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没有人的地方，陆瑶瑶这才沉下脸来。或许是因为她现在也是羽族的缘故，又或者这人族不是自己心目中的人类的缘故，陆瑶瑶对于族长说的话格外不爽。

“鲛族就是海里生活的长得像人的鱼?呵呵，我还觉得人族是没有翅膀的可怜虫呢。”

离一步不离地跟着她，没有出声，但是眼神关切。

“好了，你也不用担心我。”

陆瑶瑶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等今天晚上了。”

……

晚上，火把驱走了黑暗，把这一片小天地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感谢各部落的朋友们能来火部落做客，今天有两件事。一是石部落族长的女儿将嫁给我的四儿子为妻，二呢，就是这人鱼了。”

“紫海里有人鱼，其声如仙乐，其泪似明珠，美貌动人，声音曼妙。好了，不卖关子了。我们一起来见识一下吧。”

随着族长的话落下，被遮挡着的台子也终于被拆下，露出里面的人的曼妙的身形。

“这就是鲛族公主啊。”

看着明显有些激动的四个鲛族，陆瑶瑶轻轻叹道。只不过声音几不可闻，只有最近的离听到了。

事实上，就算陆瑶瑶的声音再大上几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在场的人，看着水池中的人鱼，不同的脸上尽是相同的痴迷。

确实，这鲛族公主也有让人痴迷的资本——金色的鱼尾在清水中显得格外纯粹，让人转不开眼。金色耀眼的头发，挡住身前的曲线，若隐若现，更添神秘。视线往上，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如十四的月儿，如满天的星子，娇柔可爱。纯蓝的眸子里含了水光，星星点点，更添几分娇怯动人。

凯瑟琳见这么多人看着她，害怕极了。连日来的害怕和委屈，终于让她忍不住开了口。

与人儿充满清纯的长相不一样，这歌声里充满了诱惑，仿佛勾人心魄的海妖，引着海上迷路的旅人走上不归路。

羽族的人因为收到人鱼的祝福，所以不会被迷惑。但是这歌声，本身就值得人疯狂了。

“真美啊。”

陆瑶瑶赞叹道。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歌声。

见几个鲛族准备冲上去救下公主，陆瑶瑶冷哼一声。

“别忘记了来之前我说过什么。要是因为你们的莽撞害得羽族的人丢了命，我不仅不会帮你们救人，还会杀了你们。”

陆瑶瑶声音冰冷，成功让几个鲛族听进去了。月圆之夜，这个身上剑上染血的女人的恐怖，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刚刚的举动已经引得火部落的人的主意了。不过他们以为这是人鱼歌声的诱惑，所以这些人才会被驱使。

他们都已经捂住了耳朵，在失去听力之前，已经被族长嘱咐过，一旦有人被人鱼的歌声控制，就打断人鱼唱歌，让众人恢复神智。当即对视一眼，拿着石头砸人鱼的尾巴。

“啊！”

凯瑟琳惊呼一声，池子太小，就算在水中她的速度再快，也逃不过接二连三的攻击。

石头的冲击有些大，让那漂亮的鱼尾染上了一抹红色。也成功打断了凯瑟琳的歌唱。

族长也终于从那美妙的歌声中回过神来。他满意地看了一眼众人脸上的痴迷，声音里有压不住的得意。

“这就是人鱼的歌声。怎么样，朋友们，是否美妙非常?”

得到热烈的回应后，族长脸上的笑越来越大了。

“不仅如此，这人鱼的眼泪遇水化为珍珠，大家可以看一下。”

说完，族长示意手下开始动作。

当凯瑟琳看见高举的石头时，下意识伸出双臂抱住了自己。在这些天里，只要自己不听话，就会有人用石头砸自己。被水掩住的地方，鱼尾早已伤痕累累。甚至凯瑟琳每次游动鱼尾，都会觉得疼痛。

眼泪从眼睛滑落，一滴滴滴入水中，在遇见清水的那一刻，变成了珍珠，慢悠悠沉了下去。

“这真的太神奇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

各部落的人的反应热烈，让火部落的族长觉得十分满意。

“好了，各位，这人鱼就放在这里，你们尽管观看，我们吃饭，聊个痛快！”

在觥筹交错中，没有人注意到，人鱼的低泣声，萦绕，盘旋。

散会之后，几个鲛族拦住陆瑶瑶。他们不能说话，便用眼睛直直盯着她。

“你们问我什么时候去救凯瑟琳？”

为首的其点点头。

“别急，今天晚上我们就动手。”

陆瑶瑶脸上露出笑容，只不过她现在要先去看看灵的情况。

灵护送那个名为琴的女孩来到火部落。这是他给自己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灵看着身前的女子，面色沉稳，只不过这份从容下他心里是否紧张，无人可知。

琴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光彩。她期待地看着灵，希望这次能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你问我从哪里来。”

“你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说话。”

“你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手艺。”

“你问我愿不愿意带你走。”

每说完一句话，灵都要停顿一下，终于，他把想说的话说完，他不再开口，而是沉默地站立着。

巨大的翅膀突破衣服的妨碍，从灵的背后伸出。长达五米的双翅健壮有力，纯白的颜色带给琴巨大的震撼。

看着惊讶地捂住了唇的琴，灵缓缓笑了，声音里带着期待和难言的紧张。

“琴，我想带你走，你要和我走吗？”

……

陆瑶瑶躲在一边偷看的时候，觉得这样的灵简直魅力值爆棚。她紧紧咬着唇，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身为陆瑶瑶的“背后灵”，离又怎么会没有跟过来呢？他看着比在场的一对男女更加激动的陆瑶瑶，忍不住挪开了眼，看向空地上的男女。

“我……”

琴没有掉头走开，也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她的目光划过灵的翅膀，久久地停在那里。

灵忐忑极了，他摸不准琴是什么心理，面色变得有些焦急，但更多的是无措。

“琴……”

“是男人就一把冲上去抱她走啊！”

陆瑶瑶挥舞着拳头内心狂喊。

“琴，我是羽族，生活在遥远的高山上……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我……”

灵语无伦次。

他只是想说些话，来掩盖住此时的寂静。琴长久的沉默让他心里极为不安。

琴猛地扑进灵的怀里，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灵看不到，但是他能听见女子轻柔但坚定的声音。

“好。”

灵的一颗心落到了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