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上方的排水口往下滴落着水滴,滴在一具从身体正中央,被分成两半的似人似狗的尸体上,四米的长度,即使躺下也有一米多高,那腐烂的猩红如同猪皮一样厚重的皮肤上,有明显大块脱落的痕迹,嘴角边流淌着的白色泡沫随着下水道的污水流走,其中留存下来的,似乎是某些人体内的组织残渣,其中的一只眼睛满是血丝,另一只因为腐烂而摇摇欲坠,仿佛都在放出红光。
但这并不妨碍它看上去什么凶猛,残忍。
就算它已经是一具尸体。
周洛冷漠地站在这具断成两节的尸体旁边,思考着怎么处理自己留下的那一道攻击痕迹,这可能会暴露自己。
尸体本身就十分巨大,但是切口十分平整,就像是一个平面解刨图,呈现出了一个倒三角,很快像一个水坝一样把水积累起了一个水层。
下水道现在很安静,几乎只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周洛感觉站在尸体这一边,堆起来的水面都快高过鞋面了,刚才闪避的时候裤子已经被污水弄脏了一大块,这时候皮鞋再脏了可就不好了,
于是抬腿跨过了尸体,想来到了尸体另外一边,
却被什么绊了一跤。
周洛仔细看了看,发现是这具尸体的一个肋骨。
怎么会,刚才这里还没有的。周洛十分肯定自己之前的观察,往后退了两步,仔细观察,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这个怪物的尸体在很快腐烂,似乎是死亡之后,不,或许是失去了行动能力,但细胞个体还在活跃着,失去了消化系统的供给,自身发生了崩溃。
周洛皱了皱眉,这尸体在发臭,自己并不是生物学家,这具尸体也没有什么价值,很快就会被摧毁了。
刚打算离开,这具尸体的一部分突然膨胀起来,对外喷出一些组织,
其中的一部分皮肤引起了周洛的注意,似乎是腹部,
那上面似乎有一个标记,但是因为之前这个怪物都把中心放低,腹部一直都看不到,这时候鼓起来反而看得到了。
那是一个数字,六号。
周洛看到这个数字后,就明白了自己找对了地方,
这样一来,公司前线员工给自己发出的信息就对上了。
看来上面那个小破酒吧果然也有问题....
正当周洛思考着一些问题的时候,忽然听到下水道的远处传来一声女性的尖叫。
于是赶忙追赶了过去。
.........
杜远本着酒能壮人胆,把无酒精鸡尾酒喝完之后,攥着酒瓶子躲在柜子里。
外面的声音传到里面已经模糊不清,但是大小多少还是听得见的,
外面挠门的声音已经没有了。
这妥妥的电影恐怖片里面配角领便当的节奏啊。杜远心里想到,但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勇敢呢。
于是,杜远推开了一道门缝,从柜子里面往外面看去。
柜子的高度本身就只有两米,不过他躲在下半部分,用一道门缝的视野看出去,也差不多够用了。
看到外面的自己摆放的门后那些床和桌子椅子,还是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杜远感觉很欣慰,这至少正面方向是值得放心的。
然后杜远就钻了出来,门外的安静给了一点安全感,
它们可能已经离开了吧。
杜远赶紧跑到了这个小屋子的墙角,开始了人三急中的一急。
或许我们不知道无酒精鸡尾酒能不能壮胆,但是这种液体饮料会让人想方便一下是真的...
完事之后,杜远的身心都放松了....
这比起一千美刀的酒还管用啊。
杜远大着胆子走到房门边上,发现最里面那扇五厘米厚的木门已经有些地方被抓出来了能看向外面的道道。
刚好可以作为门缝嘛。杜远调节了一下呼吸,把眼睛凑上去,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了。
结果发现外面果然是空无一怪了,所有面目狰狞的可怕丧尸不知道为什么都已经跑去了别处。
杜远看了一下自己的终端平板的信号,又看了看墙角自己的杰作。
决定还是出去吧。
嗯。
又费了大力气搬开了自己费了大力气搬上来的不得不费大力气的家具,总算是搬出了一条路来。
朝外慢慢推开了门后,杜远一边探着头小心观察着上方和四周,一边随时准备回到刚才的安全屋,
在杜远的认知里,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心大的配角一般都是去趟雷的然后变成主角大展神威的线索,最后标上了黑框。
总之,十分小心的出去之后,杜远转身关上房门,避免自己离开之后又丧尸进入,这可是自己的安全屋,很可能还是会下次再来。
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灰头土脸的外国女性,正背对着自己...
赫默医生觉得这是自己职业生涯以来最黑暗的一天,为了自己的父亲昂贵的医疗费,而接到了一个培养突变细胞的任务,从中筛选出可以繁殖的细胞就能拿到一大笔钱,
这是个好差事。
本来是的。
但是却发生了一个意外,两个月前,自己半夜出门,撞上了城里那个小破酒吧的酒吧,叫什么名字忘记了,该死,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监视自己,
那一晚,自己根据自己的血清知识改良了那群活泼的细胞后,装进了一个试管,交给了那个前警官,拿到了五十万美金的酬劳,
但是,仅仅两天后,自己就被关了软禁,从空气的流通设施,以及各种细节判断,赫默医生明白自己可能是在地下...
洛力克城的地下居然埋藏着这么巨大的设施,自己已经在上面生活了二十多年!
本来,那个前警官今天来说是要找自己谈话的,这里的设施已经被转移走,说要把自己也给带走,为他们的组织效力,自己自然是死活不肯,但是现在...
该死,还不如被带走呢,那些恐怖的生物到底是什么,自己培养的细胞明明十分温顺,甚至可以治愈伤口,他们到底怎么刺激的!
还好自己趁着那个年轻狱警不注意,偷偷做了一些晕厥气,昏翻了他,拿到了钥匙,一路跑了出来,可是这里又是哪里...
赫默医生戴着厚厚的眼镜,咬着嘴唇,一头金黄漂亮的头,白皙的脸上已经有了许多的灰和污垢,想必也是摔了两下。
然后一转身,她就看到了正拿着一个啤酒瓶的杜远。
杜远一直在观察这个女人,一开始他以为是个丧尸,可是他没见过丧尸会倒着走路的,更没见过还会发抖,然后犹豫的。
经过了较长时间的观察,以及对她手上没有伤痕以及皮肤的血色来判断,
这应该是个人。
活人。
杜远十分笃定,于是平静地等她转身,打算路上互相照应一下。
可是女人不知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