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油盐酱醋茶,除了柴因山里有不用带以外,其它的一样也不能少;锅碗瓢勺筷那也得带齐全;早上专门跑蔬菜公司买的几样蔬菜以及头天晚上蒸的馒头肯定得背上山,否则就只有菜、没有饭了;酒和酒具也要有,主食忘带了可以,但如果不把这些弄上山,那可是要犯大错的,别想着老夫子们的嘴只会吃喝,真把他们惹急了,那胡须下的舌枪唇箭绝对让你的小心脏千疮百孔。
大袋小包、长串短挂,姑侄俩在徐叔叔和小丫的帮忙下,总算把要带上山的东西在八点前收拾停当,嵋湖是手提肩背,姑姑和徐叔叔也是左提右抱,即是小丫的肩上也斜挎着一个装得满满荡荡的新书包。
去花果山是要路过学习班的小院的,所以当嵋湖他们来到学习班院子的大门口时,胡爷爷他们三个已经等在了那里,“诶吆吆,怎么搞这么大动静?快快,让我们也少拿点。”真诚不虚,是真的想要忙,“咱们先走着,等会我们累了再给你们拿。”徐叔叔很会说话,即接受了他们的好意,也客气的拒绝了他们的帮忙。东西看似不少,但并不是太沉,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再劳动三个老者。
不到十里的行程,有一半是大路,一半是进山后的小路。路面都很平展,没有去神女峰、仙人山路上的那些坑坑凹凹。进山后的小道是砍柴人和住在山里面的人沿河踩出来的,途中要过几次河,河上有山里人就地取材搭建的木桥,因而过河也就是过桥,不用趟水。只不过,过桥时要格外小心,因为用三根或两根圆木架起的简易桥没有桥面,也没有桥栏,实际上就把圆木担在两过的河岸上。行走在上面脚下踩的是树干的拱顶,脚底板没法完全落实,而且由于常年的风吹雨淋,树皮脱落,上面很滑,再加上没有扶手,所以,过桥时不可有一点麻痹大意。“这就是你小子说的桥?”车老爷子接过赵老的话说:“这里的里人已经不错了,还知道用两根树木搭建,这要比走独木桥好的多。”“你走过?”“我也是山里出来的,独木桥可不少走。特别是上面有冰时,那可是滑的很,一不留神就掉河里了。”“你掉过河里吗?”胡爷爷也和赵爷爷一样是在平原或城市长大的,对于过独木桥掉河里的事还有些新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往来三趟,嵋湖先把他们三个老爷子送过去,然后再背起东西最后过桥。惯例已成,所以每逢过河,嵋湖就得来回的多跑几趟,不过这是小事,相比大家的心情,这称不上劳累的劳累实在是微不足道。
有老有小的旅游,脚程理所当然的不能太快。一路上观看着沿途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
小丫仍然是是嵋湖小尾巴的角色,一路上都没有往她爸爸身边凑,“嵋湖哥哥,快到了吧?”“你不是来过吗?不记得路?”“我不记得我来过呀?”“真是忘恩负义,那时还是我背着你来的。”“对不起呀嵋湖哥哥,我真不记得了。”小丫有点沮丧,为自己没有记住嵋湖哥哥背自己上山玩而感觉有点难过。“好了,嵋湖哥哥不会怪你的,因为那时你太小了,不记得事很正常。”嵋湖接着又说道:“看见那棵大木瓜树没有,过去就是了。”小丫没有表现出马上到是目的地的兴奋,只是对着嵋湖说:“这次我不会再忘记了。”语气很坚决。嵋湖接着安慰道:“忘了也没事,大不了嵋湖哥哥再带小丫来一趟,再忘、再来。”“真的?”“当然是真的。不过,小丫不会那么笨吧?”小丫才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呢,她指着木瓜树说了一句“树上有个大蜂窝。”然后就快步的跑到了前方。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头的时候,虽然大家都按老爷子们的行走节奏,慢慢悠悠,但总归还是来到了花果山。
花果山,是一个并不太高的连体小山群,山上有山,山山相连。登山而上,主峰半腰而分,一山两顶相对而立,夹间有河,汇集多条小溪顺流而下,至崖倾泻成瀑,瀑下有洞,水缓时散而为珠,珠珠紧连成串,所以此处就有了“花果山、水帘洞”的美称。
花果山上树木茂盛,但果树并不多,也就是有几株野桃、野杏和多一些的山栗树,如果再算上爬藤的野弥猴桃和野葡萄、野山楂,也就是那么几样;至于花,那就更少了,主要是一些在树林间见缝扎针的迎山红,和一些算不得鲜艳、也不是很多的不知名野山花。如此一看,“花果山”之称有点名不符实,不过,谁会去深究这些呢。
原本不知是佛寺、还是道观的遗址成了嵋湖他们这个团队的大本营,而路边的小河滩也就变成了生火做饭的厨房,姑姑夏冬菳主厨,嵋湖是帮厨,小丫理所当然的就成了帮厨的帮厨。搭起灶、拣来柴,坐上锅,然后生火掭柴,待火稳后,起身而去。
“看今天这小子又会弄点什么好东西?”赵老看嵋湖沿河上跑,知道这是又要狩猎,很有期待。胡老可没有他的吃性大,“老邱要是在这,肯定会摇头叹息。”“嵋湖不会和我们一样是死脑筋,知道适时而变,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心里有数。”“有数个屁,我看这山上的一半动物都被他给搞下山了。”“别说了,我们也是同案犯。谁也没少吃。”“这一段时间光是吃些鱼、黄蟮、泥鳅,总感觉不过赢,今天终于可以大吃一会山货,过过赢了。”“还是少吃点腥荤的好,年龄大了要以素为主。”“你还是老中医呢,我看你还不胜嵋湖这个小中医。没听嵋湖说吗?老年人血气多疲,需要经常进补,而补血补气的最佳食物,就是各种肉类。没看到我们三个这两年的变化吗,这都是嵋湖的功劳。”“跟你说不通。断章取义,什么东西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嵋湖在说用肉食进补时,还说到过适当,你没听到?”徐叔叔是陪客,不会参与他们老者间的争论,而车老大部分时间是五好观众,但有时也充当是调和剂的角色,“别争别争、都对都对。我们这就是在适当肉食进补。”
小丫跑了过来,“姑姑说饭还要一会才好,让你们先吃点点心垫垫。”说着把肩上的书包取下,解开带扣,向外掏没炸果子和鸡蛋糕。
已经过午,现在都快下午一点了,“还真有点饿了。”当然要饿了,跑这么远的路,又到了这个时间,无论老小,在歇过劲来以后,都有了饿的感觉。
小丫两样轮流分发,老人们也不客气,一手一样,交替往嘴里送着。“老爷爷,你也吃点吧。”步履蹒跚的老者停下了脚步,放下肩上装着半满东西的布袋,拉扯下身上的粗布黑棉袄,看着双手持包的小丫说:“小施主慈悲,将来定有褔报。”听到老者的话音,赵老来了兴趣,“听老哥说话,原来是和尚吧?”说完,接过小丫的果子包,递了过去。小丫还待再送上另外一包蛋糕,被徐叔叔阻止了下来,“和尚是不能吃腥荤的。”声小但小丫还是听清了,小丫不知什么是腥荤,也不知道什么是和尚,更不知道为什么和尚不吃腥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