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海医院，苏亦尘和唐诗烟来到病房外。

“马队。”唐诗烟见到马振邦坐在走廊的凳子上，走上前叫道。

“来了。”马振邦抬头见来人是唐诗烟，点了点头，瞟了一眼跟在身旁的苏亦尘。对于苏亦尘，马振邦还是有印象的。

“情况怎么样？”唐诗烟轻声问道。

马振邦苦笑地摇着头，说道：“今天本来是要过来询问一些情况的，谁知道方洁最终还是没能熬过。”

“现在，丁慧情绪波动有些大。”

苏亦尘打量着马振邦，留着细细碎碎的胡渣，一张国字脸平平无奇，或许是昨天阳光高中的事情，让他今天略显得有些疲惫。也是，今天的报道都是变异狗和亚历克斯的事情，更何况也有几名学生受到了重伤，马振邦肯定顶着不少压力。

“走吧。”唐诗烟拉着苏亦尘朝病房内走去。

丁慧趴在病床床沿上，放声痛哭着。方洁则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含笑着闭上双眼。

苏亦尘轻轻挣脱唐诗烟，轻声道：“我就在这好了。”

“好。”唐诗烟凝视着苏亦尘，最后点着头应道，迈步走到丁慧身后，轻轻拍着背。

丁慧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转头见是那晚出手拯救自己的唐诗烟，含着泪笑了笑。

“别难过了。”唐诗烟把手轻轻搭在丁慧肩膀上，说道：“阿姨，肯定不想你难过的。”

“难过？她才不会难过呢！她开心还来不及呢！她巴不得能摆脱这世界！”丁慧轻声呢喃道：“不用每天为生活烦恼，不用每天活在自责里，更不用每天看我脸色。她以为我不知道，她每天都在房间里抱着相框哭，一到我回家，走出房间又是笑着面对我。”

唐诗烟张了张嘴巴，不知道安慰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静静地听着丁慧的倾诉。

“是，我怨你那天的胡闹。”丁慧看着方洁的微笑，出声喊道：“你一直想要我原谅你，你现在不声不响就走了，你叫我怎么原谅你？啊！”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

苏亦尘默默地看着病房内的一切，对丁慧的了解也只是片面，还保留着那天下午一个女孩无畏地面对自己，谁又能想到又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会抽烟么？”马振邦走到苏亦尘身边，摸出烟盒抖出一根递过去。

苏亦尘摇着头，推回烟盒。

“不抽烟好呀，不像我这老烟鬼，一遇到烦心事，就想抽两根。”马振邦叼起一根香烟刚想点火，突然说道：“瞧我这记性，医院可不允许抽烟。”

马振邦恋恋不舍地嗅了几口后才把烟放回烟盒内，望着丁慧轻声道：“我呀，干这行见过太多生死离别了，多到我已经麻木了。是不是觉得很无情？”

苏亦尘惊奇地看向马振邦。

“呵呵。”马振邦也不过多解释，望着丁慧的背影渐渐失神。

“砰！”苏亦尘被声响惊动，连忙转头看去。

“是我错了，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丁慧双眼无神地喊道：“当时我就不该被钱诱惑，错的是我。”

“你没错，错的是那晚的几人。”唐诗烟轻轻把丁慧搂在怀里，抚摸着丁慧的脑袋。

在唐诗烟的安抚下，丁慧渐渐地止住了哭声，缩在唐诗烟怀里，不断呢喃着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在向苏亦尘道歉，还是向母亲方洁道歉。最后昏睡在唐诗烟怀里。

唐诗烟转头朝苏亦尘笑了笑，不过苏亦尘见唐诗烟微红的眼眶，知道她也不好受。

要说苏亦尘面对这种场景没有感觉是假的，或许是没经历过生死离别，只是感觉心脏微微颤了颤。

马振邦拍了拍苏亦尘的肩膀，转身坐到走廊里的凳子上。

苏亦尘疑惑跟着马振邦走出病房，坐到他的身边。

“我记得你是阳光高中的学生吧？你知道昨天晚上，杨争袭击学校的理由么？”

苏亦尘目光闪烁着，也不知道马振邦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是单纯问问。

“这我哪能知道？”

“虽然不能表明方洁的死是建儒干的。”马振邦苦恼地皱了皱眉头，说道：“但你这段时间还是小心的比较好，有事情打唐诗烟电话。”

“恩。”

“哗啦啦。”医生轻轻推着方洁出了病房。

苏亦尘目光跟随着早已被白色挂单盖住的方洁，拳头藏在衣袖里握着。

“我进去看看。”马振邦率先走进病房内，原先在走廊上的其余人，也跟着进去，此时留下苏亦尘一人坐在走廊上。

幽暗灯光的走廊里，苏亦尘单独坐了会，随后一人朝着医院外离去。

“人呢？”过了一会，唐诗烟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疑惑道。

……………

晚上11点。

杜宇泽如约来到一栋大厦外，看着大楼外闪耀着‘建儒医药大厦’的LED灯，深吸了口气后，迈步朝里走去。

“挺准时的。”

杜宇泽刚到门口，一旁走出一人迎了上来。

“赵哥。”

“走吧。”赵无仁双手插在口袋上，领着杜宇泽走进大厦，说道：“你只要帮我们完成一个实验，那一百万就是你的。这还是看在我们是大学同学，知道你有困难，才问问你。”

“什么实验？”杜宇泽跟在赵无仁的身后，出声问道。

赵无仁走进电梯，怪异地笑道：“就一小小的实验。”

杜宇泽虽然疑惑，但来到这里也没有回头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走进电梯。

建儒医药大厦外不远处。

苏亦尘从计程车走下，眯着眼望着不远处的大厦。从口袋中掏出口罩戴上，扭动着帽檐，低着头朝大厦走去。

“一个医药大楼，防卫弄得这么严。”苏亦尘看着不断来来回回的保安，皱着眉头，“硬闯？”

“这次来，是为了验证一些猜想。还不是不要打草惊蛇。也不知道二楼的绳索还在么？”苏亦尘利用保安的间隙，来到大厦背后。

“也是，绳子不肯留下。”来到之前女厕跳下的位置，此时早已没了绳索。

苏亦尘摸着下巴，思索着该如何上去。

“你去那边看看。”

“知道啦，一个小巷子有什么好巡查的。”手电筒的灯光朝着这方向打来。

“只能试试了。”苏亦尘看着不断逼近的灯光，一脚蹬在墙体上，借力高高跃起，双手向上抬起。

“差一点。”刚好抓住女厕所窗户上，要不是苏亦尘强大的身体素质，要不然常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这么阴暗的小巷子，哪里会有人来。”保安乱晃着手电筒从苏亦尘底下走过，如果他头往上抬，自然就能看见一人影挂在墙上。此时的他却在那抱怨着：“我看队长就是找我麻烦，不就是队里就我一人没请你吃饭嘛。”

“呼。”等到保安走过，苏亦尘翻身爬进女厕所内。

“还是老样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