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皮,难道就这样一直被隔离下去,那我还不得被憋死了!”申寒其实也明白,自己是处于被软禁状态,因为这一次他带回来的消息太过震撼,为了保密,这是必须进行的处置程序,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一次的隔离是多长时间,让他烦心的厉害。
明白归明白,申寒还是无法让自己静下心来,他急切的想要出去,想要参加激战正酣的世界大战。
好在,国安提供的居住地有专用的训练场馆,可以让申寒尽情的发泄。第十五天,当申寒一拳打坏第二根计力标靶的时候,他手腕上的通讯器震动了。打开通讯器,郑毅的影像逐渐凝聚,在空中形成一个虚拟的立体投影。
“你好,郑毅队长,很高兴见到你。”申寒立刻就是一个敬礼,他很高兴,郑毅突然联系自己,他估计,应该是自己的隔离可能要到期了。
“申寒,你好,很高兴见到你。”郑毅对申寒说:“有一件事情,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您说。”申寒不由一怔,心里寻思:“有事请找我?会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战争突然爆发,国家需要征召部分预备役归队。你当初离开军队的时候,虽然出了其他的意外,不属于正常退役,不在国家的预备役行列,但是,因为你在部队时表现的非常优秀,这一次又在特殊情况下立了大功,所以,你的老首长特意点名,希望你能归队。”郑毅很认真的对申寒说:“因为你已经不属于预备役,所以,这件事需要征求你本人的意见。”
“我的老首长?谁?”申寒心中一动:“难道是……”
“当然是程志明程队长了!除了他,还能有谁对你这么惦记?”郑毅笑了起来。
“果然是程队,果然是程队!”老队长能够惦记着自己,推荐自己归队,真的让申寒很高兴。战争带给人类的是灾难,参加战争,是一件绝对危险的事情,可是,对于申寒来说,能够和自己的战友一起战斗,却是一件绝对期待绝对喜欢去做的事情。
“是啊,你回来之后呢,我就和你们程队联系过,向他通报了你的消息。今天,他大概是有时间了,特意联系我,希望你能够归队。这段时间,到处都缺人手,特别是急缺像你这样有经验有能力正值当打之年的老战士,如果不是因为你以前是你们程队的人,我也想和你商议,让你留在我这里呢。”郑毅略带遗憾的看着申寒:“我知道你牵挂着你的老部队,所以,也就是想想罢了。申寒,祝贺你,光荣归队!”
“谢谢郑毅队长。虽然我不能做你的属下,但是,我一样感谢你对我的关心。”申寒现在很开心,他也真心感谢郑毅对他的关照,再一次给郑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急切地问:“郑毅队长,程队说没说,让我什么时候归队,到什么地方去找程队?”
“这个,他倒没说。我只是将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了,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和你联系。你也知道,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都是在特殊战线作战,所以,有许多事是不能说的。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做好准备,安心等待。”
听到了了程队长的确切消息,得知自己即将能够归队参加战斗,申寒非常兴奋。让申寒更加高兴的是,刚离开训练馆,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他就收到了老队长程志明的消息。
“队长好!”一个标准的军礼,一声哽咽的问候,包含了申寒对队长这么多年醇厚的思念。
“你好。”程志明投影在空中的影像还了一个军礼,看着申寒,欣慰的笑了:“多年没见,看上去成熟了,不错,还像原来那样帅气。”
“是,队长一样帅气。”程志明轻松地话语让申寒笑了,他感觉自己一下自己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有爹娘的关心,有队长的爱护,有战友的友谊,那段时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申寒,时间紧张,我就直说了。战事很紧张,我这里非常需要人手,一听到你的消息,我就想让你过来,可是,现在毕竟是战争时期,我这里非常危险,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我一直犹豫该不该叫你过来,所以,现在想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程志明有点为难地对申寒说。
“谢谢队长的关心,您放心,我坚决服从命令。队长,我虽然离开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军人,只要队长一声令下,我随时都可以随队出发,绝对不会有丁点犹豫。”
申寒坚定地话语让程志明频频点头,看得出来,他对申寒的表现感到很高兴。“既然这样,我就不啰嗦了。我们已经和武装部申请过了,你先到最近的武装部报道,恢复自己的军籍,然后,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再和我联系。我这里很忙,其他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程志明的确很忙,说完之后,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直接就中断了联系。
“的确需要先去处理一下我自己的事情了。”申寒兴奋之余,开始计划自己的行程,准备回一次老家,给爹娘扫墓。
在郑毅的帮助下,申寒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老家河南。
申寒的老家在南太行脚下一个风景美丽的地方,那里山美,水美,平日,不少游人都喜欢前去游玩。当初,悲痛的申寒没有选择墓地,而是按照父母生前的意愿,自己将父母的骨灰埋在了大山悬崖上面的一处高岗上,然后,又栽植了两颗青松,既可以方便日后祭奠,也可以寄托对父母的哀思。青松的树干上,申寒特意镶嵌了两块铁铸的牌位,留下了父母的名讳和简单的生平记述。
八年时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两棵松树倒是很旺盛,枝叶繁茂,却没有长大太多。申寒默默地跪坐在树下,将一支支鲜花摆放规整,依靠着树干,好像倚在父母的怀抱里,回忆着父母的音容笑貌,好像回到了幸福的少年时代。泪水和着悲伤与思念,不断地涌出,滴滴洒落,让申寒的思绪回到了十四年前。
申寒没有亲人了,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牵挂的人也不多了。八年的时间,孤独的生存,让申寒忘记了许多东西。他忘记了酒是什么滋味,他忘记了幸福是什么感觉,他忘记了曾经的快乐在哪里,他忘记了当初的追寻在何方。但是,有一些人和事,却是想忘记都无法忘记的。他无法忘记露微,他无法忘记露微的父亲病重,需要巨额资金向自己求助的时候,自己的窘态,他无法忘记自己的父母为了给露微筹钱,果断的卖掉了他们的所有,他更无法忘记父母去南方送钱的时候遇到飞机失事,让他是如何的无助。父母走了,他们带着遗憾,走了;露微也走了,为了她父亲巨额的医疗费,哭着和他告别,和一个富家子弟走了……亲情没有了,爱情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孤单的申寒,带着无尽的悲伤与浓浓的思念,在父母用生命滋养的松树下默默的跪坐着。
虽然政府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但是,战争已经来临的消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各种渠道传播。恐惧如同瘟疫,无法阻挡的开始蔓延,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忧虑,忐忑不安的人们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爱好和兴趣。往日游人如织的景区很快就变得萧条没落,无人光顾。不远处,蜿蜒崎岖的山道上空无一人,只有秋叶在申寒身边默默地陪伴着。申寒对这些并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清净了许多,更好一些。
“秋叶,你知道吗?我的父母就埋葬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根。”申寒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根,你的意思是说,你在这里长大吗?你以前不是说你是省城人吗?”秋叶有点想不明白。
“我们家是后来搬到省城的,我的老家是这儿,我们的祖先,都是在这里生活的。”申寒解释说。
“你以前好像不经常回这里,你以后会经常回这里吗?我记得,你们人类是喜欢经常扫墓的。”
“我的确不经常回来,以前,我是没脸回来见我的父母,他们付出了生命帮助我,极尽所能,露微最终还是跟别人走了,我感到对不住父母。至于以后……”申寒陷入了沉思:“或许也不会回来了,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哎,何必纠结这些呢?青山处处埋忠骨,春草年年祭我心。人生自古谁无死,我以我身守国门。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父母安息的灵魂被入侵者打扰,我也不会让战火波及露微的生活。只要我心无愧,能不能年年回来祭奠,又有什么关系,父母也会体谅理解我的。”申寒的心中微微一痛,他不愿意再想下去,看向远方,转移了话题:“看到了吗,漫山遍野的红叶,火红火红的,每逢秋天,这里都是这样的美丽。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秋叶吗?就是因为,我最喜欢在秋天来这里看红叶。我的家虽然搬到了省城,但是,在这山上,距离这里不远处,还有我们家一处祖宅,我的父母曾经在哪里经营过农家乐,我们一家就是靠着我父母做农家乐赚的钱维持生活。”申寒站了起来,沿着悬崖边缘的山道向前行走:“那栋老宅就在前面不远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住,我带你去看看。小时候,每逢放假,我都会到这里来玩,这里,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地方。”
秋叶看这满山的红叶,不知道该怎样说话。对她来说,最难做的事情,就是去体味人类的感情。即便申寒告诉她,她的名字和这里有密切的关系,她也无法被其中浓浓的乡愁和思念感动。秋叶跟着申寒慢慢的走在山路上,开始向四周探查,将这里的每一处细节都记忆下来,好方便将来申寒需要的时候帮他营造一个最真实的虚拟影像,让他不用再跑这么远。
“我看到远处那个院子了,石头盖得房子,很别致。房子里有人,还是两个人。”秋叶对四周进行搜索,很快就有了发现:“咦,还有两个天使,不对,是三个,不对,是四个,还有一个在悬崖外面,小心,有人偷袭,他们是敌人!”
秋叶话音未落,一条蛇从悬崖下边弹了出来,闪电般飞向申寒,缠绕在他左腿的小腿之上。申寒一愣:“真是奇怪,我记得这里的蛇都是性格比较温顺的无毒蛇,而且,在这个季节很少出现,更别说有主动攻击人类的事情了?不对,这是钢索!”
秋叶的预警有点晚,不过,还是很及时。得到秋叶的提醒,被钢索缠住的一瞬间,申寒就做出了反应。
申寒是一个杀手,而且,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杀手,他在一瞬间就对自己现在的局面和敌人可能的后续攻击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左边是悬崖,只要掉下去,即便以他现在已经超越人类极限的身体,也是百死无生。敌人不直接进行枪械等更简单更直接更有效的手段攻击,应该是因为自己现在身份特殊,已经被程队点名,有了顾忌,所以,希望造成掉落悬崖的表面现象,不留下任何证据,堵人口舌。既然敌人想让自己摔下悬崖,就不会只依靠一根钢索,一定还有其他的攻击手段,逼迫自己跳崖。“如果是我自己,会怎么做?巨石!秋叶,不要过来,注意拦截。”申寒猜测,敌人一定还有后续的攻击手段,而且,应该是就地取材。果不其然,两块足有四五吨重的圆石呼啸着从树林中砸了过来,落在地上,“轰隆隆”,震得地动山摇,朝着无法移动的申寒碾压过来。
一个天使紧跟着石块冲出树林,他的怀里抱着一根五米多长,二十公分粗细的圆木,对着申寒,时刻准备着横扫过来,势必要将申寒撞下悬崖。
这时,申寒已经无法躲避了,他的小腿上还缠着钢索,钢索已经开始用力,扯得笔直,拽着申寒,慢慢的移向悬崖边缘。即便申寒能够在瞬间解开钢索,两块巨大的滚石也会将他直接碾压,除非他能瞬间跳起,越过巨石。可是,看着那一根巨木,申寒发现,就是自己能够跳起来,也一样会被那个虎视眈眈的天使用手中的巨木横扫,坠落悬崖的。
这是一个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