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畴捻着胡须道:“年兄,太不寻常了。里面有何宗彦何尚书和礼部左右侍郎何煜、薛通几首诗,还有张岱、王一成等青年俊彦的佳作。不过这些也就罢了,这次雅集发起人是倾城,只是你猜这雅集是为谁发起的?”徐光启知道蓝畴这样问,肯定就不是为何宗彦这样的大人物发起的。倾城大名鼎鼎,他也曾有幸见过这个奇女子,琴棋书画都有一定造诣,胜过许多须眉。这样一个女子能为谁发起雅集呢?徐光启思索一下,问道:“张岱正游历京师,此子才气逼人,倾城当是有了倾慕的心思,为张岱发起的雅集吧?”“错了错了。”蓝畴摇头道,“倾城是为他的老师发起的雅集。只是里面没她的老师年龄籍贯,单单只有一个名字,可巧这名字还和咱们眼前的杨淩同名。要不然女怎么和杨淩在那争辩?女对那个诗词曲赋都了不得的杨淩很是仰慕啊。”“还有这事?我看看。”徐光启从蓝珊要来西海雅集,翻看了一下。“晚秋会于西海”徐光启沉吟一下。九月份杨淩离开津的时候,确是去了一趟京师,难不成彼杨淩就是此杨淩?只是那首写西海的压卷之作词风清丽绝俗,这样文笔哪是杨淩这研究种地的能写得出?不过杨淩手书的“乌龙院”三个字很见书底,难道杨淩是在藏拙?徐光启一脸狐疑。蓝畴笑道:“年兄不要想多了。诗词道,妙手偶得之也得过去。做曲可是需多年浸润的,你看看里面的大江东去和沧海一声笑,不仅雄浑大气,兼且老辣异常,哪是少年人可做得?”徐光启也识得曲谱,哼唱了一遍大江东去,连连颔首道:“这应该是乐坛耆宿所做,看来倾城的老师应该是一个长者。只是京师中我可不知道有叫杨淩的长者,难不成是终南隐士,最近出山的?”徐光启没看到这些词曲,还真怀疑书中杨淩和眼前杨淩有关,看到了词曲就再无一丝怀疑两人有什么关系了。作曲一道非同可,需要赋,更需要多年浸润。王一成年近三十,是词曲如何撩,又有哪篇敢称名作?所以徐光启也赞成蓝畴观点:“这个杨淩有这样了不起的作品,年龄可不会了。”蓝畴笑道:“正是。可笑人家杨淩和珊儿开个玩笑,珊儿还当真了,居然在那计较起来,正是孩儿心性。”着招呼杨淩道,“杨淩,这书你也看了,珊儿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有一个多了不起的本家。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做菜手艺怕是那个杨淩拍马也不及你。”这回杨淩真郁闷了。合着这父女俩是来消遣自己的,消遣够了还要叨扰一顿好吃好喝?蓝珊见爹爹出了自己心里话,就皱皱鼻子,一脸得意:“今我爹来体察民情,你们吃啥咱们吃啥。杨淩,你都做了什么好吃的?不让我满意可不校”蓝筹宠溺的笑道:“珊儿,你都了他们吃啥你吃啥,然后还要必须你满意,这是什么话?”杨淩无所谓道:“今咱就农家菜,你一样会觉得新鲜好吃。”蓝珊绷起脸道:“你做那些地瓜土豆我觉得新鲜也就罢了,家常菜吃,也能翻出什么花样?我可就不信了。你快做,不要拖拖拉拉的。”蓝筹批评道:“珊儿,大过年的怎么话呢?”徐光启道:“蓝兄,孩儿辈话,咱们可别多干涉。我也不吃大锅菜了,走,咱们客厅等着吃杨淩的手艺,等闲可没家主做材机会。可惜就是今缺了美酒,只能喝普通酒了。”蓝筹有些脸红。他过年需要打点的人多,府衙州衙朝中,哪处都怠慢不得。偏偏新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土特产,只好跑杨淩这里打秋风。这些前后来了几次,把杨淩存的好酒搬了一空,现在好,自己喝都得喝普通酒了。见两人去了客厅,蓝珊更无拘束,催促杨淩下厨做菜。杨淩也饿了,不过几个家常菜早已经备妥,真就是伸伸手的事。杨淩先把腌制好的鲫鱼下锅,油煎到两面金黄就装了盘,道:“第一个菜:香酥鲫鱼。”蓝珊皱眉道:“这个能好吃?”也难怪她怀疑。这个时代鱼上不了台面,蓝珊这样的家庭根本不会吃。何况鲫鱼刺多,这个时代真不登大雅之堂。大户人家不吃,农户人家也几乎不吃这个东西。有数的“鱼虾,费饭败家”。粮食珍贵,油也珍贵,谁舍得做最能下饭的菜香酥鲫鱼?见蓝珊有怀疑神色,杨淩可是一脸自信:“包好吃。你可以试试。”蓝珊真有心夹一条尝尝。这个菜卖相真不错,可是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到别人家厨房动筷子,只好咽口吐沫算了。杨淩又把青辣椒切碎,和鸡蛋搅在一起,倒进锅内翻炒几下就装盘,喊道:“第二道菜:辣椒焖子。”蓝珊嘟囔道:“你这菜也做得太快了。不会是糊弄我吧?糊弄我行,敢糊弄我爹,就把你拿进衙门是问。”刚跑进厨房的杨燕笑了,现在她可不怕这个姐姐的虚言恫吓了。蓝珊见谅杨燕都吓不住,也有些无奈。杨淩飞快的把新鲜猪肝切片,把胡萝卜片和青辣椒片在锅内煸炒一下,放进肝尖作料翻炒一会儿就出锅道:“熘猪肝。”蓝珊惊讶的“啊”了一声,问道:“猪肝能吃吗?”猪肉在古代一直是下等肉。中国第九大发明劁猪虽然杨淩让胡汉三呈现出来,猪肉不再腥膻,可是杨淩也没搞什么推广。所以现在猪肉上不去高等宴席。蓝珊认知里猪下货是埋了或者喂狗,人是不会吃的。杨淩做熘肝尖这是什么意思?今杨淩做的这道菜比不上两月前,真是让蓝珊大大起疑。杨淩收工了:“好吃不好吃,谁吃谁知道,上桌!”杨淩招待蓝家父女,他却不知正有一波京师贵客临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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