已经不需要住在那里了，他有了新的家，他住在山谷里。

“离。”

陆瑶瑶兴冲冲地跑过去。

离抬头见是陆瑶瑶，张开嘴无声的笑了笑。

陆瑶瑶不明白，为什么离还是不会说话。

“给你。”

陆瑶瑶递给离一块肉。这是一种名叫“毛”的动物的肉，肉质鲜美，陆瑶瑶记得离很喜欢吃。

离笑着接过，跑去屋子里拿了果子给陆瑶瑶。

是“番茄”。额，怎么说呢？这果子的味道很像番茄，但是比番茄大上三倍，幸亏陆瑶瑶现在的饭量很大，刚刚吃过饭的她面不改色地就把果子吃完了。

“瑶，你来了？”

这是约的声音，他正坐在空地上晒太阳，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头子。

“约。”

陆瑶瑶高兴地跑过去。

翎也来了，他虽然还是不喜欢离，但是不至于和以前一样跑过去欺负他。

“约，给我们讲故事吧。”

翎眼巴巴地看着约，周围的小幼崽也是一脸期待。

约笑着摸摸胡子，他觉得现在的日子好极了。

“好。你们知道，这大陆上除了我们羽族还有哪些种族吗？”

“鲛族和人族。”

幼崽们齐声道。

“哈哈，真是聪明的幼崽。上次给你们讲了深海的鲛族，我现在给你们讲讲人族的故事？”

约的声音沧桑而温和，很适合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叫做‘火’部落，里面有一个少年，他是部落之长的第四个孩子。他不像他的兄弟姐妹们，一生下来就勇猛无比，他很腼腆，也很善良。见着受伤的小动物就会帮助他们。有一次，他看到了一只受伤的孤狼……”

“然后他就被吃掉了。”

陆瑶瑶冷冷接道。

约:“……”

“去去去，瑶你一边待着去，你和离一边玩去。”

约摆着手，嫌弃道。

陆瑶瑶撇撇嘴，果然跑一边去找离了。

离还在割青藤，见是陆瑶瑶过来了，递给她一根藤蔓，青翠欲滴，看起来就很爽口。

陆瑶瑶顺势接过，一边嚼着青藤，一边嘀嘀咕咕:“你说为什么这些老年羽族都喜欢夸奖人族?他们能像我们羽族一样飞翔吗？”

离沉默地望着她。

陆瑶瑶自然也不会想着得到回答，她只是想到几十年后，羽族被人族灭族的结局，心里有些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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