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哈默尔的私人物品,这对我们的搜寻有所帮助。”大多数调查都以这一步为关键,但经常也会因为家属的介意被阻挠,都是常事。
“请便。”幸好哈默尔妻子的观念还算理性,进展不会平白丢失了。
哈默尔的私人物品堆放在一个铁嵌木构成的锁箱中,但此时上面的锁已经被拆除,想必是哪个玩家干的。
除了必要的建筑完整性、设施、任务地点以外,其他由玩家所造成的影响都将在第二天恢复,而这被拆碎的锁会不会于次日复原,那就不知道了。
梦界游戏和梦界现实存在着的这种奇妙的连锁反应,刘鸹目前也解释不了,毕竟没有什么时间做实验。
玩家的确会影响到现实,但这个影响对非怪物的确有限,就好像有人画了个指标,点到为止一样。
就比如当初刘鸹炸影山留下的坑洞,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目前依旧存在,根本无法理解的通。
哈默尔的私人物品少的寒酸,一本用木板夹住的书籍,些许贵金属,一枚用精铁打造的指环。
书籍的书皮已经损坏,木板只是帮助固定的方式。
记491年6月17日,来了笔大单子,老子也是有钱人了,心情好记个日记。
看来是哈默尔的日记,只是这逐渐延长的间隔,还挺真实的。
记491年6月18日,儿子闹着让我给他打把钢剑,臭小子,要那东西有什么用。
记491年6月19日,奈特酒量还是不行,一喝完比谁都疯。
记491年6月21日…
记491年6月22日…
记491年6月25日…
记491年6月29日…
记491年7月16日…
……
翻阅逐渐加速,本来只是为了理解哈默尔的性格,无需细致。
记499年12月18日,奈特的老婆又跑了,这都第几个了?算了,关我什么事。
最后一篇日记是前年的临近年关,似乎提到了哈默尔好友奈特的婚姻状况。
“这个奈特,你了解吗?”良久,刘鸹叫住正在和鸢尾花闲聊的哈默尔妻子。
别看鸢尾花脸上蒙着面罩,但那种人见人爱的亲切感却没能掩饰住。
这也算某种优势,天生的好人?
“奈特的话,经常来我们家喝酒,从我嫁入这个村子起,他就一直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一个人,娶了几位妻子最后都离婚或者逃离了。”哈默尔妻子回忆道。
“人品如何?”闲散懒惰并非好事,但不一定是大恶之人,刘鸹深知这点。
大是大非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和人品,其他时候除非举动过格否则皆是空谈。
“一般,至少之前有个佣兵被异兽重伤,他袖手旁观来着,直到第二天佣兵被救醒,指认奈特,说他见死不救,他甚至还承认了。”哈默尔妻子口中的这个一般,就是不怎么样的委婉说法罢了。
见死不救,不算大恶,但的确低劣。
“奈特酒德如何?”喝酒误事以后做过什么,那可没人敢打包票。
“很差,有些不知廉耻的说,有天他们喝完酒,哈默尔出门去上厕所,他一边叫着嫂子,一边对我动手动脚,被我踢了下阴,才罢手。”可能是上了年纪,哈默尔的妻子没把这事当成绝不能外传的丑事。
当然,应该也是默认刘鸹不会四处乱说就是了,况且现在丈夫失踪才是头等大事。
半个人渣,没什么底线,平日里没胆子迫害别人,酗酒可能闹事。
一个奈特的形象逐渐在刘鸹脑中浮现,可以以此搜索一些线索。
最后一篇日记是前年的年末,至此以后没有再进行书写,这之后发生了什么?
“奈特去行商是哪天?”奈特在这件事中可能有一定的份量,刘鸹着手问道。
“去年的,一月份左右吧。”哈默尔妻子回忆道,谁会特意记住这些。
一月份,还是严寒,白马城不算太过南方,虽然魔幻世界无法与原世界相提并论,但南北差异还是有的。
白马城的冬天,有雪,且气温对一般人影响很大。
一个要去行商的人,怎可能会选择在这种日子出行?
这是个谎言,那么如果不是去行商,无故出走可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
奈特品行不佳,但从哈默尔的字里行间,此人智力不算低下,神智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无故出走,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逃难?
刘鸹放下日记,心中大概有了眉目,拿起那枚金属戒指,说道:“这戒指是何来路?”
“我原以为是要送给我的,奈特去行商的前十几天,哈默尔打造了这枚戒指,那段时间他郁郁寡欢,没有半点精神。”哈默尔妻子苦笑道,她那会还以为丈夫开窍了。
看来事情要归结在奈特出行和哈默尔结束日记的那些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了,就这样吧,这枚戒指我能带走么?相对的这些给你。”刘鸹松了口气,撒在桌台上几十个银币,算是给哈默尔妻儿的一点补偿。
有眉目就是好事,初世时有些调查任务直到最后都未能解开,难度系数极高。
“不用给钱,只要能找回哈默尔,你拿走什么都行。”女人显得十分无助。
“当做抵押就好。”刘鸹再不回头,带着鸢尾花推门而出。
……
“有线索了?”鸢尾花还有点茫然,找铁匠哈默尔,为什么不停的在问奈特的事。
“有。”刘鸹直奔之前那所杂草丛生破败不堪的小屋,按照日记描述,这里就是奈特的家。
奈特幼时父母死后,他孤身一人居住在此,和同样是少年的邻居哈默尔结为好友,并常常受哈默尔接济。
据哈默尔妻子和鸢尾花的闲聊中说,从那时起,哈默尔一家就承担了多一张嘴,但哈默尔的父亲也是铁匠,收入只高不低,些许饭钱还是承担的起。
更何况,都是邻居,还是自家孩子的朋友,就算为了孩子的教育,哈默尔的父亲也不会无故不管奈特。
一脚蹬开尘封已久的木门,哦,不算蹬开,是踹碎了。
屋中浓灰扑鼻,老渍附着在窗上,透不进来半点光,但刘鸹皱眉的方向却不是屋内。
“怎么啦?”鸢尾花还是第一次见到刘鸹这种神态。
“门好像没锁…”
屋中没有半点脚印,至少说明今天之内还没有玩家来过。
刘鸹迈步进入,将烂窗打碎,这东西根本打不开。
光明扫清了大半的黑暗,让空间可视。
没有什么家具,就连床铺都是用几张破布和旧衣服堆出来的,要不是上面多年睡人留下的塌陷,还不知这是什么。
按照刘鸹对奈特的理解,多半是变卖了大多数的东西用以酗酒享乐了,不然父母生前再穷苦也不可能一家三口生活在这种环境下,那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除了破布床,就只剩了个木柜子和水盆和尿桶。
仔细检查水盆和尿桶后,没有任何异常,刘鸹便打开那木柜的抽屉。
里面的东西让刘鸹更加断定,奈特行商,是个谎言。
要问为何刘鸹如此断定,柜子中的衣服和远足鞋随意堆放,甚至还有两个银币和数十的铜币。
一个不靠朋友连饭都吃不起的人,远行经商怎敢不收拾好行礼?甚至还连钱都整理清楚?
除非天上掉下了十斤黄金,否则奈特凭什么如此膨胀?
等等,这是。
刘鸹抽出夹在柜子后夹层中一张糙纸,幸亏是他善于搜查这些,否则就遗漏了。